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某座光滑哧溜地如同女人小腹的懸崖腳下,一間堪比茅屋的陰暗小屋內,數個大佬正爭吵地面紅耳赤。一個個紅著雙眼,甚至赤紅的眼睛里布滿血絲,每人看上去疲憊之極,卻都不愿意懈怠自己的精氣神。仿佛一旦漏氣,就會徹底輸在這盤局中。
哈著粗氣,氣喘吁吁的大佬們甚至像潑婦罵街般站成幾個分隊,叉著腰竟然還形成一個個小團體,互相爭斗。普通人一見到這情景,興許會搖搖頭,現今北賓鎮居民的素質怎的差到這步境地?一清早為了雞毛蒜皮之事吵個喋喋不休?
可是這樣想的人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非常離譜!那個踮著大肚子指手劃腳的人物卻是掌控了緬甸半數地區黑幫勢力的貌昂基!還有那個妖異得分不清男女的家伙,五官擠在一起,甚至細小的腰肢還怪異地扭來扭去,那是泰國中部地區最近如日中天的黑幫一號人物,安麗吉。
還有兩個明顯是美洲人,高大的個子,黃頭發,白皮膚,卻一律閃著黑色眼眸的家伙。那是美國第九區的特工老大,ITH和SCOFILED。此時這兩個大佬正站在越南傳統沿襲而下的黑幫頭子胡志的前面,正和泰國另一個大佬阿杜德爭論些什么。
越南阮青山、阮青虎倆兄弟也在其中,和兩個生疏的面孔也在據理力爭些什么。而酷酷的以拳頭大槍桿硬為話鋒的俄羅斯教官T-BAG,也像一頭蠻牛般和緬甸另一大佬丹瑞爭論。
總之,場面混亂一片。實在說不清這其中的詭異。
“FUCK!”一向以紳士風度為無上氣質和榮耀的ITH卻突兀地罵出一句,指向了清秀瘦弱的阿杜德,眼睛都差點翻白,“阿杜德,你可別招惹我!不然我就算拼掉,也要從M國帶來大批部隊,和你爭個高低!”
“哼!試試看!你個雜種!”阿杜德反唇相譏,“要想讓我放棄這么大的機會,你想也別想,誰都知道,你自己一個人想要獨吞!”
“好過你這個懦弱的家伙!”ITH臉都將近扭曲,不屑地說道,“本來這正是我們進駐會曬的一大好機會,你這家伙,不敢拼不敢爭也就算了,你憑什么阻攔別人去爭?”
“甚至你一定要把軍隊橫在我的面前,也不準我越過雷池一步!”ITH著實有些郁悶。
“啪!”
“轟!”
幾個聲音傳來,眾人定睛一看,竟然是T-BAG和丹瑞打起來了!
T-BAG這臺猶如推土機般,他本來就是西伯利亞平原特種部隊的教官,其勢力自是強橫之極。只見他一步一步地將丹瑞逼向墻角,雙拳不停歇地攻擊,在狂風驟雨下,丹瑞猶如一只漂移在驚濤駭Lang海上的小帆。
“呔!”只見丹瑞眼神一寒,氣勢陡然攀升,竟是不逞多讓。丹瑞在T-BAG面前弱小的身體如有神助,變得靈活起來,而眼神閃過的精光使人不想與其擇其鋒芒。
那一刻,他像是換了一個人,竟然在身手不凡的T-BAG下堅持了幾回合,似乎還有越打越強的嫌疑……
“住手!我們是來商量如何解決問題的,不是來這打架斗毆,大家都是站在顛峰的超絕人物,怎的還如此沖動不成?”只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站了出來,銳利的眼神掃視而過,等到大家安靜下來后,才冷聲繼續說道,“時下,我們的注意力不是放在這里。我們都應該清楚,里面忽然出現一個超絕的人物掌握控制了傳說之秘。我們想的下一步計策應該是進還是退,或者如何進,如何退!”
看得出這位老者還帶有一定的地位,在各大佬心中也有些顧忌,所以老者話一出,場面頓時就沒有先前那么喧囂了,甚至T-BAG和丹瑞都停止了爭斗,盡管還是虎視耽耽地怒視,但是,很明顯,現在的情勢比剛才好了很多。
“當前我認為,我們主要面臨這幾個矛盾。”老者還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只是口氣已柔和些許,“第一,在死亡之崖的山麓中,我們遭遇到某個宵小無恥之輩的算計,竟然有十萬人在狹窄的山麓加入了戰圈!這一點使我不得不懷疑,雖然說那個算計我們的人心計策略都謀略已久,以一個光束導彈頭刺激我們的恐慌,使我們先亂起來。但是有一點,我不得不說,我們之中有內鬼!”
有內鬼?我們之中勢力,還有安插的敵人?這怎么可能?
