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死了,警方偵破了本市特大販毒案件,並解救了所困女大學生。韓水凝又被叫去做了幾次筆,事情就此完結了。當日是賈天賜報的警,綠毛等人被抓後,就對販毒藏毒的事供認不諱,並帶著警察到了那個抓韓水凝的倉庫,事情就這樣“圓滿”解決了。
韓水凝又躺在校醫院的牀上,賈天賜在給她診脈,順手把玩周雲給她的姐姐的遺物。“按你說這玩應能破煞辟邪?!怎麼看怎麼像五塊錢一個的地攤貨呢。”那個掛墜刑若勾玉,沒什麼細緻的刻畫,雕的好像是隻什麼動物,卻看不清楚。
韓水凝心裡亂糟糟的,她只是接過勾玉掛在胸前。姐姐爲什麼一直躲著自己?如果不是周雲發瘋的要殺自己,姐姐可能還會一直躲著自己。可是這又奇怪了,自己有鬼眼,她是怎麼躲起來沒讓自己發現呢?記得賈大師曾說過她一直陪在我身邊,但是我爲什麼沒發覺過呢?剛奇怪的是,姐姐的態度,她不怪害她的人,也就是說,她是被人害死的!這倒也說得通,那隻竇楚子還真是隻奔著自己來的。可那離奇的自殺怎麼也不會是個人能造出來的吧?也許周雲知道點什麼,可惜,他死的乾脆,連魂都沒留下……
莊之蝶來到校醫院時正好是午飯時間,他應該是專程過來蹭飯的。他還帶來了劉冬甦醒的消息,只是還要做些體檢才能出院。他們都很高興,約了時間一起去探望。
醫院裡,劉冬精神狀態已經完全恢復,不過有些陰鬱。楊柳本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現在他醒了卻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說些什麼。劉冬也是個悶葫蘆,滿肚子話不會往外倒。也不知道他倆就這麼一躺一坐的呆了一上午是怎麼過的。所以當韓水凝他們到的時候,楊柳喜出望外的迎接這羣救星。“你們來了啊!快坐下。”
賈天賜又開始他的本職工作,給劉冬做身體檢查。莊之蝶依舊坐到窗臺上,沉思著對韓水凝說:“你考慮過雲哥的自殺是被妖物誘惑的可能沒?”不知爲何,韓水凝不想讓莊之蝶知道姐姐的事,可能這是前世樑果的遺傳吧!所以告訴他的經過和告訴那些警察的如出一轍:雲哥知道自己的貨都燒了,又聽到警笛聲,無法承受現實就自殺了……
韓水凝沒有回答,因爲當時那個狀態的雲哥,一定不會是被迷惑的,但她又不能如實說,只得選擇了沉默。身邊的楊柳卻開口道:“那個人不是雲哥,不是害我的那個雲哥。”
“恩?”莊之蝶揚起一條眉毛,他終於離開了那個窗戶,端端正正地坐在楊柳對面,這可能是他進過這屋後最符合他年齡的事。韓水凝還不太清楚其中緣由,不過這不影響她對事態重要性的判斷。
“害我的那個雲哥看著雖然不算太老,應該有四五十了,有些佝僂,而且他說話時語音拖得很長,總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也就是說這事還沒完唄!”韓水凝又有了精神,這事要是還有後文,那姐姐的死一定也還會被自己發現些線索的。
“本來也沒那麼容易結束。”賈天賜突然接話道:“你們導員李人龍雖然和綠毛一起被抓了,可那三個傢伙卻都說是他們脅迫李人龍幫忙辨認楊柳的,沒參與任何和他們有關的活動。警方也只是在現場發現他被打昏了,沒什麼他犯罪的證據,所以今早就把人放了!”
莊之蝶無奈的看著楊柳,楊柳自然很失落,她很想去作證將李人龍逮捕,可是她也託不開干係,只得接受這個事實。
莊之蝶安慰她說:“現在你不用在做那些事了,好好念大學吧。他們跑不了的。不是……”
韓水凝本以爲他會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之類的話。可莊之蝶接著說:“不是太容易,不過咱們能解決的。”他笑著看了眼韓水凝,“因果報應可是等不來的,酆都冥府可沒有過公正可言,什麼事都要咱們自己來。”
這次莊之蝶的態度讓她很意外,韓水凝覺得莊之蝶是那種不願多管閒事的人,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突然韓水凝覺得自己念會大學更像是玩命。剛上學就破壞了學校風水局,也不知道放出的那隻妖怪是什麼?那個偷走風水眼“冰目”的傢伙也無從查起。一隻纏著自己索命的竇楚子竟是自己前世的姐姐,這還真是“欠了的早晚都得還”呢。姐姐的離奇自殺是妖物作祟還是某人的陰謀?按姐姐魂魄說的,自己再查下去也會身招不測。然後,現在又幸運的和一幫持槍販毒的黑社會槓上了……想想哪件事都不是個學生能解決的啊!
