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云怔怔的看著手里的結婚證, 直到走出民政局的大樓還是神思恍惚的狀態。
陳海月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很義氣的說:“那四塊五就不用還我了,都一家人了, 不用太客氣。”
見梁東云沒反應, 陳海月把臉湊到他眼前:“想什么呢?”
“如果把結婚證撕了, ”梁東云抬頭對上她的視線, 輕聲說, “是不是就離不了婚了?”
他的眼神無辜得像柔弱的小朋友,讓陳海月心里一緊,鼻頭發酸。
場面嚴肅得讓陳海月有些無措, 于是她站直身體,很故意的斜眼睇他, 作勢要撕:“要不, 我試試?”
梁東云頓時回過神來, 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作怪的爪子:“不行,我想過了, 這是你的無期徒刑判決書。終身□□,企圖越獄的話,一槍爆頭。”
爆、爆頭?還好暫時米有越獄的想法。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啊。
陳海月惆悵的抖了抖,很爺們兒的牽起梁東云的手說:“走, 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回家啊……
梁東云看著她, 沒有說話, 眼里沁出又暖又綿的笑意。
“哎, 不對, ”陳海月轉念一想,又說, “反正都已經到手了,還做啥好吃的。你繼續去上班,我找關茸敗家去。”他只請了半天假,晚上再慶祝吧。
“你打電話跟關茸約好吧,我送你過去。”
完了,她太喜歡這個男人了,就是有人劫獄她也不會想走吧?
陳海月輕輕的在他臉頰印下一個吻,甜甜膩膩的說:“梁東云同學,新婚快樂。”
梁東云笑開,眼角眉梢都閃著亮晶晶的愉悅,牽著她的往停車場走去。
陳海月邊走邊呵呵笑著,打通了關茸的電話:“關女士,有沒有那個榮幸邀請你共進午餐啊?”
“咱不隨便接受邀約,請問這腐敗的名目是啥?”關茸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電話直沖耳膜。
陳海月坐進副駕駛,大聲的吼回去:“名目是恭喜梁東云先生終于娶到媳婦啦!”
“切,你又欺騙老子純真的感情,信你就是白癡。”上過一次當的關茸變得謹慎多了。
“完了,變成狼來了的小孩,”陳海月轉頭對梁東云笑笑,又對電話那頭說,“半個小時以后,老地方見啊。”
“難道是真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上次你就這么騙我的!肯定沒這么快……一會兒見。”關茸還是很猶疑的掛了電話。
梁東云瞟了陳海月一眼,語氣努力保持漫不經心的隨意:“你會覺得太快了嗎?”
“怎么會,”陳海月奸笑著把手機放好,“我還嫌棄你落入魔爪太遲了呢。”
都不用再問任何人的意見,她現在非常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她最正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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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她空白著最好的時光等了好久,才姍姍而來的那一個。
是十幾歲的年少時光里,在校園中無數次擦肩而過她卻后知后覺的那一個。
是沉默著把她的照片小心珍藏十年的那一個。
是她的那一個。
沒錯,她的。
想到這些,陳海月的眼睛微微濕潤了,忙彎彎的勾起唇角,傾身靠近他:“問你個問題,你說實話,我絕對不抓狂。當時我牽住你的手,你是不是覺得我發神經?”
梁東云目視前方,語氣很認真很柔和:“我當時想的是,陳海月,終于等到你把魔爪伸向我的這一天了。”
“這次居然是真的……”關茸不敢相信地看著陳海月放在桌上的結婚證。
坐在她對面的陳海月得瑟地揚起下巴:“嗯哼,還不快恭喜我終于嫁出去了!”
“恭喜,必須恭喜啊,”關茸回過神,興奮的把包包翻了個底朝天,終于找到手機,“不行,我要趕快打給安苓,通知她速度來第一手圍觀。”
陳海月滿面含笑的夾起肉絲往嘴里塞:“她上班呢,你別惹她,等會兒約她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噢,也對。
關茸放下手機,玉掌猛拍桌面:“還吃什么飯哪!這么大的事兒,得喝酒,必須喝酒!”
“我榮登良家婦女的第一天你就勾引我紙醉金迷,你是壞朋友,哈哈哈。”陳海月放下筷子,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關茸豪氣的揮舞著筷子道:“反正革命已經成功,紅旗可以放倒了!今晚不醉不歸!”
