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頭羊蘭姐猛眨眼睛,眨掉了眼里的不可思議,為我和凌晨朗逐一介紹各個部門主管。
要跟人握手,我這才總算抽回自己的手……芳姐接替我管理這娛樂公司三年多,給予主管們高薪高報酬,所以她們賣力工作并未跳槽,仍是當初我見到的熟稔面孔。
掃樓巡視,整棟五層舊樓的面積不大,兩個小時不到就順利完成。
本來按計劃是要到會議室和主管們開個簡單溝通會的,凌晨朗接到了杜瑞姿的電話后,低低聲問我,“媽媽讓我倆去一趟醫(yī)院,說琛舅現(xiàn)在可以搬到普通病房去了。”
我想了想,淡然回應(yīng),“您先過去吧,我要跟她們開個會,完了和勝哥一起過去醫(yī)院,他有個同宗老親也在那住院得去探望一下。”
估計是杜瑞姿催得急,凌晨朗沒多作他想,叮囑我快點過來就離開了。
看著他挺拔的身影離去,我不免惆悵,想著外公即將要跟我說的話,想著凌晨朗知道薛遠勝和薛晟堯是剛認回的同宗老親之后會是怎樣一種表情,就覺頭疼得不行,以至于開會也心神不屬。
開完會后,蘭姐獨獨拉我回CEO辦公室里閉門審問,“昨晚上秦璐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說孩子病了你也沒接電話,你是不是跟凌晨朗在一起啊?”
我死魚一樣無奈翻翻眼,在單人沙發(fā)椅里沉沉坐下,“是。”
蘭姐嘴角抽搐兩下,居高臨下盯著我,“滾床單了嗎?”
我去!她這么直截了當,讓我當場漲紅了臉!
“真的滾了?!”蘭姐徒地拔高嗓門。
“拜托!你別這么大聲!”我急得跺跺腳。
“哦——”蘭姐意向不明地拖長了聲調(diào),一坐坐到三人沙發(fā)里,蹺起二郎腿一臉高深莫測不再吱聲。
嗡嗡!我手機震動,拿出來看看來電,是一組固話號碼便接起,“喂?”
“親愛的,是我!你和凌晨朗掃完樓了?”陳潔兒尖細著嗓子問。
她肯定是在姐妹群里看到她們報告我最新動態(tài)了才打來電話的,我幽幽反問,“有何賜教啊?娛人妹。”
娛人妹是陳潔兒回國后重新起的微博大號和編輯號,娛人與愚人同音,看客請自行YY她號名的涵義。
“沒啊,知道你這兩天成了人肉夾饃,急需心靈雞湯撫平傷痕,所以要贈你幾句真言。”陳潔兒說道。
我腦子里飄過一個畫面,陳潔兒在電話那頭露出一副“讓娛人妹指點你這頭迷途羔羊吧”的表情。
“好吧,神啊請賜我福音。”我苦苦一笑,揶揄道。
“去你的我還沒死當什么神!”陳潔兒急忙啐我一口,頓了頓,再一本正經(jīng)地說,“當前兩大勢力都在拉鋸,在折磨你的神經(jīng)要將你逼瘋!一個是血親你的外公,一個是愛人凌晨朗!”
“……哎,你怎么沒否認啊?真的愛他有那么深嗎?”陳潔兒取笑道。
我懶著聲音說,“懶得打斷你發(fā)表肺話,你要繼續(xù)說就說,不說拉倒
。”
陳潔兒深吸一口氣,說,“行!你贏了!寧寧我這回說正經(jīng)的,大混戰(zhàn)當前,你別心浮氣躁,我且問你,你回國的目的是什么?”
“復(fù)仇!”我決然道。
“那好,你別瞻前顧后左右張望,由得他們兩邊鬧,就盯著你終極目標方向去,借力打力能利用就利用,等除盡了想要滅掉的人,再來跟這兩邊勢力計較,又或者,那時候能剩下的人就是你想要的人!”陳潔兒像機關(guān)槍似的劈里啪啦一連串發(fā)話。
對啊我為什么要受干擾呢?初衷就擺在那,將事情簡單化不就結(jié)了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陳潔兒永遠是我的良師益友,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點醒我!
“謝謝你,又一次給我指點迷津!”我懇切地道謝。
陳潔兒忽然換了一種曖昧的口吻說,“我不要你謝,親愛的我只要你對我講真話,昨晚上你跟凌晨朗滾了嗎?滾了幾回?他功力有以前好嗎?足夠持久嗎?你高了嗎?”
轟!我臉上一陣陣發(fā)燙,有點招架不住,只好佯裝惱羞成怒,“發(fā)神經(jīng),這種話都問得出口,你還是個未婚大姑娘啊!”罵完,一戳掛斷鍵,將手機扔回包包里拎著站起身。
原本坐一旁凝神聽我和陳潔兒講電話的蘭姐跟著起身,“怎么了?”
