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沿著溶洞一路前行,覺得一路上蜿蜒曲折的溶洞,仿佛自己置身于另一個神秘的世界中。
這座青龍洞雖然只是神殿地下溶洞的一部分,但是這里面的分支縱橫交錯,不時又有很多分支通向其他地方。
肖遙沿著暗河一路向前走著,肩膀上的小家伙興奮的跳到地上,在肖遙周圍四周跳來跳去。
小家伙不時跳入河中戲水,不時抓向身邊游過的魚。肖遙也停下來,坐在河邊笑看小家伙玩耍。
肖遙坐在河邊,環顧四周景致,此處運行逍遙游的速度明顯要比其他地方快上許多。不禁暗贊,此洞天福地,真乃養生修煉的圣地呀。
逍遙游自主運行,肖遙感覺自己的心胸在此間都開闊許多,不禁想起自己的穿越人生。望著眼前的溶洞世界,好像在不同的世界,不斷穿越,看著四周形狀各異的石鐘乳,仿佛一個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在圍繞自己旋轉。
不再理會水中玩耍的小家伙,放松了心情,體內真氣開始不斷圍繞著氣海運行,而氣海處的液體圓球也快速的吸收著自己體內的熱流。
肖遙再次從懷中掏出那面九黎巫典的面具,戴在臉上。立刻覺察到這幾天聚集在體內的熱流紛紛流向面具。隨著熱流的流出,丹田氣海處不斷的向外釋放著熱流,持續的注入到面具當中。
肖遙的意識再次來到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遠古世界,自己再次化身少年蚩尤。
小蚩尤在部落里自由的成長,和媽媽學習各種知識。除此之外,小蚩尤并不滿足,不斷的觀察周邊的人和事,周邊世界的變化,夜晚周天星辰變化,晝夜更替,四季變遷,草長鶯飛,花開花落,人生到死,森林里動物間相互攻擊。
小蚩尤開始模仿自己眼見得一切。青蛙的跳躍,仙鶴的飛翔,猛虎獵物,雄鷹俯沖。小蚩尤漸漸發現每一種動物,都有屬于自己獨特的本領,不禁反思,作為人類的自己,又有何本領呢?
自己不是一株小草,卻見證了草木一歲一枯榮,自己不并非一彎流水,卻見證流水的抽到斷水水更流,自己不是一株參天古樹,卻見證了古樹的碧玉妝成一樹高,自己并非一只蝴蝶,卻見證了蝴蝶的等閑飛上別枝花。
一草一木,一花一碟,這個世界的往復輪回,就在小蚩尤一點一滴的觀察中,不斷豐富,不斷變遷。
肖遙覺得小蚩尤不像是部落首領,更像是現代社會科學家。小蚩尤對于各種事物都會感到好奇,癡迷于各種自然現象背后的發展規律。
于是,小蚩尤放棄了模仿。
開始追尋這一切表象背后的真理,自然法則。
肖遙的意識所在的蚩尤世界,不再是按照蚩尤日記時間先后來排列,而是時而少年,時而青年,時而中年。
記憶在跳躍,而串起這些跳躍記憶的的正是蚩尤這數十年來對一些事物的持續觀察和思考。
這里有星象,有物候,有草木,有鳥獸,有天地山川,有大河奔流,有生老病死,有聚散離合。
終于,在蚩尤二十五歲那年,悟出一套法則。一種可以將外界力量轉化為自身力量的法則。
蚩尤開始不斷的嘗試,不斷的練習。漸漸的,他從部落中的勇士,變成了部落的首領,一步步踏上王者之路,成為九黎聯盟的王者。
他開始率領自己的部落四處征戰,開始不段擴張自己部落的領地。
不斷地,慢慢的...
