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會不會是何局啊?”我剛走進屋里,胖強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剛才沒問完的問題。
“我也這樣猜的,說不定還有那神秘老頭,不過,我沒有親眼看見車里的人。”我回答著他。
“不會有老頭的,剛才我與那越野車相向而過,如果老頭在車里,他身上那么強大的氣息,我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陳叔幫我排除了老頭的存在。
“這個何志杰,又在搞什么名堂?”胖強沉吟著說。
“天童,你把今晚的詳細經過講一講,講仔細點,不要錯過任何細節。”陳叔對待此事也很慎重。
陳叔講完,我大概在腦子里縷了一下,就把我們從老楊店里出來上車開始,一直到回到院子里這期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我坐的出租車與前幾天坐的是同一輛,包括最先是由出租車司機發現越野車跟在我們后面,再到甩掉越野車,最后是在靖安街口,越野車好像是特意為我們亮著燈照亮前面的路。
“這事不像是偶然碰見的啊……”等我說完,陳叔緩緩地說著。
之前我一直沒來得及細想這個問題,現在陳叔一提,還真是那么回事。這越野車,很明顯是在跟蹤我們,可他怎么知道我會出現在步行街口子上,并坐上出租車?
這樣一想,就明了了,他一定是知道我在步行街里面,事先就等在口子處,我一上車,他便跟了過來。
我剛想到這一層,胖強就驚訝著說:“天童,你今天的行蹤,都有誰知道?”
當胖強問出這話時,我就知道,他與我想到一起去了,越野車之所以能準時地“碰見”我并跟上來,是有人告密的。
我沉思了起來,在心里一個一個地排查著人員。我下午與遠洋吃飯一事,就飯桌上那幾個人知道,遠洋與依然我自然是完全信任的,除此外,就只剩朱貴與杜欣了。吃完飯后,我與遠洋去了
之后,我與遠洋去了老楊的店里,老楊也算是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如果說有人通風報信的話,那必定就是這三人中的一人了。
我說出了我的分析,陳叔卻說:“不是很嚴謹,如果真是何志杰,他知道你在哪里上班,在你們大隊外面等著就是了,然后一直跟著你到了步行街,見著你們進了飯店,他繼續在外面等,直到你們上了出租車。”
陳叔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我一時就有些拿不準了。
“師父說的有道理,這種情況也是最簡單的,但是也是最耗時間的,何局是當領導的,真的這么有耐心,一路跟著你,見著你們去吃飯了,還守在外面?”胖強的語氣,好像有些不贊同。
“強哥,你的意思還是有人通風報信?”我問他。
“反正我更偏向于這種情況,這樣的話,既可以達到跟蹤你的目的,自己又不會太累。在剛才你說的那三個可疑的人中,朱貴與老楊都是做生意的,最多與派出所的社區民警熟悉一點,要與市局領導沾上關系,還是不容易的,杜欣就不一樣了,她現在在政治部的宣傳科,隨時與局領導有工作接觸,說不定還能發展成私人關系,所以,她的嫌疑最大!”胖強干脆直接點明了是杜欣將我的行蹤隨時報告給何局。
雖然杜欣沒有直接得罪過我,我也只是討厭她奢侈的習性,但她畢竟是我好兄弟顧遠洋的女朋友,我還真想不透她有什么理由出賣我。
可我也不得不承認,胖強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說起杜欣有嫌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是她與賈洋不同尋常的關系。而賈洋,上次錄像帶出問題時,正是我們懷疑的對象,因為那天晚上恰好是他在給領導播放錄像帶,只不過,正局打了招呼,我們便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現在看來,如果當天晚上真是賈洋在錄像帶上做了手腳,那他就一定與何局有著某種關系,才會這樣去幫何局。然后,賈洋與杜欣的關系也不錯,通過這樣一條線,杜欣幫何局做事,也就沒那么牽強了。
想著,我把遠洋開張那天,我見到的情形說了出來。我剛講完,胖強就一拍大腿說:“對了,這兩人說不定都是何局一伙的,至于他們為什么會幫何局,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馬上到換屆選舉了,何局的呼聲很高,等著何局上了位,他倆自然會得到不少好處。”
