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打岔,就直接跑題了!我心里狠狠一揪!
“鬧?你意思是我說在鬧?!”還好杜瑞姿揪著話柄借題繼續發揮。
“那大媽你到底想怎樣?”凌奕虎沉啞著嗓音壓過來。
“給我個說法!”杜瑞姿擲地有聲地說,“江玉倩這小三兒那么多年來都沒給我道過一句歉!還敢冒充我的名號,說自己是凌夫人,還敢嗆聲說我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跳上——”她一扭過臉厲住凌泉海,“凌泉海你的床!她這么口出污言穢語,是誰教她的?!實在是不要臉到極點!”
狠吸兩口氣,她馬不停蹄又盯向凌裕康,“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樣的生母,子女教養堪虞啊!眼前爸爸您都看到了,一個兩個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您說說怎么辦?!”
簡直是啪啪啪的打臉聲響!我倒要看看凌裕康怎樣承受,怎樣處理。
“奕虎!美妍!都給我回你們的房間去!今晚不準給飯吃!”凌裕康陰沉著老臉狠聲命令。
“回家都不給飯吃,只有我們家才做得出來!”凌奕虎悠悠然站起身,誰也不看一眼,只望著我說,“寧寧,明晚見。”
我頓時頭皮一陣發麻,他這渣渣真是太可恨了,分散別人注意力的能力太強了!
承受著眾人劈過來的視線,我紋絲不動坐在那里,充耳不聞完全不回應凌奕虎的話。
那邊凌美妍和凌奕虎先后上了樓,這里凌江世薇把握住機會,用質疑的口吻問我,“明晚見?顧小姐跟奕虎有約?”
一鼓作氣、再而衰、 三而竭!
杜瑞姿一手主導的討說法戲碼被凌奕虎兩次破功,我深知大勢已去,此刻不回應凌江世薇的話倒顯得我心虛了!
“我們慧星娛樂有可能會跟威拓娛樂一起開拍網絡電影,今天中午跟小胡總吃飯的時候,他說明晚要給凌奕虎先生開酒席接風洗塵,就邀請我一起去。”我淡聲解釋。
“我哥今天是去了車展。”胡慧英沒事也插一嘴。
“好了!說回正經事!”杜瑞姿趕緊的出聲想拉話題回正軌上,“爸爸您打算怎么處置江玉倩?”
“大媽!”一直不吭聲的凌伊龍喊了過來,“我媽她也不容易,一個人在外頭委屈了這么多年——”
“她委屈?!”杜瑞姿斷然打斷道,“她委屈不是自作自受嗎?做人家小三兒之前她就應該知道后果嚴重!!”
“伊龍!你也帶著你媳婦上樓去!快去!”凌裕康眼看著連凌伊龍也淪陷了,便快快趕人清場。
凌伊龍咬緊牙幫子,在胡慧英半拉半拖下不得已地走向樓梯,杜瑞姿卻遠遠地追罵過去,“凌伊龍!你轉告你那個媽!再讓我聽到她在外頭亂說話,別怪我不客氣!”
“你要怎樣不客氣?!”凌伊龍倏地回過頭,冷冽的聲音低低傳過來,其陰沉感給人心顫的感覺。
“到時候她自然會知道!!”杜瑞姿眼放精光厲住他。
啪!一下大力拍打茶幾面上的響聲響起,凌裕康怒喝,“要我再說一遍嗎?
你夫妻倆馬上給我回房間!”
此乃指桑罵槐式,震懾的對象當然不止凌伊龍夫婦,還有杜瑞姿和我。
“泉海!讓那個女人給我安分守已!”凌裕康轉向兒子下達通牒。
“是!”凌泉海額上冒著細汗,頭也沒敢抬,一副聽令忍耐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裝模作樣,凌裕康捂著胸口,望向杜瑞姿,溫聲說,“瑞姿,我態度一向很明確,只要你不點頭,絕不會讓那個女人進凌家的,你放心!”
“老爺,醫生說你要特別注意,不能動氣的。”凌江世薇插進來說道。
杜瑞姿看透了凌江世薇想轉移話題的企圖,所以忽略過她,正著臉色回應凌裕康,“我一天沒死!我一天沒跟凌泉海離婚!江玉倩她當然不能進凌家的門!這不用說的,但是眼看她到處跟人說她是凌夫人,把凌家的臉都丟盡了,我豈能坐視不理?!這次美妍的婚禮我就得在這里說清楚了,不能讓她出現在酒筵上!”