老者的一句話猶如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水面上,眾人紛紛面露詫異之色,面面相覷,當然還有一些頗以為然,有些興趣地聽了下去。
“我很懷疑,為什么單單一個導彈頭,就能引起十萬軍士的紛爭?難道說大家見到那顆導彈頭,都懼怕地拔腿就逃,從而造成這混亂的場面。難道說你們精心訓練的手下,就因為一個導彈頭的威脅就不聽軍令,私自騷動么?如果不是因為內鬼率先發力,煽動其他勢力摩擦,那么還能找出什么理由證明這詭異的一切?”
眾人靜靜地聆聽著,不同人呈現不同的表情,有贊同的,有持不定主意的,還有并不認同的。
“所以,你就斷定我們之中有內鬼?”T-BAG有些驚疑,碩大的腦袋轉來轉去,“會不會有些太過牽強?畢竟一旦認定是哪個,他就必須承受我們的怒火,那會引起更大騷亂的!”
白發老者微微搖了搖頭,他眼中光亮閃爍,沉思一陣,才繼續說道,“當然,這點原因是不足以說服你們的。你們之中本來就有很多勢力有宿怨,一碰面會有火花接觸也算正常。包括剛才你們都還在結算在死亡之崖時的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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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一個和對方起摩擦的勢力有著較大嫌疑!”白發老者的聲調忽然高漲,漲紅了臉說道,“大家想想看,當時在導彈頭的光亮還沒有完全散發時,是誰的勢力忽然和別方摩擦起沖突?”
誰的勢力?眾人紛紛努力回想,但是當時,皆被那詭異情景所吸引,等反應過來才發現所有軍士都在內斗,在密密麻麻長條形的死亡之崖山麓上,哪還記得是哪部分先起騷亂的?
眾人紛紛搖頭,又齊刷刷把眼睛看向了白發老者,似乎在詢問到底是何人。
白發老者卻不急噪,慢悠悠地轉了一圈,才嘶啞著喉嚨叫道,“是他!”
他?聞言之人皆看著那個黃頭發,白皮膚,黑色瞳孔之人。
怎么可能?以他的實力,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折,將大家算計在內。他大可以依靠強橫的勢力在明面上肅清異己的!
ITH?所有人心中都冒起一個想法,不管這次的結論是真是假,ITH將長期處在泥淖里,為洗清自己不管是真還是假的勾當,而難以自拔了!
畢竟眼前那個白發老者的威信擺在明面,而且那個老者的勢力更是超絕,盡管在這幾年受到一些損傷,卻是和傳說之秘關聯最近的一人。
“你這叫毀謗。赤。裸(和諧)裸的誹謗。”ITH并沒有想象中的火冒三丈,而是很冷靜地盯著老者,他優雅的氣質甚至得體地如同精心訓練的儀表大師,“我有必要那么做么?那這一切弄混亂,對我又有什么好處?”
“我記得很清楚,是你。”老者也是一副淡然模樣,靜靜盯著他,“導彈頭甚至在還沒投放的時候,你就在整理你的軍隊陣型,收拾武器裝備。試問,在所有人休憩之時,你為何又突然修整你的軍隊?”
“不要以為你的超絕威勢擺在那,你就可以信口雌黃,”ITH似乎并不絲毫以為意,他喝退一旁幾欲暴走的SCOFILED,淡淡說道,“我做便做了,沒做就是沒做。而且,你認為,當時我的行動,有必要向你解釋說明原因么?說句不客氣的話,你老人家還沒到那個地步!”
白發老者渾濁的雙眼微微頜動,嘆息一聲,良久才轉過身,“現在我們講一講當前面臨的第二個矛盾。大家的勢力不均勻,派系過多。這一點來看,除非能夠找出一種合理的分配方法,不然,我們遲早加入混戰。”
“昨天,劉徹那老家伙說是今天會有人出來接應我等,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打算在里面劃分一塊地盤給我們,讓我們分配。”這個白發老者說話的口吻仿佛在描述某種平淡無奇的物體,“當然,這一點我們是不怎么懷疑的。畢竟,劉徹的勢力再大,現今暴露了目標,他也不可能抵抗得了我們三十萬武器裝備齊全的大軍;另一方面,劉徹的勢力比我們其中任何一個派系都要大好幾倍,并且他的勢力如此強悍,想必分給我們的地盤也不會太大。”
“剛才我們爭論的不外乎就是這一點。到底進還是退,如何進或者如何退。”白發老者的威嚴使人不想觸犯,繼續說道,“首先我們要解決的便是,我們確定進還是退。因為有人不想進入其內,卻也想阻礙我們的進程,我想只有在這一點上作出一個統一的意見,才能再重新商榷地盤的大小分配。”
立即有人叫道,“還有什么好說的?當然進了!”
丹瑞也附和道,“我們花了這么大的代價才來到此處,不可能無功而返的!”
