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在哪里?”我再次把目光從怪老頭身上移到端木冬寒臉上,問著她。
“師兄行蹤不定,術法又比我高明太多,我并不知道他現在何處,他該出現時,自然就出現了。”
“你最近應該是見過他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我目光如炬。
“為何這么肯定?”端木愣了一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的好事。你讓楊若麟吃下去的那蠱蟲,正是你師兄從別處給你拿過來的!”
“你知道了又如何?”端木竟是耍起了無賴。
“你……”
這個時候,我身后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是無心已經回到了屋子里來,手里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面放著一個形狀像是葫蘆的東西,只是這葫蘆并不是黃色,而是黑色的。
剛才端木冬寒讓她去取來至陰完美靈體,現在她拿了這樣一個葫蘆來,我不得不想著,所謂的至陰完美靈體就裝在這葫蘆里。
至陰完美靈體,是由五個屬性分別為五行的年輕女性的魂靈煉化而成,而端木冬寒的這個靈體,則是由梁輝老婆的亡魂(金)、張瑤亡魂(木)、吳君霞亡魂(水)、吳明家保姆亡魂(火)、張曉的亡魂(土)煉化。
這五個人都是冤死,都成了這一場陰謀的殉葬人,對其他幾人,我是同情、是可惜,對張瑤,我卻是心疼、是自責。
而現在,五個人的亡魂已經不再單獨存在,卻是成了一個整體,裝于這黑色葫蘆之中。既是已被煉化,也就是說,她們五人的魂魄都已經沒有了,這實在是殘忍。
“至陰完美靈體已經拿來了,你還有什么要問的?”端木冬寒再次催促起了我來。
“你還沒告訴我陳叔到底是如何變成這樣的?是你殺了他?”
“你也不想想,師兄待我如此之好,我怎么可能殺他的徒弟?”端木冬寒搖頭說道。
“那他是被誰殺死的?”我始終不能釋懷陳叔的死。
“呵呵呵,你不想讓他死嗎?”
“廢話!”陳叔已死,死者為大,端木冬寒的這個調笑的語氣再次讓我憤怒。
“親情之淚我已得到,也就不用再欺騙你了。鷹兒,拿走他嘴里的寒冰珠罷。”端木冬寒對著怪老頭說著。
聽了她這話,我在好奇的同時,心中燃起了一股希望之火。她剛才這話說得很明白,她欺騙了我,她欺騙了我什么呢,聯想到后面一句取走寒冰珠,難道她欺騙我的是,陳叔其實并沒有死?她只是想用陳叔的死來刺激我,讓我為陳叔的死而哭泣,然后得到她所需要的親情之淚?
我緊張地看著怪老頭,只見他走到了陳叔的身邊,然后伸手掰開了陳叔的嘴,隨著陳叔嘴的張開,我隱隱看到他嘴里有個發出些亮光的東西,我屏住呼吸繼續看著。
陳叔的嘴被怪老頭掰得張成了一個“O”字形,接著,怪老頭一只手伸了進去,從陳叔嘴里拿出了一個珠子。
我看到,這是一個白色的珠子,看著像是閃著熒光,這讓我想到了一樣東西——夜明珠。
怪老頭拿出夜明珠后,并沒有給我太多時間觀看,直接用手握住了它。之后,我就看著怪老頭把手搭了下去,那夜明珠也就完全消隱不見了,估計是被怪老頭藏到了身上的衣服里。不對,應該說是藏到了他那黑色羽毛里面。
“小伙子,你再看看吧。”怪老頭做完這一切,抬起頭對我說。
我聽了,緊張又激動地走了過去。陳叔的臉色還是那樣蒼白,與剛才并無二樣。
我疑惑地看了看怪老頭,他又說:“試下呼吸。”
聽了怪老頭的話,我伸出了自己的手,往陳叔的鼻子前放去,因為緊張,我的手有些顫抖。
我強自穩定了心神,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去摸陳叔那只手的手腕,讓它無法抖動。然后,我的手指放到了陳叔鼻孔前,我閉上了眼睛,細細感受著。
幾秒鐘后,一股輕微的暖流呼出到了我的手上,我不敢相信,又過了幾秒,同樣的感覺再次傳來。
陳叔真的有呼吸了!
“陳叔!陳叔!”我不停地呼喊著他,想讓他醒過來。
“不用喊了,他醒不過來的。”端木冬寒的話又傳了過來,卻是給我興奮的心上澆上了一瓢冷水。
“放屁!你一定是又在騙我,陳叔是被你那勞什子寒冰珠封住了生氣,他過一會就能醒來對不對?”我一下回過頭去盯著她問,我希望她能戲謔地笑著回答我一個“是”字。
“剛才我為了讓你以為他死了,從而讓你悲傷并得到親情之淚,的確是用寒冰珠封了他的生氣,讓他全身停止吐納。但他醒不過來卻是因為他命元損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成真氣把命吊著,命元不修復,休想醒來。”端木冬寒回答我說。
命元,又是命元!
“你這個老巫婆,說起來,陳叔也是你師侄了,你為何要吸他命元?”
“呵呵,你別亂講,是他主動來找我的,我不過是與他做了一筆交易而已。”端木的臉上始終帶著讓人厭惡的笑。
“什么交易?”
