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我驚呼了一聲,沒有想到站在我面前得這個亡靈前輩,竟然是一個殺人兇手。

“害怕了么?”姜雨柔問,“你放心,過了這么久,我早就已經(jīng)想通了很多事情,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你們現(xiàn)在了。”

“可是您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問。

“這個問題別說是你,就是我自己也沒有想明白。我得到的唯一的結(jié)論就是能力所致,貪心所使。因為有永遠(yuǎn)也滿足不了得,所以就覺得自己的遭遇永遠(yuǎn)都是不公正的。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能力打破這些束縛,也許我會認(rèn)命,但是偏偏我有這個能力,我是姜家的二小姐,我有這個能力,所以才讓我的行為更加的放肆。與其說是我害死了我的母親,倒不如說是她自己,因為她賦予我了太多的權(quán)利和能力,才讓我最后也墮落的越是徹底。”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算是仇恨吧,那也是百年前幾代人之間的事情,對于我來說太過遙遠(yuǎn),也太過陌生。我之所以聽她繼續(xù)說下去,一來讓她排解心中的憂思,二來也是想要汲取對我來說重要的信息。人與人的關(guān)系,不管出于什么層面,也不過都是一個相互利用的過程。

“我逐漸的接手了姜家的產(chǎn)業(yè)之后,發(fā)現(xiàn)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雖然表面上姜家一直做著體面的生意,但是暗地里也總有一些灰色領(lǐng)域。”

“灰色的領(lǐng)域?”我有些不解。

“我發(fā)現(xiàn)姜家其實也在從事著販毒的勾當(dāng),這個販毒并不是毒品,而是毒藥,中國古代帝王無不推崇以毒維權(quán)的手段,大力弘揚毒文化,中國的古代歷史其實也是一步毒藥升級進化的歷史。而種種蛛絲馬跡顯示,姜家涉入毒藥這個領(lǐng)域,已經(jīng)有好些年頭了。中國古代江湖之上魚龍混雜,毒藥也十分盛行。那些你們在之中看到的劇毒,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這些毒藥有的毒死了寡情薄幸的風(fēng)流之人,有的毒死了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但是也有的毒死了忠臣良將。毒死了無辜百姓。所以我說這是一個灰色領(lǐng)域。那些有名氣的毒藥,你可還認(rèn)得幾個?”姜雨柔問。

“并不清楚,現(xiàn)在的隗家并沒有在做這樣的生意。”我說。

“是啊,時過境遷了,今時不同往日。所以姜家也不在經(jīng)營這個行當(dāng),但是時至今日,我仍然對那些毒藥如數(shù)家珍。”

“愿聞其詳。”我說。

“毒藥分為兩種,草藥性的,藥劑性的,草藥性的很好理解,直接用有毒的草藥作為毒藥,這是最簡單也最快捷的辦法。這其中有名的比如說,斷腸草。斷腸草其實就是葫蔓藤,一年生的藤本植物。這種草藥吃了之后會使人的神經(jīng)產(chǎn)生麻痹,最終窒息而死,即使服用少量也會讓人的神經(jīng)麻痹以至于產(chǎn)生幻覺。還有小狼毒草,中毒癥狀為腹瀉、腹痛、血壓下降、暈眩、痙攣等。這樣的毒草其實到了后來應(yīng)用已經(jīng)變得很少,因為藥力不強,發(fā)作時間長,并且一般都需要大量的攝入,所以這些草藥后來就變成了制作毒藥的一種原料,提純加工之后,效力就會大不相同。但是也有一些草藥。即使只是草藥,藥力也非同尋常,你聽說過見血封喉么?”姜雨柔問。

“聽說過。”我腦海中想起武俠片中,某個大俠。劍上淬了劇毒,見血封喉。

“有可能你聽說的只是這個成語,而我說的是一種毒藥,見血封喉是一種植物,又名箭毒木,桑科。屬喬木。這種樹的樹液有劇毒。樹液由傷口進入體內(nèi)引起中毒,表現(xiàn)為肌肉松弛、心跳減緩,最后心跳停止而死亡。箭毒木的樹汁潔白,卻奇毒無比,唯有紅背竹竿草才可以解此毒。”姜雨柔說。

“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劇毒。”我感慨道。

“劇毒的可不止這一種,還有一種叫做雷公藤。這也是一種劇毒藥物,尤其皮部毒性極大,使用時應(yīng)嚴(yán)格剝凈皮部,就連二重皮及樹縫中的皮分也要清除徹底。”

