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什麼打算，所以時汕隨口一說，“我想外出。”慕家太陰森壓抑，她需要出‘鬼宅’去透透氣。

“外出？”他說，“那剛好，我也要出門，我們一道省得你難打車。”

既然妥協了他們潛在的婚姻關係，時汕也沒打算矯情拒絕。

點頭，她只應了一聲，“嗯。”

兩個人繼續吃早餐，因爲修養都極好，除了餐刀和餐叉發出的聲響，倒也安靜。

實際上，時汕根本沒心思吃什麼早餐，內心煩躁，她急切地想從慕郗城嘴裡得知陸時逸給他打電話的內容，但絕對不能魯莽，現在還不是時候。

和慕郗城這樣的危險人物合作，懂得‘隱忍以行，厚積薄發’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時汕低頭滿心盤算，卻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人放下報紙後，已經看了她很久。

純淨水，牛奶，果蔬沙拉，吐司，她吃飯看似不挑食，可就是偏偏沒動他給她切好的那份牛排。

這麼排斥？

慕郗城嚼著嘴裡的牛排也沒了滋味。

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兒吃相斯文，吃得很慢，放下餐叉的速度到很快。

“這就吃飽了？”他問。

“飽了。”放下絲質餐巾，端起了水杯。

又喝純淨水，有那麼好喝嗎？

*

早飯過後，大致7點一刻，慕家莊園外，吳崢打開門讓章遠開車進來，車子駛入前庭院，車門打開，章遠見慕郗城撐著傘站在雨裡，並不著急著上車。

他正納罕，忽然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出來，慕郗城撐傘走過去接了那人出來，上車後，章遠看得清清楚楚，姜家二小姐姜時汕。

她竟然留宿慕家過夜了？

就算如此，決定聯姻的兩人之間關係沒半點親近，一上車後都各朝一邊坐。

時汕透過車窗向外看，而慕郗城闔著眸像是在假寐。下著雨，市郊區的路不太好走，一路坑坑窪窪，外加昨夜慕郗城熬夜工作又換了客房，一晚都沒睡好。

這對暈車的人來說，完全雪上加霜，手指按在太陽穴上，不能睜眼，一睜眼便就開始暈地轉天旋。

車上有3個人，車程不短，一路沒人說話不太正常，慕郗城起先出聲問，“汕汕，一會兒想要去哪兒？”

他這麼一問打斷了她滿心的思緒，扭過頭沒想好回答什麼，時汕被此時慕郗城臉上的神情吸引了。

“不舒服？”醫生的直覺。

“下雨天，路不好走，慕董暈車厲害，沒辦法。”想了想，章遠又問，“要不要暈車藥？”

“不要緊。”暈車藥總吃不好。

上司下屬對話，原本拋出這個問題的人倒是安靜了，封閉的車內忽然瀰漫開絲絲酸澀清甜的果香，慕郗城睜眼，入目看到坐在他身邊的時汕正在剝青橘。

白皙的手指，青皮剝開，晶瑩剔透的果肉就露了出來。

注意到他的視線，她淡靜道，“一會兒將陳皮含在嘴裡，就不暈了。”

她說：陳皮，中醫藥名詞，俗稱：橘子皮。性溫，味辛、微苦，能舒緩胸悶頭暈目眩。

剝好以後，時汕怔了怔，醫生喂患者藥很正常，可對方是慕郗城，直接用手餵給他過分親暱了，即便這個人會是她的未婚夫，她也不願意。

想好後，時汕將橘子皮放在掌心遞給他，欲要他自己拿。

“給。”

見她伸過來的白嫩小手，他直接握住，俯身低下頭去在時汕驚異的目光中，用嘴脣貼上了她的掌心，而後含住了橘子皮。

溫涼的脣，灼燒的呼吸，酥麻的感覺熨燙過她的手心，驚得她的手腕瑟縮了一下。

急忙抽回手，看到他臉上調.戲似的笑，她眼中浮起慍色。故意的。

別過臉，時汕吃橘子，不想理他。

卻沒想到，坐在身邊的人依舊不消停，“太太吃橘子，我只有吃橘子皮的份兒，什麼時候這麼落魄。”

哀怨的語氣，讓吃橘子的時汕直接噎住後，嗆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白淨的臉上，一陣陣潮紅肆虐著，不肯停歇。

輕拍她的後背，慕郗城淺笑溫言，“慢點兒吃，我又不和你搶。”說罷，他臉上的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