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回望列車遙遠的盡頭,走過的是心情?是風景?還是留下的是記憶?
陳可兒下了車,走在S城車站的人海茫茫里,與無數路人擦肩而過。
看著那些如風速飛馳的來往車輛,她出神地看著,不知哪輛列車里才有他留著下的身影?在靜候,在等待。
曾經的溫情,有些淡然,有些斑駁。
往事,如冷風中的云煙,若隱若現,她感覺頭有點疼,胸口有點悶了,不由得輕咳幾聲,既然不能忘卻你,那么就讓有你的記憶閘門一直敞開著吧,讓它撕心,讓它裂肺。
或許在記憶的思念里,煎熬,是人生一程一程的歷練,修行。
憐影咖啡館里,有人歡喜有人愁。
張輝,這個S城里的傳奇人物,似乎習慣了每天來咖啡館里呆呆,不為什么,只為某人,就算他知道她的心里還是有他的,但是他覺得只要每天能看她一眼和她說說話就是最好的了。
陳可兒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思,但是一直對愛情一心一意的她不想去辜負任何一個人,也不想去傷害任何人,只要身邊的人都幸福快樂地,她就覺得足夠了。
踏著深秋的黃昏,陳可兒一個走在曾與馮武一起走過的小道上,那里留下了多少溫馨與歡喜,可是現在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孤單的身影,看著看著被風吹卷著的枯葉,她美麗如水的雙眼不由得淚光盈盈,心頭不由得浮起了一首詩詞柳永的《雨霖鈴》: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方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
是哦!該待與何人說?馮武走了,該待與何人說?他說過的話猶在耳邊:“寶貝,冬天我帶你回家,我們一起去看雪,我要在雪中擁抱著你,向全世界說我愛你!”
正在陳可兒癡癡地想著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好朋友歐小萍的。
陳可兒一按下接聽鍵,就聽到歐小萍一連串的質問:“陳可兒,你這傻妞都去那了?混那去了?你就不知道我在找你的嗎?你這沒良心的,快出來,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見不散!”
陳可兒掛了電話連忙跑到和歐小萍約定的地方,只見一身休閑裝的歐小萍早就在那里等了,歐小萍一見她就對著她一連串的大吼大叫的,吼完就抱著她放聲大哭。
陳可兒嚇得不輕說:“怎么了?怎么了呀?”
歐小萍拔了拔一頭的短發仰起帶淚美麗的臉說:“可,他不要我了,我們分手了。”
陳可兒聽了忽然覺得心好痛好痛說:“萍,不哭,你還有我!”
歐小萍一把抱住她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我的,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陳可兒輕輕說:“對,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傻!”
歐小萍說:“可,我想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我們一起去!”
陳可兒想了想,點點頭說:“嗯,我陪你,去那?”她真的不忍心去拒絕此刻傷心的好朋友的請求。
歐小萍說:“W城我姐那里。”
陳可兒聽了一下子驚呆了,W城不正是馮武所在的地方嗎?
歐小萍搖了搖呆呆出神的陳可兒說:“可…可,傻想什么了?我不是早跟你說過我三姐嫁那邊的嗎?”
陳可兒在她的呼喚下回過神來,是的,歐小萍是說過,不過當時她沒記心上而已,因為她沒想到要去那個地方的,她說:“哦,你是說過。”
歐小萍說:“我給我姐打過招呼了,過二天我們一起去。”
陳可兒說:“啊,那么快呀!”
歐小萍嘟嘟嘴說:“是不是不想陪我去了?”
陳可兒連忙說:“不是的,就算去,我也要回家和我媽說說呀!”
歐小萍說:“不用說了,我和阿姨小揚他們都說好了,她也答應你陪我去了。”
陳可兒笑了笑,無奈地搖搖頭,她這個好朋友就是這個性格的,老是來個先砍后奏的,何況自己的媽媽對她也很好。
歐小萍見她答應了,心情也似乎好了不小,于是倆個人逛了一會兒,就分別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她和媽媽說了要和歐小萍去W城的事,媽媽笑了笑說說:“去吧,這丫頭一早就來和我說了,有小萍和你在一起,媽媽放心,你們出去走走也好。”
弟弟陳宇揚卻在一旁沒說話,看著媽媽走開了他才說:“姐,我知道你怎么會答應萍姐了,因為他也在W城,是不是?”
陳可兒輕輕地應了。
陳宇揚說:“姐,你上次去你為什么不找他問清楚?這回你去可以,但別犯傻,他根本不愛你,如果他心里有你,他就不會扱下你一個人那么久,你不要再去找他,不管你們去多久,我也不想你再去找他,好嗎?我不想再看到你傷心難過。”
陳可兒嘆了口氣說:“好!姐答應你,姐不會再去找他。”
陳宇揚看了她一眼說:“姐,不是我阻止你什么,我只有你們了,我不想你們有什么事,我也不允許你出什么事,姐,你懂的,姐,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陳可兒笑了笑說:“好,姐不找他。”倆姐弟擊掌約定。
這二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輝忙,都不見他回來,她本來想找電話和他說的,但不知道會不會找擾到他,剛拔的號碼又刪除了。
和歐小萍約定的時間也到了,她只有向小何他們打了個招呼,讓他們轉達。
金秋的十月,陳可兒和歐小萍踏上了北上的列車,望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她覺心境和第一次不同了,第一次的北上是孤獨無助的。
出去走走,或許是我們都很需要的,有時候覺得小小的心房實在裝不下腦海里那漫無邊際雜六雜八的事情,這時,唯一能做的或許只有走出門去,去釋放自己了。
歐小萍似乎很興奮,陳可兒有時候真的好佩服自己這位好朋友那說做就做的性格。
她高興地依著陳可兒,一會兒看著窗外,一會兒又拍照的,陳可兒似乎也被她的感染了,聽著她呼喊著很美,讓她不由得想到了詩人泰戈爾說的一句話:“美的東西都是有色彩的。”
那么,世界上什么色彩最美呢?或許,人們可能回答的表示熱烈、喜悅、勇敢、斗爭的紅色最美,或回答表示莊重、醒目、光輝、高尚的黃色最美;或回答表示活潑、生氣、平和的綠色;還有藍色、青色、橙色、紫色等等最美,其實,陳可兒覺得在所有的色彩中只有人類最自然,最純真,最善良的微笑最是最美的色彩。
呼嘯的列車,帶著每顆不同心情的人一路北上,陳可兒不知道這次的再次北上不知是對還是錯。
人生本是苦,唯在苦中尋覓屬于自己的所需的答案,尋覓品嘗后得來的答案,或許只有那種苦澀的滋味才能讓人記得很多東西,前生已矣,今生正輪,來生相約,哪一個輪回,不是苦中有甜,得中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