“他徒弟命元受損,他要救他徒弟,自己卻沒那本事,便求到了我,我的交換條件是他的一半真元。之后,我的鷹兒送他去了他徒弟的夢境,修復了那娃子的命元,這幾乎耗盡了他剩下的一半真元,回來后,他就這樣了。”
我的猜測再次得到了印證,新生能夠醒來,果然是陳叔入他夢境修復了他的命元,讓我沒想到的是,陳叔竟然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他這相當于是以自己之命,換回了新生的命。
而新生夢里那大黑鳥,果然只是一個運輸工具,幫助陳叔的元神于千里之外入到新生夢中,命元修復后又帶陳叔回來。
如此看來,陳叔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已經是知道了后果,因此,他在夢中才會與新生道別,讓新生好好聽我與胖強的話。他的手機打不通,一定是他在最后一次與我們通完話后,便關閉了手機。
“你分明知道真元對修道之人的重要性,卻硬生生取走了他的五成真元,你還說不是成心要害他?”陳叔愛徒心切,新生的命運本就凄慘,我自是不能責怪陳叔因救新生而做出這樣的決定,只好把一切的怨氣都撒在端木身上。
“我這里不是慈善堂,無論是誰,要求我辦事,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他身上,除了真元,還真沒有其他的東西是我能瞧得上的。并且,他找到我時,我就明確地提出了這個要求,這是他自己同意的,你要怪就怪他自己去!”端木冬寒并不買賬。
“那他要怎么樣才能醒來?”事已至此,我只想讓陳叔盡快醒來。
“剛才我就說了,除非把命元修復。”
“陳叔都能修復新生的命元,你和怪老頭都這么厲害,你們一定可以修復他的命元的對吧?我現在能不能與你再做個交易,你幫我把陳叔救醒,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我馬上說著。
“你?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換的呢?”端木聽了我的話,似乎有了點興趣,笑著問。這是我第一次見著她的笑而不感到厭惡,因為這似乎能表明她真有本事救醒陳叔。
“我……我這么年輕,我有壽元啊,你衰老的速度這么快,不是最喜歡別人用壽命與你做交換嗎?”我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個。
我想的是,依然媽媽可以為了讓依然不做噩夢,就換走了二十年的壽命,陳叔可以為了救新生,讓自己陷入沉睡,那我也可以為了陳叔而拿出幾十年壽命與端木作交換。我連死的準備都作好了,只要能救陳叔,少活幾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呵,壽元已經不是我最需要的了,只要我將至陰完美靈體與帶有你陽氣的情之淚一同吸入,功力大增,戾氣消散,我離著大道也不遠了,說不定還能與師兄一起羽化飛升,幾十年壽命真沒什么用處。”端木卻是直接回絕了我。
端木冬寒說這話時,一臉的沉醉模樣,看得我很是惡心,可是,我現在不能再激怒她,無論我失去什么,只要她能救陳叔,我都要試一下。
我定了定心神,繼續說著:“那你需要什么?我體內有沒有真元?要不你也拿走我的真元吧。”
“你雖是天童轉世,但你此生并沒什么修為,你的天靈又尚未開啟,哪有什么真元!”端木再次讓我的希望落空。
“你!那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救陳叔?你見死不救,就不怕你師兄知道了這事,責怪于你嗎?”從剛才端木冬寒的表現來看,她對陳叔的師父還是很感激的,我便打起了親情牌,希望她看在陳叔師父的面上能救陳叔。
“實話告訴你吧,師侄體內的真元只剩一成,要救他,需要先把他其余的九成真元補上,然后在真元充盈的情況下,再為他修復命元。如果他真元未損,我還可以看在師兄的面上救他一救,可要讓我搭上自己的真元去救他,我是不會做這個虧本生意的,更何況,當初我也是提前與他講明了的,他這樣做完全是自己的選擇,師兄也不會怪我。”
聽了端木冬寒這話,我明白了,她的確可以救陳叔,只是,即便是她本事很大,要救陳叔的話,也需要搭上自己不少的真元,而真元對于修道之人是極為重要的,端木對叔并沒有感情,自然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元輸送給陳叔。
“老巫婆!你見死不救,不得好死!”我氣極敗壞,指著端木冬寒的鼻子罵了起來。
“休得無禮!”身旁的怪老頭一下便打開了我的手。我也沒見著他怎么動,等著手被打開后,一陣疼痛感才傳了過來,足見他的動作有多么的快。
“你這個妖怪,也是老巫婆的幫兇,你們都不得好死!”手上的疼痛反而是激化了我心中的憤怒,我手雖是無法再舉起,嘴里也是毫不客氣地連著怪老頭一起罵了。
怪老頭聽著說他是妖怪,臉上再次出現了怒容,我就見著他皺起了眉頭,眼睛狠狠地瞪著我,那樣子感覺是想把我吃了似的。
興許是端木冬寒擔心怪老頭一怒之下把我給弄死了,而她的情之淚還沒取出來呢,她便勸起了怪老頭:“鷹兒,不要與他作口舌之爭,你看好他,我要施術喚出女鬼、取下情之淚了,無心,準備好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