“好吧。”陳海月攤手。
“哎,我說,”關茸隔著桌面,八卦的俯身湊過臉去,“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大宴賓客啊?”
陳海月呆住:“呃,還沒研究過。”
“靠,別告訴我你們一覺醒來就決定去領證了。”嗯,這像陳海月做得出來的事兒。
陳海月撓撓頭,打起哈哈:“就,覺得天氣不錯,于是就……哈哈哈。”
“去。說說,說說,發生什么事了讓你這么一往無前?”關茸拿起湯勺,興致勃勃的做好聽八卦的準備。
“茸茸,你還記不記得高一那年的辯論賽?”陳海月笑著問。
關茸側頭想了想,點點頭:“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們班亞軍,決賽那場你是最佳辯手。”
“你還記得我們決賽的對手是哪個班嗎?”
叮——
“啊!梁東云就是那個正方一辯!”關茸顯然想起來了,不敢置信地驚呼,“我就說嘛,我就說嘛!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那個正方一辯一直看著你?我靠!原來老子從前也敏銳過!”
那大概是神經粗壯的關茸人生里難得的一次心思細膩啊,太值得鼓掌了!
“本來我都不記得了,可是韓樂樂找我談話的那天,我碰到梁東云的母親了——”
關茸打斷她的話:“別告訴我當時你很杯具的正在表演潑婦罵街。”
“雖不中亦不遠矣,”陳海月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是,你別打岔,讓我先說完。”
關茸歉意的把手放到眉邊行了個禮:“你說,你說。”
被她這么一攪和,陳海月的情緒也連不上戲了,只能言簡意賅的把情況簡介一下:“我根據他家母親大人的指示,在他的書房找到了那次辯論賽的照片。完畢。”
“他家母親大人現在也是你的母親大人了哈哈哈,”關茸很無厘頭的狂笑,想想不對,甩甩頭,“不是不是,那不是重點,我要說的是,你這家伙,絕對是走狗屎運了!”
陳海月配合的點點頭:“我也這么覺得,哈哈哈。”
兩人邊吃邊閑聊著,陳海月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
進入短信收件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陳海月,我是韓樂樂。我想跟你見個面,有事跟你談。
又談?陳海月撇撇嘴,飛快的回復:
——等下我打電話給你吧。
——這件事最好見面談。
——現在?
——是的,現在。
對方咄咄逼人的態度讓陳海月有點頭大:
——今天不是太方便,改天約時間。
——你會后悔。
——我、不、會。
陳海月無語,食欲頓失。
誰要領證第一天就跟一個疑似覬覦自己男人的女人碰面啊?那也太掃興了吧。
吃過午飯,敗家女人關茸協同立志成為敗家女人的陳海月去逛街。
“晚上怎么安排?”關茸拿過一件外套在鏡子前比劃著。
陳海月整個人貼在試衣鏡旁邊,有氣無力的說:“你們看著辦吧。你剛剛給安苓發短信,她怎么說?”看來她天生不是敗家的命啊,才逛了三個多小時就宣告陣亡。
關茸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海月的電話響了。
摸出電話來一看,靠,這貨不是安苓,這貨是曹操啊!
“陳海月,你們在幾樓?”
陳海月連忙站好:“你怎么這么快就到啦?翹班了?”
“別管這個,我在商場門口,你們快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什么事兒啊?語氣這么凝重?”陳海月向關茸打了個下樓的手勢,關茸意會,兩人朝下行電梯走去。
安苓的語氣很不淡定:“別廢話,趕緊的。”
片刻之后,三人在商場大門口勝利會師。
陳海月笑容滿面的走過去:“安安,什么事這么十萬火急?新婚禮物什么的其實可以免了,大家這么熟了,祝我新婚快樂就好。”
安苓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其實我很怕我的禮物會讓你的新婚沒那么快樂。”
手機顯示著一條彩信,發件人是安苓的一個同事,陳海月有印象,安苓說過這個MM是韓樂樂的粉絲。
那條彩信是一張照片,手機的像素雖然有限,但依然可以清晰直白的看到,咖啡館里,韓樂樂手里拿著一個盒子,正遞給對桌而坐的梁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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