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回來的歐小萍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她沒有言語,只是慢慢地走過去陪坐在陳可兒身邊,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她,因為她知道此刻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一頁頁一本本的記憶,二千多個無眠的夜里所成栽的無期思念,就這樣,就這樣在寒冷刺骨的夜里,化為灰盡。
歐小萍看著陳可兒略略蒼白的俏臉,雖然此刻她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但她知道她的心在泣血。
她輕輕地把陳可兒抱在懷里,二人都沒有說話,陳可兒輕柔地倚在歐小萍溫暖的懷中,乖巧得像個小貓咪。
清冷的月色此時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默默無語地看著這一切。
陳可兒輕輕地合上眼睛,輕靠在歐小萍溫暖的懷抱,輕柔的音樂,溫暖的懷抱,讓她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回到媽媽的懷抱一樣。
盆子里的火慢慢熄滅了,那些紙灰中隱見字跡斑斑,陳可兒感到心頭一酸,一行清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一滴滴滴落在灰煙中,那些字跡隨淚而破碎,化為虛無。
挽袖,剪下相思之寸寸,縱有多么的心疼與不忍,我卻再也無法借著那三寸日光給予你我那微不足道的囑咐,因為我知道你已不再需要我了,那些曾要共同寫下屬于我們的童話,就讓它灰飛煙滅……
某小區(qū)的某樓層上的張輝,看著陳可兒沒事回來了,他也就放心了,看看時間還早,他懶散地倚在沙發(fā)上閉目歇息。
忽然聽到小李咦的一聲,又聽到小杜說:“小李,你干嘛呢?叫什么?”
小李說:“沒什么呀,我只是覺得好奇怪!”
小杜說:“什么跟什么,你又奇怪啥了?我看你才奇怪,真是的。”
小李說:“不是,不對。”
小杜說:“什么鬼?”
小李說:“你過來看看,那火光是不是陳小姐所在房間發(fā)出來的?”
小杜啊的一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沙發(fā)上的張輝倏然睜開眼睛,說:“你說什么?”
話還沒說完,就飛一般地沖到窗邊,管它什么寒風(fēng)刺骨的,一下子把窗簾都拉開,冷峻如鷹般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緊張地盯著對面。
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小李小杜也嚇了一跳,急急閃到一邊去。
小杜輕聲說:“什么情況?爺這反應(yīng)也太大了吧?”
小李一聽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輕咳了幾聲,向他打了個不要說話的手語。
張輝冷峻如鷹的目光搜尋了一下,以自己經(jīng)歷的經(jīng)驗告訴自己,這不是自己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失火事故,懸著的心這才定了下來。
他發(fā)現(xiàn)那點點的火光正是從陳可兒所在房間閃動的,只見她正蹲在地上,因為她是背對著自己的,不知道她正在焚燒著些什么?
清冷的月色照在她那纖弱而孤孤單單的背影似乎在微微抽泣,張輝心頭一緊,冷峻的目光充滿了溺愛之色,他恨不得立刻沖過去,想把她抱在懷里對她說:“小傻妞,別難過,你還有我!”可是他不可以這樣做,因為以她倔強(qiáng)的個性,她是不會接受他這樣的安慰的。
看著窗邊的張輝俊臉變化不定的神情,小李小杜是大氣也不敢喘了,小杜輕輕地拽了下小李,把他拉到一邊,小李輕聲說:“干嘛呢?”
小杜說:“這是咱家爺嗎?”
小李說:“是呀。”
小杜搖搖頭說:“不對,你什么時候見過爺緊張的樣子了,就算槍林彈雨,鮮血淋漓他也不皺一下眉頭,今天爺這是干嘛了?”
小李說:“這有什么奇怪的,你沒聽說過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嗎?咱爺是正常的人,又不是什么冷血動物,肯定有感情了。”
小杜說:“這也不對,以前范小姐有事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緊張過啊?”
小李說:“那不一樣的,爺對范小姐就好像對自己的親人一樣看待的,而陳小姐不是,我告訴一個秘密,要不要聽。”
小杜撇撇嘴說:“我去你的,快點說是否,別像個娘們一樣。”
小李說:“告訴你也好,好讓你有個底,不會犯錯。”
小杜一愣說:“什么鬼,我那里犯錯了?”
小李說:“我不是說現(xiàn)在,我是說以后,告訴你,這位陳小姐可是咱家爺?shù)牡拙€,她若果有什么事發(fā)生,爺恨不得把我們都撕了。”
小杜一聽,冷汗直冒說:“不是吧?那這么說她是爺?shù)男念^肉了,唉喲,我的天呀,咱爺身邊美女如云的,他正眼都不看一看,今天竟然會喜歡上一個黃毛丫頭?不是吧?”
小李說:“真是的,我還以為你怎么了,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張輝默默地站在窗外上,冷冷的月光照在他高大的背上顯得有點孤單了,他住然緊盯著對面,他想:“這小傻妞在干嘛了?怎么又哭了?滾蛋早知道他們會這樣,當(dāng)初就要極力反對了,唉……”
他冷峻的目光不再冷峻,而是帶著無溫柔限的憐愛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身上。
看著她慢慢地燃燒著東西,他的挙頭緊緊地握在一起。
以他對她習(xí)慣的了解,他知道她在燒什么了,那是她多年存在的美好回憶呀,二千多個日子的記憶,她怎么就舍得燒掉了?若不是心痛到碎了,她不會這樣做的,一定肯定是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倚在一個美麗女孩身上的陳可兒慢慢地站起來,隨即把窗簾拉上。
正在沉思的張輝忽覺眼前一黑,原來對面的窗簾而拉上了,燈火也隨之而滅。
張輝住舊靜佇在窗邊,呼嘯的冬風(fēng)撲打在他俊美的臉上,他卻不覺得疼痛,這些痛對于她默默承受的痛,算不了什么。
遙望著清冷刺骨的冬夜蒼穹,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幕:
凄凄的冷雨下,一個纖弱的女子孤孤單單地站在那十字街頭,任憑風(fēng)吹雨打,清美如畫的臉上是憂傷的微笑,那不知是雨是淚沾滿了她的俏面,在暈闕之際說:“是你嗎?你回來了,我終于等到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