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浙蘇一帶的人還是喜歡自己包粽子,時汕常年在法國,幾乎沒有過過傳統佳節。
看著陳屹舒和家里的侍傭用蘆葦葉包粽子,眼神里有好奇。
“阿汕,要不要試試?”陳女士提議。
“我不會。”
“哪有什么會不會,上手隨意包住就好。”
時汕搖頭,可長輩盛情難卻,她只好跟著學。
慕郗城倚在一旁喝黃梨酒,注視著她的眼瞳里滿是探究。
翠綠的蘆葦葉卷起來,襯著她的手指嫩白纖細,他的目光頓時暗了暗。
糯米香的豆沙餡用勺子盛了,慢慢填放,倒真有模有樣。
直到后來,時汕看著陳屹舒用粽葉輕松的螺旋卷法,到她手里葦葉像是不聽話了,不論如何都卷不好,連糯米餡都露了出來。
搖搖頭,慕郗城放下手里的酒杯,不聲不響地走到了時汕的身后。
俯下身,他按住她手腕的同時也伸手圈住了她,微涼的唇貼在她耳際耳語,“壞蛋,不會搗什么亂,嗯?”
時汕一驚,后背頓時僵直了起來。
看著她手里不成形的粽子,慕郗城不給面子的戲謔,“包成這樣,也算是天才!”
陳屹舒笑,“郗城,阿汕不會你還不教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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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慕郗城應聲,一邊握著時汕的手教她包粽子,一邊自言自語了句,“教不嚴,夫之過。”
明知道這是‘演戲’,時汕還是在尷尬中紅了臉。
她的手指很冰,握著她手的人,手指出人意料的溫暖。
粽葉從一端慢慢卷起來,他做這樣的事是時汕沒想到的熟練。
握著她手的是一雙骨節分明的男人的手,右手食指有粗糲的繭。
但凡積淀在食指一側的繭,不難推測是長期握槍的緣故。
一個睡覺、出門都要帶槍在身上的男人,做起包粽子這樣居家的事情也手到擒來,反差太大,時汕看不透他。
棉線從葦葉底部穿過來,以十字形捆好粽子,“傻瓜,學會了沒有?”
14歲就上了大學,早熟早慧,藥研所的師哥師姐都對她畢恭畢敬,第一次被人叫‘傻瓜’,時汕多少有點不服氣。
悶聲道,“你才是——”
“連粽子都不會包,不是小傻瓜是什么。”慕郗城故意揶揄。
不理他,時汕繼續包粽子,越是急功近利越包不好。陳屹舒看在眼里,無奈斥了句,“你們多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鬧?”
轉身離開洗理臺,陳屹舒沒覺察自己說錯了什么。倒是時汕恍了一下神。
慕郗城看著她的臉,眼瞳由深轉淺,而后瞥了一眼她手里已經成形的粽子,表揚,“不錯,真不愧是我教的,名師出高徒。”
“......”
這人,異常的自戀。
*
鄒家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陳屹舒說,“你回來可真會挑時候?”粽子包好,午飯做好了,一切都是現成的。
鄒老先生笑說,“人不都回來了,少說兩句。”
慕郗城見老夫妻拌嘴,語氣嫌棄,其實是最家常的幸福。嘆了口氣,他的眼神里情愫落寞。
居家臥室,陳屹舒將鄒家華的外套掛在衣架上,思忖著,“家華,你看阿汕那孩子,是——”
“確實很像。”老先生繼續說,“小漁四年前就不在了,屹年早年丟過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是阿漁的胞妹,你說會不會是……”
“別說,沒依據別瞎猜。”陳屹舒嚴肅強調,“這話尤其不能對郗城說,沒了阿漁,那個孩子過得太苦。”
門外,慕郗城嘴里抽著一根煙,似乎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