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明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指了指后面的那面墻,那面墻上掛著一幅古畫,乍一看竟然有些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這幅畫是一幅丹青,畫的非常的細膩,上面畫的是一個年輕女子,穿著紗裙打著油紙傘,腳踩祥云翩然升仙的場景,原本丹青就不容易褪色,這幅畫又裝裱的非常好,所以這畫上的女子栩栩如生,這畫紙的顏色泛著一種淡淡的青綠色,和后面的青磚顏色相近,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誰在這里畫了一幅壁畫。
我盯著那幅畫越看越入神,不光是我,大哲,陸大叔,云希明,我們一個個就跟著了魔一樣,盯著那幅畫。剛才只顧著研究夜明珠,忽略了這幅古畫,現在這么一看,真的是美不勝收。那畫上的女子像是仙子一樣,面容清秀,和藹慈祥,大慈大悲的心腸全都刻畫在了臉上。
腳下的祥云微微泛著金光,感覺即刻就要飄出這座古墓,直奔仙界而去了,最妙的是,這女子手里還拿著一件寶物,我正要湊到近前去看看這寶物的究竟,就感覺渾身一涼,那種冒了一身冷汗的感覺又找了上來,我一轉頭果然看見薊子洋冷著臉站在我身后。
“怎么就不長記性,沒發現這幅畫的顏料里摻了摩訶曼殊沙華的花粉么,還一直盯著看,趕緊把他們叫醒。”
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把云希明他們幾個喚醒,大哲受影響最重已經湊到了那幅畫的前面。這幅畫沒有緣由的掛在這里,這墓室空空如也,既然沒有陪葬品,那么也沒有理由掛一幅這樣奇怪的畫作。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小包,摸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對了我怎么把它忘了。我掏出一個南國梨,削下來一片,用扔飛刀的手法朝著那副古畫的一個角扔了過去,果肉接觸到古畫,掉在了地上,我們湊過去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那塊新鮮的水果果肉已經變得形同木炭,黑魆魆的一塊。
大哲嚇得倒退了兩步,要知道剛才我叫他的時候,他的手指頭距離那幅古畫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如果剛才他觸碰到了古畫,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退回原地,圍成一圈坐在地上,開始分析眼前的形勢,這古墓呈“卍”字形,每個邊上的假墓里面都有一棵摩訶曼殊沙華,如果不是之前村民盜墓的話,里面還會有不少陪葬品,但是進入了這個中央主墓之后,不僅沒有看見陪葬品,先是漲勢洶洶的含笑草,然后是有毒的不知名的獨眼蝙蝠,接著是只進不出的九歸血門,現在又多出來一幅帶有劇毒的古畫,事情越來越離奇,感覺上這建造墳墓的人,不太歡迎別人進來,似乎也害怕什么東西出去。
趁著我和陸大叔頭腦風暴的檔口,大哲問我要了兩個南國梨,吃了起來,不過這種小果子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他一直嚷著喊餓,云希明則以最快的速度用手機給那副古畫拍了幾張照片,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就不用擔心一直盯著看會產生幻覺了。
我和陸大叔還有云希明開始研究那幅古畫的照片,大哲自己坐在一邊,說什么閉目養神。看著看著,我就發現云希明沒有在看畫,而是在看我。
“你盯著我干什么啊,還不趕緊看看這幅畫上有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我問他。
“我就是發現了線索才盯著你看的,你不覺得這幅畫有點眼熟么?”
“眼熟?”我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憶,“你這么一說我有點印象了,這畫有點像是你爺爺給看的一幅金帛畫,只是很多細節對不上。”
的確是,這幅畫和云爺爺家里的那個壓箱底的寶物金帛畫很像,只是細節的地方有所不同,但是從畫風到筆觸,感覺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不過云希明卻在旁邊搖了搖頭。
“這確實和我們家的那幅畫很像,但是最不像的地方就是這個仙女,你難道沒有覺得,這個仙女……很像你么。”
被云希明這么一說,我才恍然大悟,難怪第一眼看見這幅畫,覺得特別熟悉,這活脫脫就是一幅我的古裝肖像啊。
大哲一聽這話,也過來湊熱鬧,“哎?!還真是哎?!陰陰你是不是和你家哪一個老祖宗長得很像啊,不然這怎么會有你的畫啊,你家老祖宗不但喜歡虐待人,還有點自戀啊,造個墓也不忘了把自己的畫像擺在這兒。”
我沒聽進去大哲的那些昏話,只覺得自己像是陷在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即使想要抽身也是有心無力,只有陰陽術才能看見的鬼門,老太爺的族譜上用鬼文寫的隗氏有客,再到這里掛著的我的古裝肖像,這一切都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這個古墓一定和我們隗家有莫大的關系。
我還在發著愣,旁邊的陸大叔,突然開了口。“先不說這個畫和隗丫頭有什么關系,單看這里,你們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么寶物么?”陸大叔指的地方就是那仙女手里捧著的寶物。
這個寶物刻畫的生動細致,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塔,只不過這個塔有點奇怪,別的塔都是下面粗上面細,這個塔卻是個和柱子一樣的東西,上下竟然一樣粗,有點像是立起來筒子樓,這塔發著光,一共有四層,每一層也都有不同的刻畫,但是照片的清晰度有限,我們也看不出每一層里畫的是什么。我們全都搖頭,不明白這到底什么。誰知道對古董一竅不通的大哲卻開了口。
“這個你們都不知道啊,這不就是托塔天王的玲瓏塔么?反正縱觀歷史長河,會發光的就那么一座。”
我咧了咧嘴不置可否,托塔天王的玲瓏舍利子黃金寶塔,都是神話故事里杜撰出來的。然而云希明卻似乎從大哲的話里悟到了什么,一直嘴里嘀嘀咕咕的說著,“發光的,發光的塔,發光……”
“公子哥,我說你嘀咕什么呢?”大哲問。
“你剛才說發光的塔就只有玲瓏塔,也許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我們現在這個鑲滿夜明珠的屋子,不也是自己發光的么,所以這會不會是……”
“是什么你快說呀,你真是急死個人啊。”大哲不耐煩的追問。
“這畫的會不會是這個中央古墓的模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