周圍的紅點又圍了上來,看來這次它們打算將我們圍死在中間,所以全都停在了原地,我看著自己手里的項鏈,它非俗物,也許這些不知道名字的獨眼蝙蝠就是害怕我的項鏈也說不定。我摘下項鏈舉著它向前邁了一步,果然這些紅點像是海水退潮一樣,向后縮了縮露出一個缺口,我心中大喜,心說有門。
但是情況還是很不樂觀,我舉著項鏈的手只要稍稍縮回來,就又有一大面紅點圍了上來,我看了看他們?nèi)齻€的狀況,云希明的手臂已經(jīng)腫的有原來的三倍那么厚,看著像是一只熊掌,皮膚下面的那些等待孵化的卵,正在蠢蠢欲動,等待著破殼而出。云希明身上的其他傷口也惡化的嚴重。陸大叔和大哲全都傷在腿上,所以現(xiàn)在沒有辦法行走,如果想要移動只能靠爬的。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將三個傷員全都帶出去,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一離開這個包圍圈,他們?nèi)齻€就會被這些紅點瞬間淹沒,變成孵化的卵巢,估計不久就會像門口的那些骷髏一樣。我看著手里的藍色項鏈,里面的藍色液體幽幽的泛著藍光,突然一個計劃冒上了我的心頭。
這項鏈里的液體還有將近一整瓶,如果,如果我把這些液體滴在地上,以目前的距離,不知道足不足夠為他們?nèi)齻€鋪出來一條逃生的道路?!我心里盤算著,第一次,我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那么的近,這死亡來自于我的一個決定,一個放棄自己生命的決斷。我忽然想到,也許姥姥不許我下墓是對的,我的第一次古墓之旅,就要以我的自我犧牲,畫上一個句號了。
我手里拿著項鏈,猶豫不定,突然耳邊想起了熟悉的冷冷的聲音。
“少沖動,別干傻事兒。”薊子洋的聲音突然想起,因為周圍光線很暗,只有大哲的手表還發(fā)出一點微弱的冷光,所以薊子洋肯定沒看到我眼圈里的眼淚。我?guī)缀跏桥叵鸪瞿蔷湓挕?
“該死的老鬼!你剛才死哪去了!”云希明他們?nèi)齻€先是被我奇怪的舉動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也都不吭聲,等著聽我的指示。
“去給你們探路了。”薊子洋說,他現(xiàn)在的形象很狼狽,幾乎是我見過的最狼狽的一次,他的上半個身子露在外面,下半邊身子隱在了土里,他正從地下爬上來,看起來還真像是鬼的行事風格。古墓里到處都是彼岸花的汁液,薊子洋的身形變得更加模糊,并且他的死相開始顯露出來,那些長長的鋼針曾經(jīng)刺透的地方現(xiàn)在變成了紅點,像是有血滲出來一樣。
“你探到了什么?怎么這么狼狽。”我看他爬的辛苦,上前把他拽了出來,他站直身子,看了看陸大叔他們。
“還說我狼狽,你們也好不到哪兒去,來吧,幫我一個忙,往下挖。”薊子洋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藤蔓的根莖,對我做了一個挖的動作。
“我也來幫忙,我的手還可以用。”陸大叔說著從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副折疊的工兵鏟,薊子洋卻擺了擺手。
“告訴他,不要用工具,用手!”
我把薊子洋的原話轉(zhuǎn)達給了大叔,陸大叔點點頭,和我一起用手挖了起來,我們一邊挖,薊子洋一邊給我們解釋他的發(fā)現(xiàn)。
根據(jù)薊子洋的推測,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生存的規(guī)律,一個獨特的只屬于這個古墓的生態(tài)規(guī)律。在我們剛剛發(fā)現(xiàn)這些紅點的時候,薊子洋就看出了它們的樣子,但是薊子洋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不過他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這些紅點總是從上到下的懸著,并不接觸地面,現(xiàn)在也是,它們圍在周圍,也是從上到下的一個挨一個的吊著。由此薊子洋判斷也許地上有什么東西,讓它們很懼怕。薊子洋趴在地上著了很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于是憑著他的自身優(yōu)勢,鉆進了地下,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這些植物的根似乎很有玄機,可能就是那些紅點懼怕的東西。但是另一方面它們又喜歡食用這些含笑草的葉子,為了避開那些它們懼怕的根莖,它們用自己身上分泌出來的粘液把這些葉子和藤蔓黏著在古墓的墻壁上,時間久了也就形成了現(xiàn)在這幅景象。
這么一說還真是,這些藤蔓上的黏糊糊的粘液和那些獨眼蝙蝠身上的粘液似乎一模一樣。
說來也奇怪,這些含笑草的藤蔓都不是很結(jié)實,根莖下面的土地沒有青磚,也沒有石板,是實實在在的泥土地,很平整,并且因為潮濕,土壤松動,即使徒手挖也很輕松。云希明幾乎已經(jīng)接近昏迷,大哲和陸大叔都爬過來幫我挖土,不過因為沒有命符項鏈,他們身上還是時不時就會爬上來幾只獨眼蝙蝠,他們倆不得不一邊幫我挖土一邊拍打爬上來的紅點。那些泥土很干凈,有多干凈呢,就是沒有草根,沒有雜物,就連一只小蟲子也沒有,就像是實驗室里培育植物用的干凈的黑土一樣,只是這黑土隨著我們的翻動,之前我聞到的那種騷呼呼的氣味也越來越重了。大哲一邊翻一邊不停的抱怨,說我們好像是掉進了這些獨眼蝙蝠家的茅廁。
我的進度很快,不一會兒,我就挖了足有三尺深,一顆很大的含笑草的根被我挖了出來,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么薊子洋不讓我們使用工具。
這棵根莖是球形根莖,很像是水仙的根,但是和水仙大蒜一樣的根莖又不一樣,這個根莖有伊麗莎白瓜那么大,呈現(xiàn)出白色,但是整個都是軟的,我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個球星的根莖,里面裝滿了液體,那些難聞的氣味,就是從這里散發(fā)出來的,薊子洋看著我手里的東西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它了,這些含笑草是被人動過了手腳刻意種在這里的,這些根莖里被人注滿了忘川河水。”
“你說這個是忘川河水,那我的項鏈里裝的就是這東西?”我驚訝的問道,一想到我那美美的項鏈里竟然是這種東西,我禁不住有點反胃。
“你那個經(jīng)過處理,不一樣的,這個就是忘川河里的純水,扔過去試試。”
我點點頭,對準一處紅點最多的地方,卯足了勁,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