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眾人的目光赤紅,充滿了各種復雜的情緒。
惱怒,憤恨,哀傷。
是了,本來一個活生生的美麗女子居然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覺地發生了這種事情,實在是令他們覺著不可置信,甚至于措手不及。
嘉利正是裴凌風大人的管事,平日待人和氣,也沒有什么架子,在他們心中一直是一個好女人,一個好姑娘,這樣的一個好女人居然慘遭不幸,那么這個世道還有沒有天理?
若說此處還能保持理智的便是裴凌風等人,其余的護衛們都已經握著雙拳,咬牙切齒,覺著萬分憤慨了。
凌熙也胸膛起伏,心中慢慢憋了一口氣。
眼前仿佛浮現出少女帶著自己一起出入曼珠沙華的情形,對方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不斷浮現。
理還亂,剪不斷,別有一番怒意在心頭。
她的指尖握住,指節發出了一陣響聲,這又是何其殘忍的手腕,何其的令人發指。
如今,匣子丟了,人也死了,而且人死前居然受到了這樣的侮辱,雖然在后世經歷過諸多,但是凌熙身邊的人從來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殘忍的情形。
裴凌風也是劍眉豎起,眾人都可以感覺出他身上的怒意,這個平日里溫文爾雅的男子怒了,若往日他的一怒可以讓人血流成河,但是眼下卻無計可施,也可以說裴家從來沒有遇到這么可惡而離奇的事情。
眾人甚至根本毫無頭緒,也不清楚是何人做的事。
凌熙壓制住心中的不適,吸了口氣,走上前去,目光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任何拖動的痕跡,她表情陰沉,冷冷道:“此地是第一案發的現場?”
嬤嬤驚魂未定,顫聲道:“是的,是老身最先發現的。”
“發生了什么?”凌熙問道。
“是這樣的,那個老身做糕點的時候睡著了,然后忽然被凍醒了……”嬤嬤接著把當時發生的情形都說了一遍,當那嬤嬤說到她被尸體絆倒后,臉色不禁煞白。
“已經驗過尸了?”凌熙沉思問道。
“嗯,已經驗過。”裴凌風目光掃過此處,為了留給死者一份尊嚴,他是親手把衣服蓋在對方的身體上,他的情緒也漸漸沉穩起來,語氣緩緩地道:“嘉利是在夜里遇到歹人,此人定是一個武功極高的,而且善于隱藏,生性必然非常殘忍。”
“人員清點過沒有?可否少了什么人?”凌熙接著問道。
裴凌風聞言,挑了挑眉,“還未來得及清點一二,老王……”
此刻,老王連忙連忙手下去清點人數,此事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就是裴凌風大人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也有了冷意,如今裴家的護衛從進入船只前都統計好了人數,半晌老王匆匆趕了過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裴凌風大人,隊伍里面失蹤了一人。”
裴凌風道:“何人?”
老王沉聲回答:“是一位平日里在此地做事沉穩的船員,是我的遠房子侄,知根知底。”
裴凌風面目表情道:“那么你說如何?”
老王立刻一握拳頭,“我……我……我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回去我非把那小子一家老小都宰了不可。”
裴子楚道:“不要沖動,你再仔細想想,最后看到他的時候是什么時辰?”
老王沉吟了半晌,方才道:“我想起來了,那小子從來到島嶼后,就一直不說話了,好像說嗓子不適。”
裴凌風擰了擰眉頭,“不用想了,那人肯定已經被調換了,我想那人肯定是借用了你家子侄的面容,而你們千萬不要小看江湖的易容術。”
老王吸了口冷氣道:“是,大人您明察。”
此事,他也不希望是家中的子侄做的。
凌熙負手而立,向前邁動幾步,接著道:“那么在船上……有沒有發現什么血漬?”
裴子楚看了她一眼,暗贊她的細心,揚聲道:“老王,你們帶著夜明珠,到處去看,不要放過一個角落。”
老王立刻點了點頭,接著派人在船上到處搜索了起來,一眾人在外面看了半晌,仔仔細細地找著,老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沒有特別的發現。”
裴子楚嘆息一聲,當頭顱被砍去后,若沒有血漬,自然無法追蹤到他們。
凌熙道:“接著去找,日后裴家應該養幾只犬,關鍵時刻有用。”
裴子楚對她的提議非常贊同,“還不去找。”
忽然聽到一人道:“我們發現血跡了,在船尾的方向好像有幾滴血漬。”
裴凌風等人連忙來到了船尾,后方眾人舉著火把,果不其然那船壁上有淡淡的血漬,大約是敵人下水的時候沒有顧及到血跡,方才留了下來,男子目光看著江面,真是廣袤無垠,輕輕吁了口氣,“看來對方十分狡猾,已經偷偷的離開了此處。”
凌熙指尖輕輕的一撫桅桿,站在了船尾,低聲道:“兇手既然已經找不到了,那么接下來此處線索不多,而且在海中隨處可以拋尸,一顆頭顱也完全尋不見,不過我想這個人肯定很有問題,想必他有其他的企圖。”
裴凌風想到了那匣子,想到了里面的羊皮地圖,緩緩道:“嗯,你說的不錯,里面肯定大有企圖。”
裴子楚一席黑衣在風中獵獵飛舞,他慢慢地凝眸問道:“小叔叔,嘉利的父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