科學家一般的蚩尤,變成了一個野心和欲望不斷擴大的蚩尤。
他的欲望不斷擴張,他冷靜觀察世界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他與部落里普通族人的交談越來越少。
但,部落族人開始更加的崇拜他,不斷地崇信他的力量和智慧,崇敬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崇尚他所做的每一件事。
此時的蚩尤變得沉默寡言,他開始每天帶著牛角的盔甲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在他的眼中,再沒有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在他的心中,也沒有了曾經的種種似水無痕的閑暇。
每次部落征服了新的領地,他不在興奮,將士們覺得理所應當。每次部落里的將士在戰爭中死去,他的眼中卻只有仇恨和更大的野心。
孤寂的蚩尤,每當寂寞,不會找人訴說,而是每天對著部落里的一條河訴說心扉。
每天在河邊的巖石上刻下自己的感悟,蚩尤將左手伸向河中,冥冥中感覺到河水中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自己。
蚩尤跳進河中,開始四處尋找。最終,他左手掌心內,握著一只眼睛。
當肖遙的思緒在遠古世界中漂流到這一刻時,肖遙覺得自己便像站在一條河里。
一條時空長河,一條歷史長河,一條屬于蚩尤記憶的長河。
肖遙緩緩睜雙眼,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此刻正站在河水中央,上半身露在水面之上。緩緩低下頭,望著左手掌心處那只栩栩如生的眼睛,似有所思,似有所悟。
小猴子正安靜的坐在肖遙肩頭,望著肖遙左手掌心處。
感受著掌心處的奇妙感覺,似乎與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掌心處那只眼睛開始可以看清周圍的東西,便如同自己的雙眸一般。還可以透過自己的肌膚,看到體內的血管,肌肉,骨骼,經脈,聚集體內的淡淡真氣,泛著銀色光澤的熱流,氣海處不斷旋轉的銀色液體圓球。
肖遙能清晰的感覺到,氣海處的銀色液體圓球就像是掌心處這只眼睛的中樞,它仿佛可以感覺到這只眼睛所感覺到的一切,它知道自己所思考的一切,它擁有著智慧,一個肖遙從來不曾擁有過的智慧。
原來這就是蚩尤的巫術,一種獨特獲取外界力量的法則!
肖遙仿佛看到天地間插著一把巨大巫刀,而自己則正圍繞著這把巨刃跳舞。
此刻的肖遙已經分不清,看不透,那個圍繞巨刃跳舞的人,究竟是自己,還是自己體內擁有獨立智慧的那個“他”。
他,深邃,孤傲,陌生,又覺得熟悉,他擁有著無比的智慧。
這舞蹈是那么的熟悉,時而似飛鳥,時而似野獸,時而似高山,時而似流水。
肖遙閉著眼睛,抬起自己的左手輕輕撫摸面具,九塊方玉和黑色木質面具已經融合成為一體,不再是孤立的玉塊和木質面具,黑色木質面具慢慢化成晶瑩剔透的液體,融入到九塊方玉的縫隙處,將它們粘合到一起。順著玉石的紋路深入玉石內部,形成一塊完整的黑白花紋相間的玉質面具。
一只手慢慢的將面具重新戴在肖遙臉上,那是一只熟悉而又陌生的手,一只溫暖而又不斷顫抖的手。
肖遙慢慢睜開面具后的雙眼,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扶在面具之上,而剛剛真切的感覺到,那只手絕對不是自己的左手。
此時肖遙正看向青龍洞的幽暗深處,而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似乎同樣有一個人,在望著自己。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肖遙收回神思,走回岸邊,沿著暗河向回走。
大小姐和胡依依已經回來。果然美女出浴后都是極美的,早知道自己剛剛也洗個澡好了,雖然這里的暗河不是溫泉,但至少也是純天然礦泉水,這等高等洗澡水不試一下真的浪費了。
毒龍教準備的其他禮物已經派人送到苗王領地,只有兩件需要面呈苗王的禮物,明天上午就會有人送來。
備齊禮物三人就可以覲見苗王了。
“來到這里大半天了,為何沒有看到巫神殿的人?除了最初在正殿附近見到幾人,巫神殿的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閑聊間,肖遙左右張望后問道。偌大的殿堂,居然看不到幾個人。
“巫神殿的人都是巫師,巫神則是我們苗人的先知,他們豈可隨意見人。平時他們都生活在前三層的殿落內,是不會輕易出來的。而咱們最初見到的那幾個人,都是各個部落來巫神殿學習的巫師,他們學習之余,就是負責巫神殿的日常。”胡依依回到道。
“那豈不是來這里的苗人也見不到巫神?”大小姐插嘴問道。
“當然了,即使是來這里尋求幫助的苗人,他們的問題也是這些外面部落來的巫師代為回答的,普通人不可進入巫神殿前三層,即使是苗王等四大土司也不可以。”胡依依回答道。
“那平時巫神殿是怎么和外界交流的呢?”肖遙問道。
“就是通過這些前來學習的巫師,把巫神殿巫神的意思帶出來,然后告訴四大土司,四大土司一般都會按照巫神殿的說法和要求去做。”
胡依依為兩人解惑道。
“據說這鳳凰山上有一株鳳凰古木,我們今天怎么沒有看到?”肖遙問道。
“你當然不會看到,那鳳凰古木在山頂,而我們所在的溶洞入口距離山頂還有一段路程,你們要是喜歡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看。”胡依依回答道。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明天嗎?”大小姐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如果明天苗王有空的話我們就去覲見苗王,他沒空的話,我們就繼續逛溶洞,最后有時間的話再去山頂看鳳凰古木。”胡依依回答道。
不過,胡依依話音一轉,警告道:“這鳳凰古木只可遠觀,決不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