聽著姜雨柔說的這些劇毒之物,我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毒藥,有的時候的作用并不單單是用在殺人,有的時候有些人,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殺死,比如墮胎。現(xiàn)代人的手段已經(jīng)是搬到了明面上,但是在古代并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深宮之內(nèi),能夠保住胎兒的嬪妃都可以稱得上是能人。世人皆知麝香,但是殊不知夾竹桃的功效更甚。夾竹桃有較強的毒性,可入藥,孕婦忌服。有助于強心利尿、鎮(zhèn)痛祛瘀。夾竹桃是最毒的植物之一,包含了多種毒素,有些甚至是致命的。它的毒性極高,曾有小量致命或差點致命的記載。在夾竹桃的各個部份都可以找到毒素,在樹液中濃度最高,只需涂在皮膚上可以造成痳痹。整棵植物就連樹液都帶有毒性,其他的部份亦會有不良影響。夾竹桃的毒性在枯干后依然存在,焚燒夾竹桃所發(fā)生之煙霧亦有高度的毒性。些許葉子就能對成人造成不良影響,單一的葉子就可以令嬰孩喪命。因此深宮內(nèi)院使用夾竹桃的人,不在少數(shù)。”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以為,這些事情不過是影視劇中的杜撰,沒想到竟然真有其事。

“后世有一位作家,寫過一種毒藥,叫做情花毒,你可有印象?”

“是,神雕俠侶中楊過就是中了情花之毒。”我說。

“這并不是杜撰的,情花之毒確實存在,其實就是白色曼陀羅花。曼陀羅全草有毒,以果實特別是種子毒性最大,嫩葉次之,干葉的毒性比鮮葉小。曼陀羅中毒后進入暈睡、痙攣,最后暈迷死亡。中毒后呈現(xiàn)交感神經(jīng)高度興奮狀態(tài),可刺激大腦細(xì)胞發(fā)生強烈的騷動,刺激脊髓神經(jīng)反射系統(tǒng),發(fā)生抽搐和痙攣。除此以外,可以使人全身發(fā)麻、頭暈、耳鳴、言語不清,心悸氣短、面色蒼白、四肢厥冷、腹痛腹瀉的烏頭,也是常用的毒草。烏頭分為川烏和草烏,草烏毒性更大。”

一下子聽到這么多的毒藥我還真是長了不少的知識,只是不知道這些冷知識何時才能用得上。

“這些毒草有的可以用作原料,有的可以直接使用,但是毒草畢竟是草藥,這些有毒的植物對生長環(huán)境有著非常挑剔的要求,或是危險陡峭的懸崖,或是幽暗陰森的密林,因此也不容易得到。再加上毒草大多容易在使用的過程當(dāng)中被察覺,所以不如提純之后的藥劑用得更加的得心應(yīng)手。只不過姜家對待這些毒草自有自己的方法,弄清楚各種毒草的習(xí)性,然后選取適當(dāng)?shù)牡赜蛸I下土地進行培植,于是早在那個時候姜家可以說就有了自己的生產(chǎn)毒藥毒草的基地,那些難以制作和提煉的毒藥,在姜家竟然實現(xiàn)了量產(chǎn),很多毒藥珍貴無比,價值連城,這方面的收入也就非常的可觀了。”姜雨柔說。

“只是這些也都是不義之財吧。”我說。

“所以姜家這百年來的遭遇,說不定也是應(yīng)驗在了我身上的一個家族的報應(yīng)。將毒草重新提煉配制就成了毒劑,常見的毒劑包括,落雁沙還有鶴頂紅。落雁沙是用各種毒草按照不同的配比煉制而成的白色粉末,無色無味,可以說是殺人于無形的絕佳武器,在江湖上盛行一時,當(dāng)然也是價值不菲,可以殺死一人分量的落雁沙可以值黃金百兩,所以說殺人有的時候成本也是蠻高的。還有一種就是鶴頂紅,其實鶴頂紅就是砒霜,不同時代不同的名稱而已。主要成分用你們現(xiàn)代的科學(xué)來說就是,呈紅色,又叫紅礬,它也是最古老的毒物之一,無臭無味,外觀為白色霜狀粉末,故稱砒霜。”

“前輩知道這么多的藥理想必也是做了充分的準(zhǔn)備了吧?”我問。

“是啊,我母親是什么樣的人,怎么可能隨便就下手,敲我當(dāng)時負(fù)責(zé)販?zhǔn)鄱舅幍纳?所以精通每一種毒藥的藥性,才會最終得手。”不知道為什么姜雨柔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竟然還帶著一點驕傲。

“那么您又是用得哪一種毒?鶴頂紅還是落雁沙?”我冷冷的問。

“都不是,那些毒物怎么配得上我的家人,我要用的毒必須無藥可解,而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無藥可解的毒藥,相生相克自古如此,任何東西都有自己的克星,我始終沒能找到完美的毒藥,最終只能退而求其次。我選擇了一種最難解得毒藥,又或者說這種毒藥的解藥太難尋找所以可以理解成近似于沒有解藥。”姜雨柔說。

“是什么毒?”我問。

“世上的毒藥,大部分屬于草植,花草樹木沒有靈魂,藥性有一定的局限,總不完美,也不剛烈,但是有一種毒,來自于生靈,有靈魂的動物身上攜帶的毒素通常更加的兇狠,比如毒蛇,毒蟲,而這之中最上乘的毒,莫過于那種已經(jīng)滅絕的傳說中的鳥身上的毒素,這種毒鳥的名字就叫做,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