在一番上下其手,連脫帶扒,連摸帶壓之後,隨著現在只穿個小褲頭的劉冬大罵“臭流氓、死變態、性取向扭曲”之後,賈天賜宣告劉冬的確沒什麼問題了,可以出院了。在醫生們連虎代嚇的威脅後,簽了後果自負的協議,劉冬終於領了押金回校了。
此時學校的辦公室裡,李人龍也剛剛從公安局回來,他拉開抽屜拿起了電話,又是一陣猶豫之後,還是播了號碼。
那頭懶洋洋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呦,周雲死透了?這樣也好!就是那麼一筆貨都飛了,你要是自己給他送去,今早就在牀上數錢了,也用不著在局子裡蹲號玩了。牢飯好吃嗎?”
“他死了,以後的貨怎麼辦?”
“誰說他死了?死的是個販毒頭子,雲哥還在不就好了嗎?下趟貨你跑來,到時咱們自己賣不就得了。只要有錢,沒人管藥是賣個哪個雲哥了!”
“劉雲,我那個學生楊柳見過你,也知道咱們的關係,怎麼辦?”
“哈哈!你弄死不就得了,你就是個人渣,還和我裝什麼犢子!”他故意把難聽的詞彙都故意拉的很長。
李人龍臉色很難看,卻不經意的說道:“你兒子可也攪進來了,他爲了救那女孩的命可昏迷好幾天了,好像才醒過來。我這少個學生到是無所謂,就怕你兒子受不了要爲女朋友報仇啊。”
電話裡一陣沉默,最後妥協道:“人渣你要多少,先報個數,這次錢沒賺到,我不會給你太多的。”
李人龍陰沉的笑了:“你現在是雲哥了,我們還是老規矩吧。和以前一樣就好……”
“呵呵,你還真是個人渣呢!無所謂了,電話打完了?”一個清脆的少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進屋後可是反鎖了門的,所以進來的一定是那個不用開門進屋的傢伙。
果然一個白衣少女站在他身後,一雙貓咪一樣的眼睛帶著笑意望著自己。李人龍已經不像剛認識她時那麼害怕了,但還有些顧忌。“你怎麼不告訴我,和你長得一樣的女孩就是她妹妹呢?”
“我又不知道,我又不是沒事就把所有學生檔案都看一遍的人。”
這句話明顯是在嘲諷李人龍,他卻也不爭辯,“你來什麼事?”
“哦,我接樣東西,你這幾天先歇歇吧。”她也不管李人龍表態,一頭鑽進他身子裡。李人龍表情一僵,隨即露出詭異的笑容:“身子我先借用幾天啦!”
他在抽屜裡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串鑰匙,笑瞇瞇的自言自語:“果果好妹妹,你就是好奇心太重,早就告訴過你,別去管那些一看就很危險的你又不瞭解的東西。”他很久沒有過人身的感覺了,在屋裡蹦蹦跳跳。這一幕可比她從門裡直接鑽進來要鬼魅多了,一個三十歲的男子,搓著菊花一樣的臉,對著鏡子做著鬼臉還打起了倒立……
等他玩膩了,哼著歌揣著鑰匙出了辦公室。一出門,臉一下就沉了下來,挺直了腰板,完全不見他鬧騰的影子,直奔那個已經改成倉庫的導員寢室……
所有的事都沒什麼頭緒,所以韓水凝決定從頭開始,一步一步的調查姐姐的死因。她擺弄著手中的鑰匙,那個李人龍雖然和毒販子攪到一起,但去一下那間屋子應該沒什麼關係吧,畢竟他當時把鑰匙給我時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他害我也是多此一舉啊!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她還是叫上了賈天賜陪她,畢竟自己屬於那種高危人羣,就是去趟廁所沒準都掉進坑裡需要有人撈的那種。
賈天賜一直很閒,他立刻答應下來。他建議還是晚上去查下比較好,有些東西可只有天黑下來才能看到的啊!韓水凝的鬼眼(其實應該算是“見鬼”而已)也是在黑天裡效果更好。韓水凝到是沒什麼意見,只是要等到天完全黑下來還有一段時間,這幾個小時要如何打發?
賈天賜猥瑣一笑,推開原來韓水凝住的那個病房的門,“妹子,不如咱們消遣消遣,一起做些快樂的事情吧!”
“滾!你個變態。”韓水凝基本已經對他的調戲免疫了,柳眉倒豎,嗔怪的罵了一句。
“姐妹別這樣啊!都是你弄得,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收拾呢?”屋子裡一片狼藉,還保持著那晚和“死兆”戰鬥後的模樣。原來這逗比一直沒收拾,就等著機會拉上自己來幹苦力啊!看著那支離破碎的幾張牀,她學起了劉曉靜的樣子,一屁股坐到門邊,雙手抱膝,憋紅了臉頰,假裝羞澀的支吾道:“可是天賜哥哥,人家來‘例假’了呀!不能劇烈運動的……”
賈天賜這次可不慣著她,掃帚往她身上一扔,”起來幹活,別說你姨媽來了,你姨媽被‘雙歸’了也得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