“那么,還是投票決定吧……我想大家也不想在這個方面上繼續無意義的爭吵,我們時間也不多了。”白發老者眼神掃視了一圈,“我們總共是十人,我這票不計,剩余九派勢力,每個勢力就當作一票。這個大家應該沒意見,畢竟沒有哪個勢力有絕對的信心擊敗單派,更不必說更多了。”
“請大家想好進還是退。我們要開始投票了。”老者變戲法般抽出幾張白紙,繼續說道,“還是采取匿名制,我也不想哪派勢力的看法不同被當成眾矢之的。”
對于這一點,眾人都沒有異意,所有,五分鐘后,投票很快結束。
到了驗票的關口,白發老者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一連叫了幾聲,才慢慢將票一張張展開,眾目睽睽之下驗票。
結果很快出來。六比三,進入!
大家的表情各異,每個人的心思卻都在算計著。有三派不想進去?那么這三派原本又持著什么態度?現在結果出來,這三派又是堅持退出,還是不想被對方得到利益而進入搶奪?
而那六派想進入傳說之秘的勢力當中,又有什么有著那些后手呢?又有什么之間形成了聯盟,打算在何時暴起奪取呢?
各派都在沉吟,這下應該制定什么計劃,又該在怎樣的突變中推波助瀾,總之,這間茅草屋內的呼吸聲忽然變得平穩異常,再沒了剛開始的喧囂吵鬧。
更為詭異的是,一開始被揪出來說是內鬼的ITH,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沒有再提起,或許大家都不信,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發起人會是聯合其他不知名勢力肅清自己?
門口一個兵士忽然急忙趕過來報告,“報告!會曬內部來了聯絡人,說是接應大家進入的!”
什么?終于來了?眾人一個接一個走出屋子,才發現陽光有些刺眼,眾人卻是在屋內爭吵一夜,一個個全身酸痛,腿腳麻木。
然而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這個方面,因為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前方那個慢步悠悠而來的人!那個家伙永遠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清澈的瞳孔使人看不清深意,而他狠決的手段曾使所有人把他當成是白天的惡魔!可千萬不要被他的年紀給迷惑了,那人雖然還在二十四五左右,但他所帷幄的,所算計的,比沉浸在拼殺算計中的**湖還要精明!
瘦弱的身材,一看就是東方血統的外貌特征,此時他正站在正前方。身后還跟隨十個頭戴黝黑頭盔,身穿怪異斑馬服,手持怪異武器的家伙。
有些人,就算埋沒在草堆里,也能被人一眼看出不凡,眼前這人明顯是屬于這類人。眾人的目光都歸向這個人的身上,產生淡淡的氣勢交鋒。
甚至其中還有幾人散發出明顯的敵意,毫不隱諱地逼向了那人。無奈那人視若無睹,像是沒有感覺到。
“巴塞!原來是你!”
所有人覺得事情有些太過出乎意料,確實,上個月被通緝,巴塞像一只倉皇的老鼠東奔西躥;這個月他卻是參與LW政權的爭奪內戰,甚至還和正規軍交戰,取得那令所有人望其項背的驕人成績;而現在,他卻出現在所有黑幫頭頭齊聚的北賓?
難道,他一個草莽出身,勢力最為單薄,僅僅有著精明頭腦的家伙,也想在這其中奪取什么利益?也配和我們這些有著強勢背景支撐、帷幄屹立數十年的大幫派相提并論?
“巴塞!你竟敢出現在此?!”貌昂基有些驚疑未定,他記起了上個月德欽巴欣逃跑一事對自己的恥辱,現在萬一巴塞知曉自己的所做所為,那指不定那個瘋子會發什么狂!
“我為什么不能出現?”林影一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般表情,淡淡反問道,“大家在這里算計著什么,怎不加上我一份?我自認為對這方面還在行的!”
還算計個屁!貌昂基十分郁悶地腹誹,這下巴塞這個變數來了,指不定還會有什么大亂子出現,反正巴塞那王八蛋一直擅長搗鬼的!他一來,自己面臨的處境就不妙了!
一群老家伙面面相覷,本來還指望有什么好結果的。現在這家伙來到了,似乎還有些反客為主的味道。并且現在看來,那家伙似乎剛剛從傳說之秘中出來,作為來接應我們的人?天知道那家伙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并且他和里面那個更為瘋狂的瘋子密謀了些什么東西!
“怎的?大家不歡迎?”林影見到這幾個大佬們一副驚愕模樣,心里也在嘀咕,看來劉徹那老家伙的交代是對的,以自己作為接待他們的人簡直是最佳的不二人選!這幫家伙的聯盟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樣,稍微一觸碰就會分崩離析!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劉徹把不想接觸的一個麻煩換了個人,交給了林影,卻是妙到了極致。單單說眼前這些大佬之間,和林影有著矛盾和仇怨的就不止一兩個!現在林影架在了其中,他們更是有苦說不出來。
“巴塞先生,好久不見了。”ITH反應最為直接迅速,只見他的笑容猶如溫和的春風,竟上前一步握住林影的手,“上次一別,我頗為想念巴塞先生,沒想到這就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