“看來,這事我必須得給正局匯報一下了,他倒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凡事涉及到何局,都讓我們別深挖下去,等選舉完了再說。可這個何志杰卻不那么想啊,如果他真的把正局的專職秘書都拉攏了過去,那正局的處境就很不妙了。”聽完胖強的分析,陳叔神色凝重地說。
不過,陳叔還是提醒我,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先不要對杜欣表現出什么,因為遠洋很在意這個女人,如果我貿然對她使臉色什么的,說不定會破壞我們的兄弟情誼。我點了點頭,算是記在了心里,但我同時決定,今后要更加留意杜欣的一舉一動了。
“天童,你剛才說何局明明開的越野車,卻是沒有繼續加速來追你們,等著你們回來時,路上燈光昏暗,他還特意把燈給你們打開?”說完了杜欣的事,胖強繼續幫著分析另外的一個問題。
“是這樣的,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會這么好心。”我說著。
“他當然不會對你這么好心,他是在意他的女兒。你們當時已經開到了150碼的速度,車子車況又差,萬一出點什么事故,你不幸出了事,何玉玲的魂魄又呆到哪里去?小林的身體受到嚴重傷害,何玉玲又如何還魂?”陳叔一語道破玄機。
聽了陳叔的話,想起今天晚上就何局一個人前來,神秘老頭并不在,我基本上已經斷定了,何局過來,并不打算做什么,而是與前幾次去酒店偷看依然一樣,他是在思念他的女兒何玉玲,所以過來偷著看看依然,以解心頭思念之情。再一個,就是跟蹤我們,摸清我們現在居住的具體地址。
想到這,我就有些急了,催著陳叔說:“陳叔啊,你到底什么時候帶我去東北找那個朋友,我現在很擔心依然的人身安全啊,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他們準備讓何玉玲讓依然的身,那我們現在根本對付不了神秘老頭,還在這里等什么呢?不如早點動身去找幫手!”
“是啊師父,天童擔心的有道理,遲則生變,正好現在老頭不在,你把他倆帶過去,不會被老頭跟上,萬一等段時間,老頭回來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胖強也幫我勸著陳叔。
“我說了,讓你把手上玉器的案子弄完啊,你自己想想,現在這案子,已經不簡單是偷竊案了,還出了命案,并且,這個幽暖暖一家,還在收集嬰靈,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走了,再發生命案怎么辦?那個瘸子用嬰靈去害人怎么辦?你既然是警察,就不能只想著自己的安危,還要顧及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啊。”陳叔看著我,義正言辭地說道。
陳叔的話,說得我的臉立馬就紅了起來,一種羞愧感從心底冒了出來。我承認,我剛才的想法,的確是想拋下手中的一切工作,不管朱貴與曹文軍兩家丟失的玉器,不管慘死的姚歡,而是先去東北找那個人,讓何玉玲從我身上離開,把我與依然現在面臨的危險解決了。
“唉,我也不是怪你,人都有自私的一面,當然是更在意與自己親近之人的安危。只不過,你以為去了東北,就一定能解決這事么,我師父那個朋友,不是那么好相處的。”說到這里,陳叔的語氣里透露出一種疲憊與無奈,這倒是讓我有些不解,他常年練習閉目回神之法,手腳上的功夫也沒落下,很少出現這種狀態。
結合上他說的話,我心里有了一絲不安:難道,東北那個人,真的不是百分百可以幫到我們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陷入了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尷尬境地。
“既然這樣,天童,那我們就抓緊時間,把這玉器的案子盡早偵破吧。現在我們手中的線索也越來越多了,我就不相信還能抓不住那個狗日的。再一個,上次你們大闖了靈歸來,不是何局去找了正局鬧么。由此看來,這個案子,何局也牽連了進來,說不定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案子,挖出一些前面系列謀殺案的內情!”
胖強見了陳叔的態度,也是知道我們馬上去東北不現實,便勸起了我,也算是給我鼓勁,讓我別有消極的情緒。
“強娃說得沒錯,當務之急,還是弄清幽暖暖家的嬰靈一事,以及把那個高雪抓住!”最后,陳叔的一句話,算是指出了我們當前的兩項重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