“這——”凌泉海嘴角不斷抽搐,發出一個長單音就窒住。
“我這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今天江玉倩在專賣店里口出狂言,難保在婚禮酒筵上不會跟別人亂說什么話,這是誰也無法擔保的!!”杜瑞姿目光炯炯盯著凌裕康。
凌江世薇擰緊眉頭,卻又很快舒開,賠上笑臉對杜瑞姿說,“瑞姿啊,我覺得她好歹是美妍的生母,你看能不能——”
“不能!不能助長她胡作非為!不讓她出席婚禮我認為是應該給她的小懲大戒!再說了,賓客問起她的身份,我們不好解釋!”杜瑞姿絕然地說。
凌裕康向正要反駁的凌江世薇遞去一個阻止的眼神,然后說,“好吧,我答應你,泉海,你通知她讓她別來了,來了也是被打出去的!”
“爸!”凌泉海急喊一個字。
“什么都別說了!”凌裕康一抬手,臉上疲憊之色盡露。
“那行,我和寧寧先告辭了。”杜瑞姿起身,向他們微微躬身后起步后。
我隨后也向在座有三位長輩鞠躬說聲再見,便跟在她身后走出廳門。
“瑞姿,瑞姿!”凌泉海輕喊著追過來。
“什么事啊?”杜瑞姿腳下不停,嘴里卻不能不虛應著。
“跟我說兩句好嗎?”凌泉海追到她身邊。
“你說你的吧,我只是要趕回去給韻玲做好吃的。”杜瑞姿擺擺手示意他。
“哦哦,韻玲回來了?怎么不讓她回家來?”凌泉海邊走邊問。
“你覺得呢?女兒為什么不肯回家?始作俑者是誰?”杜瑞姿毫不掩飾地嘲諷道。
凌泉海條件反射側過頭看看我,我目不斜視沒跟他目光對上,他才回應杜瑞姿,“老婆,別這樣跟我說話好嗎?都這么多年了。”
“就是這么多年了,你對她不聞不問我才生氣!”杜瑞姿的火氣一下子又被他撩起,“哪怕是美妍和筱君,從你那里得到的父愛都比韻玲多!虧你還是毀了她的那個人,當年要不是看見你跟江玉倩茍且,她會變成現
在這樣子嗎?!”
“你,你又提這些!”凌泉海惱羞成怒地跺跺腳。
“我提起又怎么了?你不愛聽就馬上走!沒人攔著你!沒人性!你根本不配當她父親!”杜瑞姿一把推開他。
“杜瑞姿,你真是不可理喻!”凌泉海徹底被激怒了,指著罵。
“呸!你還配跟我說什么理喻?!知道你們倆茍且的事之后,我覺得連自己都被臟污了!凌泉海,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們倆好過的!!”杜瑞姿咬牙切齒罵道,登上賓利車。
我向專屬司機和隨車的女保鏢使個眼色,他們倆一起“請”凌泉海讓到一邊,我這才上了車坐到杜瑞姿身邊。
杜瑞姿還氣得眼泛淚光,我抽了紙巾遞給她,她拿在手上輕印眼角。
車子很快就啟動開下半山腰,獨留凌泉海孤伶伶站在那里。
“我以前真是眼瞎了,才嫁了這么個人渣!”杜瑞姿哽著聲音說。
好想套用陳潔兒常說的一句粵語安慰她:一世人溜溜長,總會遇見幾個人渣。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不是嗎?
等她情緒稍稍平伏了,我向她發出邀請,“媽,不如您跟我回去吃飯?”
杜瑞姿一怔,就在這時她包包里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看說,“德國那邊來消息了。”
我眨眨眼,看著她按了免提,那邊的女聲用英語報告著德國的情況:薛家還是把薛碧婷的病況告訴了凌晨朗,他守在她病床邊一直沒有離開過,專家會診在繼續著,說有50%的機會能保得住薛碧婷的子宮……
聽完了匯報,結束通話后我和杜瑞姿都沉默了一會兒。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覺得這話落在我們這里,可以反過來說,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杜瑞姿輕聲嘆喟。
可不是嗎?我在心底里嘆氣,只對她點了點頭。
“呼,不管怎么說,薛碧婷有那樣的媽,我始終接受不了她!”杜瑞姿決然說道。
之后她問我,“凌奕虎他那樣看著你,我覺得怪怪的,你沒發覺嗎?”
“他從見到我之后一直就這樣了,我剛才說過的,他說我很面善,暗指我長得像薛碧婷。”我單刀直入說道。
“不,他不止暗指你像薛碧婷,他好像是在表明一種態度!”杜瑞姿瞇起眼睛說。
我的心突突劇跳兩下,側頭望著她。
“嗯,他擺明了給別人看,他想追求你!”杜瑞姿分析道,“他顯然想攪局!”
她終于說到點子上了!我裝作恍然大悟,“原來這樣啊。”
“擾亂了我們這邊,他和凌伊龍才好渾水摸魚!”杜瑞姿繼續剖析。
“明白了。”我點頭,“那我接下來要怎么做?明晚小胡總給他辦的接風洗塵宴我還要去嗎?”
“去,當然要去,去看看他想怎樣!至于日后晨朗問起,你說你早向我匯報過的,我來幫你作證。”杜瑞姿指示道。
“好的。”正中我下懷,我當然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