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無情的人說出了這么冷酷無情的話語,雖然是并不出人意料,文若若的心還是感覺到被冰雪包圍了。多年的同床共枕,換回來的竟然是這么一句冷冰冰的話語。人若是傷心到極致,也就無所顧忌了。她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安王爺,這文斌怕是也活不了了,這文家的人都不留一個活口兒,難道你以為就憑著這一番說辭,我爹娘就能夠相信嗎?”
久在朝堂為官,她爹爹比成了精的狐貍還要狡黠幾分,痛失愛女,他若是不追查一番,也就枉費他把文若若了嫁入安王府的苦心了。
“誰說沒有活口兒?那不是?”慕容逸飛很認真的指了指梅兒,這丫頭從小就跟著她一起長大,她的話自然是占一定分量的,這樣文家總該信了。
“梅兒,你會說這樣違心的話嗎?”文若若緊緊盯著梅兒的眼睛看,仿佛那里寫著答案。
“違心?哪里違心了?事情不是就是這樣的嗎?”梅兒歪著頭,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那是報復后的快感!
“你?”文若若腹背受敵,再也不知道如何應對,誰都知道這丫頭是她的心腹,若是她出面作證,假的也是真的了。
文斌這個時候也看著梅兒:“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是真的沒有在那點心里下毒,信不信,都由你了。”
玄坤過去踢了他一腳:“哼,什么其言也善,分明就是垂死掙扎。不要以為這丫頭會永遠的跟你們同流合污,她已經回頭是岸了,王爺絕對不會虧待她的。文府給的起的,安王府只多不少!”
這樣的底氣還是有的,所以玄坤直接就給出了這樣的承諾。
“王妃,既然事情都清楚了,你就請回吧!接下來的場面怕是會污了你的眼睛。”慕容逸飛不想讓柳心眉欣賞接下來的場面,若是做了噩夢,嚇著了,就不好了。
“哦。”不用問,柳心眉也知道會發生什么了,她還真不適合看太血腥太暴力的場面。
還沒走出群芳居,她就聽見一聲女子的慘叫,然后就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再然后是打斗聲,又是一聲慘呼,卻是一個男子發出的。一下子就都寂靜下來,她知道該結束的都結束了。
她在小玉的陪伴下回到了如煙閣,一路上什么都沒說。人死不結怨,過去的就過去了,她不必再抹黑文若若了。不過她知道,這個女人在死后會贏得幾分尊敬的。慕容逸飛真是夠絕,這樣的主意也想得出來!
剛躺下沒多久,就聽見安王府跟開了鍋似的,到處都是叫嚷聲。很快的如煙閣的大門就再次被敲響了,還夾雜著喊聲:“王妃,出事兒了,文側妃的院子進了賊人,側妃娘娘薨了。”
呵呵,還真是唱念做打樣樣俱全啊!既然如此,她就勉為其難的配合一下吧!
早知道就不更衣了,麻麻煩煩的還得再穿起來。柳心眉一邊抱怨,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
小玉是個機靈的,聽了這消息,卻什么都沒問,只是默默的在前面引路。
“王妃,多虧了那塊絹帕和紐襻,要不然他們至今還逍遙法外呢!”玄坤低聲說道。
“那點心是你動的手腳吧?”柳心眉問。
呃!玄坤一愣,旋即笑了,聰明人不必細說,他的障眼法兒這么快就被王妃給看破了。可惜文家的那兩位到死都是個糊涂鬼,活著的那個也是不明就里。玄坤只好干笑著說:“王妃,我這也是無奈之舉,還不是為了引蛇出洞嗎?”
“那文斌也是怪了,都快沒命了,還為美色所迷惑,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柳心眉揶揄的笑笑。
“呃,這個也是為了引蛇出洞,屬下才動用了一點兒小手段。不過這東西卻是來自文家,也算他們咎由自取了。”玄坤并不感到后悔和慚愧,他們本來就是死有余辜。
“嗯,我那絹帕也動了手腳,還好,蛇到底是出洞了。”柳心眉很坦白的說。
“王妃的意思是?”玄坤的眸子閃了閃,若不是她親口說了出來,他還真不知道那帕子竟然也是動過手腳的。
“帕子是梅兒的不假,卻是我派人偷出來的。那油跡是真的,紙鳶的引線被損壞了,也是真的,只是光憑這個,她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招認的,所以我就找了這證據出來。”柳心眉淡淡的說。
“王妃高明!只是您為何單單懷疑群芳居的人呢?”玄坤不明白了,這府里幾位女主子的,別人也有作案動機的。
“海韻是不會的。那連鶯兒沒有這樣的心計,李云欣嘛,也想不出這一石二鳥之計,這安王府里最聰明的也最急于上位的人,就只有文若若了。”柳心眉還從來沒有把其他的人當做對手。
玄坤頻頻點頭,這個王妃越來越明察秋毫了,難怪王爺言語之中也難掩欣賞之意了。
柳心眉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她趕到的時候,半個安王府的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現場十分的慘烈。文若若的胸口正中了一刀,半個刀身都沒入了身體里,地上一攤血液,在燈光的照耀下,觸目驚心!桌椅也都被打翻了,另一側有一個男子的尸首,分明就是亂刃砍死的。滿屋子的血腥氣,弄得人聞之欲嘔。
女人都遠遠的站在門口,還用帕子掩了口鼻,一個個睜著驚恐的眼睛,膽小的腿都開始哆嗦了。
“梅兒,不要哭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文姐姐好好的,怎么說沒了就沒了呢?”連鶯兒正拉了梅兒低聲問著。
“連妃娘娘,那文斌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的邪,仗著自己對這里地形熟悉,半夜闖了進來,意欲對我家主子圖謀不軌。我家主子自然不允,厲聲呵斥,他卻不肯退去,一直糾纏我家主子。我慌忙跑出去呼救,沒想到,也不知道怎么了,文妃娘娘就慘死在他的手里了。幸好王爺他們及時趕到,才殺了這惡賊。”梅兒一邊哀哀的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講述著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