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水凝看著這架勢心頭一下就毛了,這是鬧哪出啊。“那我怎么辦?”
“哎……”那男子搖搖頭,“回去吧,暫時應該沒什么大事。”
“額,那還是有事……”韓水凝吶吶地說。
“……”男子盯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嘆了口氣,“走吧,我送你回去。”
“恩。那怎么好意思,我和你又不熟……”韓水凝自己也覺得這太矯情了,可這樣不好吧。她的聲音愈來愈低,后面幾個字都聽不清了。她有些害羞,額,媽媽說過不要和男生走的太近……可是現(xiàn)在太需要有個人陪一會了。可是這樣不太好吧,感覺這個人怪怪的,又不怎么了解他,這可怎么好呢。
“不過你得離我三米開外。”男子補充道。
“……”
“你是什么人?”這可能是韓水凝這一晚上最有含金量的一句話。其實她心中已有了答案,自己該不會碰到那個給鬼看病的校醫(yī)了吧?
“嘿嘿,嘿嘿。”男孩沒有答話。
凝丫頭心里咯噔一下,又是那拉長的聲音,看來不想來的還是來了。大哥,你不是說沒事嗎,咋你先出事了,啊?!
再看對面的那男子的臉皮就好像那上了年頭的老墻,一塊一塊的往下掉,露出了那慘白的紙臉,和剛才那些紙人一樣的紙臉和那腮紅。再看那張紙臉竟又開始慢慢的變黑,湊卷,扭曲,變得如同一團爛報紙,然后無數(shù)蛆蟲從那團爛紙中爬出,那面目漸漸爛掉,露出一團模糊的血肉,如同一個放了半個月的西紅柿,還是扒了皮的那種。經(jīng)過如此驚嚇的小丫頭還是覺得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難受,只見那東西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自己卻雙腿如木樁般定在那里。
忽然一陣涼風,那原本扁了的人皮氣球又恢復了原形飄起,一股寒意逼她打了個寒顫,那白無常一手抓住了韓水凝的小胳膊——準確的說是纏住,一層本應是手的人皮纏住了——領著她就往鬼街那邊飄,凝丫頭心中一驚,扭頭再看,卻發(fā)現(xiàn)那爛柿子頭以經(jīng)蹭到自己身邊,伸出扯住自己另一只胳膊,那動作太明顯了,這不拔河嗎,自己就有成那麻繩子了。
“別過來!”韓水凝一把拍開那爛柿子頭的手,轉(zhuǎn)身用力想要甩開那無常,可這終究成了今夜的一個美好愿望。她那小力氣只感覺那只手越纏越緊。這真是拉肚子又逢沒帶紙啊……不知何時腳踝處被地上那個黑無常掖得死死的。而眼前那個爛柿子頭開始貌似還沒弄懂什么情況,現(xiàn)在也緩過勁來,一個箭步加入了戰(zhàn)團。
就看那爛柿子頭一腳踹斷了黑無常的那只手,兩個膀子一較勁就扯折了白無常裹著韓水凝的那層皮。它一把抓住的凝丫頭就跑。嘿,他們這是內(nèi)訌啊,韓水凝慶幸地想。但下一秒她就沒了心情,那爛柿子頭拉著她遠遠甩開了那兩個無常,他這是想獨享我啊!看著那個血肉模糊滿是蛆蟲的腦袋,凝丫頭才發(fā)現(xiàn)電影里的鬼長得多人道,看看那什么“吸血鬼日記”的些吸血鬼哪個都帥的不行,被抓走了當夜宵都那樣讓人羨慕啊。這位也太惡心了點吧,他難道是要自己先吐干凈了,再吃個方便……
凝丫頭捶打著那東西,哭叫著、可能是那東西被她鬧煩了,像是要就地解決了。凝丫頭直覺的手腕被向前一拽,頓時重心,撲倒在爛柿子頭身上,就覺得后頸處一陣涼風,后腦就是一疼。緊接著感覺精神一震,眼前發(fā)黑,募得如同掉入了游泳池,后來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游泳。頭也疼得厲害,如同被板磚拍了一樣。。。。。
接著恍惚中她看見一只手輕輕握著半塊板磚在她眼前晃著,韓水凝定了定神順著往上一看——那個爛柿子頭已經(jīng)恢復了他那張人臉,一只手挽著自己,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想到那層皮剛剛還跟那刨魚鱗似得嘩啦嘩啦的掉一地,凝丫頭就是一哆嗦,用力甩開那只挽著自己腰間的手。
“沒事了。”耳中飄進的聲音低沉柔和。
“你是什么東西?剛才怎么回事啊?”韓水凝還沒從慌亂中恢復過來。
“我不是個東西……我也不太清楚,剛才發(fā)現(xiàn)那紙人又起來了,要抓你。就想拉著你跑。可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拍開我手。我看你不對勁,就把你拽了過來。”他明顯猶豫了一下,“想讓你清醒一下。”
“哦。”她環(huán)顧四周,身后躺著兩具殘破的紙人,這應該就是那倆無常了。
“你怎么樣了?”