我向她點點頭,“我走了,要趕去醫(yī)院看我外公和凌晨朗他舅舅,你別再熬夜了,回家去睡吧不要在這里睡,天氣還是很冷的。”
蘭姐應(yīng)道,“哦,可寧寧你別聽你外公——”
“我知道怎么做了,放心吧。”我打斷她,伸手拍拍她才開門走出去。
秦璐和薛遠勝在總監(jiān)里坐著等我,叫上他們倆下了樓,開賓利車的專屬司機已守在車門邊,見我們出來了就馬上打開車門扶我坐上去。
暫時征用這車也是權(quán)宜之計,報了連鎖大醫(yī)院的地址后我們都沒交談。途中讓秦璐和薛遠勝去買了兩個大水果籃。
到達了下車,我們仨個決定先去探望杜煌琛,因為按表面上的親疏來計,還是得這么做。
一邊搭乘電梯上去九樓,一邊打電話給凌晨朗讓他出來接我們。
VIP病房區(qū)域有專人把守驗證,沒有出入證一律不得內(nèi)進。
凌晨朗很快來帶了我們進去,長廊兩旁干凈明亮,安靜寧逸,來到杜煌琛的病房前,秦璐把大水果籃交給我,便和薛遠勝站在門口外面守著。
凌晨朗擰開門讓我先進,我提著水果籃漾開微笑喊了琛舅和媽媽,站在床邊的杜瑞姿笑著讓我快坐,又搖高了床頭讓仍然貼著各種監(jiān)測儀器的杜煌琛坐得舒服便于說話。
杜煌琛虛笑著說,“好久不見了寧寧,你有心了。”
杜瑞姿趕緊的阻止他再說,“琛哥,寧寧不是外人不用客氣的,您先別說那么多話了,醫(yī)生的囑咐您都忘了?”
“嗯嗯。”杜煌琛對她輕輕點頭,滿臉都是愛和笑意。
“我把晨朗和寧寧叫來,就是讓他們倆陪我去凌家談判,大后天
各種手續(xù)都搞定了,晚上我們就過去談,一刻鐘我都不想拖。”杜瑞姿這話仍然是對杜煌琛說的,意在派他吃定心丸。
杜煌琛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泛起一層紅光,笑意更深了,捏住她的手兒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上,以動作代替了言語。
我望著他們這對璧人,一時間看癡了。
“寧寧,晨朗說你不會不陪我去的,是吧?”杜瑞姿這句問話根本不是問我,她眼睛只管往站在我身后的凌晨朗瞟去。
凌晨朗的大掌搭落我肩上,揉了揉說,“寧寧那么喜歡您孝順您,當然會去的。”
雖然他們兩母子這么做是言語綁架我,可我還是笑著默認了。
無他,有關(guān)于除掉凌伊龍的一切大小事情我必須參與,另外我再也不能縛手縛腳了,要援引凌晨朗和杜瑞姿的力量來壯大自己!
由于杜煌琛才剛挪回普通病房里,他需要靜養(yǎng),我們不方便多作逗留,我稍坐了幾分鐘就告辭出來,凌晨朗送我們到電梯口然后折返回去,他要留下來和杜瑞姿處理接手杜氏集團的業(yè)務(wù)。
直接下到八樓,我打電話給薛晟堯說我們到了,出來接我們的人是薛圣燁。
他給我遞個眼色,我倆走到一邊去,他掏出手機飛快點著鍵盤,再豎起屏幕給我看留言框里的字:什么都別答應(yīng)。
我點點頭,薛圣燁領(lǐng)了我們通過門崗到了病房前敲敲門,再指指秦璐讓她在外守著。
進門后我看到薛晟堯坐在病床邊沿,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就是臉色有點發(fā)青,他一見我們,立即指點著椅子示意坐下來。
“外公,您還好吧?”我坐下后問他。
我這句話仿佛引來了他心頭發(fā)酸似的,他當即眼泛淚花,聲音帶著哽咽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說道,“寧寧啊,我知道你在怪外公偏心,怪我只為碧婷打算沒為你設(shè)身處地去想,可我有什么法子呢?作為你們的祖輩,我得為全局著想,哪個孩子弱了不強壯,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去扶一把啊,等你以后站在我這樣的高度,這樣的位置上的時候,你會明白我的……”
默默地望著他,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人總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我熬不了多久了,熠宗和宛娥也是,我們這些老家伙一個個都走了的話,就剩下你、碧婷、騰駿了,碧婷要是不能跟凌晨朗在一起,我相信她也不會愿意跟別的男人一起,她愛他至深,說過非君不嫁!那時候,她該怎么辦?她只能依靠你們母子倆了啊!”
“寧寧,你跟碧婷不同,你有能力又干練,頭腦非一般的聰明,你自主獨立,追求你的男人那么多你有很多選擇!那又何必要跟碧婷去爭一個男人呢?”
“老叔!”站在我身后的薛圣燁再也忍不住了,出聲喊了句。
“你別插嘴!都聽我說!”薛晟堯厲了厲他,低喝過后又捂著胸口咳嗽。
我抄過柜子上的水杯塞進薛晟堯的手里,輕聲勸道,“您別動氣,我還好好坐在這里,你要說就平心靜氣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