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脆響,瞬間呈現(xiàn)在夢靈兒臉頰上的五個指印清晰可見。段雨柔又怒又憐的望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兒,心中五味雜壇,百味叢生。自女兒出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打她,看著她臉上的手掌印,有種鉆心的痛。
冷眉坐在圓椅上,嘆息一聲,緩緩起身,來到夢靈兒聲旁將她扶起,細(xì)聲安慰道:“并非我們無情,世間男子多為薄情寡義之輩,我和你娘之所以定下這條門規(guī),實(shí)是不想門下弟子受到任何傷害。”
夢靈兒苦笑兩聲,笑聲里隱約又含著一絲冷笑,眼神在大師傅和母親之間徘徊,說道:“娘和大師傅說的或許是對的,下山后的三年里,靈兒見慣了世人丑陋的嘴臉,見到的男子當(dāng)中,更像您二位所說,多為薄情寡義之人,但是!我遇見了他!”
講到這里,突然笑了,笑容里滿是溫柔,轉(zhuǎn)身望著殿外,徐徐說道:“他,才華橫溢卻甘愿做個小書童,不求名利;他,身懷絕技卻從不恃強(qiáng)凌弱,只為保護(hù)身邊的親人;他,敢飛身舍命救我,與我同落懸崖;他,命懸一線耗盡心力,替我擋下致命一劍;”
情到深處,身不由己,愛到濃時(shí),無怨無悔。“你們說,這樣的人會是薄情寡義之輩嗎?這樣的人,靈兒愛他有錯嗎?”仿佛在對著空氣說,又好像在問殿里的眾人。
在夢靈兒的心里,有太多的他,揮之不去,想起他那壞壞的笑,總是帶給自己歡樂。想起幾次與他生死一線,險(xiǎn)些共赴黃泉,再想起二人的誓言,“你若不離,我便不棄。”夢靈兒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哪怕剛剛被母親扇上一個耳光,心中卻是甜的。肖郎,靈兒絕不負(fù)你!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知道他做的這些不是為了得到你才故意為之?你與他才認(rèn)識多長時(shí)間?”段雨柔聽著女兒講到這些,想起自己當(dāng)年與那人的經(jīng)歷,又是一陣心痛。無論如何自己不能讓女兒步自己后塵。
夢靈兒回過身子,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我不知娘當(dāng)年有過怎樣的痛苦經(jīng)歷才會痛恨天下男子,但請您相信靈兒,相信肖郎,相信我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說到最后,再次跪到地上,向段雨柔和大師傅哀求著。
此時(shí)殿里變得有些安靜,站在一旁的冰清兒雙手交叉在一起握了握,終于還是鼓起勇氣,走出來跪到夢靈兒身旁,向著段雨柔求道:“師傅,您就相信師姐,成全他們吧!”
“掌門,您就成全師姐吧~”隨著冷眉師太一起進(jìn)來的幾個門下弟子,見到冰清兒跪下,全都上前兩步,跟著跪了下來,一起替靈兒師姐求情。雖然她們很小就上山進(jìn)了落花劍派,很少接觸世間男子,可是當(dāng)她們聽完夢靈兒與肖遙的經(jīng)歷,這些花季少女那顆萌動的心被深深感動,漸漸被喚醒,如雨后春筍般生根發(fā)芽。
見到眼前的一幕,冷眉師太再也坐不住,起身怒道:“你們這是做什么?!造反了不成?!都給為師站起來!”只是平日里甚是乖巧聽話的幾個得意弟子,此時(shí)卻像變了一個人,沒有一人站起,兀自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們越是這樣,段雨柔看著越是有氣。心中凄涼,苦笑不止,氣她們不懂事,真要等到傷過之后,那時(shí)才去后悔么。長痛不如短痛,段雨柔將心一橫,一聲令下,喊道:“來人!將她帶到鎖情崖思過!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前去探視。”
幾人一聽鎖情崖,心中一驚,雖然至今沒有人被關(guān)那里禁閉,可是落花劍派弟子對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門規(guī)其中一條,叛門者,關(guān)鎖情崖,受風(fēng)刃刑。
冷眉師太聽到鎖情崖也是心中一揪,有心想要勸上兩句,見到掌門此時(shí)的表情,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轉(zhuǎn)過頭對著夢靈兒說道:“靈兒,你就向掌門認(rèn)個錯,答應(yīng)與他斷絕來往,免受那份苦楚啊!”
夢靈兒凄慘一笑,搖搖頭,起身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我對肖郎的愛,雖死不減!”聲音飄蕩在浣花殿內(nèi),沖擊著眾人的心。
夢靈兒被帶向鎖情崖,冰清兒幾人被罰抄門規(guī)百遍,后被趕出大殿。
冰清兒望著夢靈兒遠(yuǎn)去的背影,眼珠轉(zhuǎn)上一轉(zhuǎn),打聽到肖遙等人的所在,趁著掌門和冷眉師太不注意,偷偷跑去向他報(bào)信。
來到別院,直接推門而入,見到肖遙一行幾人,張口即問:“誰是肖遙?”
肖遙正在欣賞掛在墻上的畫卷,突見闖進(jìn)來的冰清兒,又指名道姓的找自己,走到她身前回道:“我就是肖遙,找我何事?靈兒去了如此之久為何還不回來?”
乍一見到肖遙,不禁一愣,第一印象:不倫不類!指著肖遙頭上的短發(fā),咧著嘴吧說道:“你…你真的是肖遙?”
又是發(fā)型惹的禍,雖然現(xiàn)在長了一些,但和身邊幾人的辮子比起來,還是太過明顯。拋開這些不提,肖遙會心一笑,道:“哪里不像嗎?你還沒告訴我靈兒為什么還沒回來。”
“啊!”冰清兒驚呼一聲,險(xiǎn)些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臉上表情立刻變了樣,有些替靈兒師姐不平,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別的,竟然為了眼前這人甘愿受那風(fēng)刃之刑。對著肖遙怨道:“都是你,將師姐害慘了!哼!”
又突然說道:“我來這里就是告訴你,師姐已經(jīng)答應(yīng)師傅,從今往后與你斷絕關(guān)系,你死了心吧!趕快下山去吧,掌門已經(jīng)下命,若你不識時(shí)務(wù),格殺勿論!”存心試探于他,看他是否真的像師姐說的那般好。
肖遙聽到冰清兒說的話,眉頭緊皺,眼中精光一閃而逝,盯著她問道:“告訴我,她怎么樣了?你不用騙我,靈兒她不會那樣做。格殺勿論?好大的口氣!”
肖遙突然展現(xiàn)出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勢,讓冰清兒呼吸一滯,身體竟感到有些微冷。不自覺退后一步,喝到:“你不要以為有師姐在,就敢在我落花劍派肆無忌憚!”
肖遙心中掛記夢靈兒,沒有心情和她斗嘴,但是依稀猜到,只怕靈兒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則她不會這許久都不回來。語氣稍緩,再次冰清兒抱拳問道:“她到底怎么樣了?煩請告訴肖某,不勝感激。”
斜視肖遙兩眼,哼道:“師姐為了你,忤逆掌門,被關(guān)鎖情崖受風(fēng)刃之苦!你若真心愛她,便去救她回來!也不枉師姐對你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