“我?能怎樣?倒是你……”韓水凝又打了個寒戰(zhàn)。
“不是說你看到還是幻覺嘛。本來以為不能再出什么事,不過看那東西對你挺執(zhí)著啊。”難得那張撲克臉上有了表情,“你真沒什么事?”
韓水凝狐疑的瞪著她,我有什么事?就是頭挺疼的,額,我頭為什么疼?她目光停留在某人手上的半塊板磚上。
“頭疼……”她沒好氣的說。
男孩尷尬一笑,不過似乎這到讓他放下心來,不再像剛才那樣緊繃著,幾步來到韓水凝身邊,“走吧”
她卻慌張后退幾步,雙眼滿是恐懼。
男孩尷尬的雙手舉過頭頂,止了步子,臉上露出了溫吞的表情,“我是人……額,你信不?”
韓水凝又一次認真地搖搖頭。
“好吧,我不是人……我真不是人……”
韓水凝白了他一眼。你就直接承認你是爛柿子成精了吧,凝丫頭惡狠很的想。可是她并不怎么怕這男人,雖然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是否可以信任。
“行啦,送我回去吧!”這一宿已經(jīng)鬧個這個小丫頭筋疲力盡,呵呵,這一夜卻只是開始。
“是大小姐。”男子露出一抹月光般柔和的笑容,“不過,讓我先知道您的芳名,這不過分吧?”
“韓水凝。”她也笑了。“你呢?”
“哦,我叫……莊之蝶。”他頓了下,韓水凝感覺他更像是在瞎掰個名字騙她……而且
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韓水凝向上翻了翻眼睛,卻是一時想不起來。
“恩,今晚回去就早點睡吧。”
“是,然后就‘把發(fā)生的都忘了吧,不要告訴第二個人發(fā)生了什么。’”她不耐煩的說,“你國產(chǎn)恐怖片看多了吧。”
“沒事,你說了也沒人信。”
“……”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這個世界上真有鬼啊?”韓水凝調(diào)皮的眨眨眼,蠻橫的說:“別說我看到的都是幻覺啊,你也不知道什么的。”
“有鬼。不過你看見的不是,的確是幻覺。”
“什么嘛。你不說明白,我怕我晚上要做噩夢……”
“大小姐,咱能不能不站這說啊,先回去你問什么,我都告訴你!”
“你說的!”
莊之蝶又長出一口氣。當走到來時的那片林子邊時,他有些無奈地扭過頭來,“你想讓我解釋什么?”
“怎么啦,不說回去以后再……”她并排走到莊之蝶的身旁。她的話說了一半,她的心也涼了半截。本來的一片小樹林現(xiàn)在卻“長成”了一片參天深林,漆黑的樹干扭曲著。原來的林蔭小路在林中探出了一段,好像是從一只怪獸張開的巨口中探出來的一段舌頭。而在那怪獸口中是一片沒有盡頭的黑夜。更要命的是,夜里飄起了薄霧……
“你問吧,然后咱們再穿過去。”
“你這是想要我死得明白啊!”韓水凝沒好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