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月之前,因懷疑水卿卿就是昀兒的生母,金嬤嬤派了她的相好劉胡子去西漠,按著之前水卿卿告訴給金大娘的地址,去王家鎮(zhèn)找王定寶一家。
而幾乎同時,梅子衿也派人去了西漠,尋找落月庵那晚那個女人。
因為金嬤嬤有王定寶一家的具體地址,所以等梅子衿的人從落月庵打聽到王定寶家的信息,王家人已被劉胡子提前找到了。
劉胡子帶著王家人到來京城后,因為金嬤嬤被關(guān)進大牢,劉胡子只有上白府悄悄找楊氏來了。
楊氏在白凌薇遇難后,一邊恨白浩清的冷血無情,一邊更是恨水卿卿將自己的女兒害成了這樣子。
楊氏恨恨的想,若是沒有水卿卿,自己的女兒還是白家長女,白浩清對她也是器重疼愛,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般,將她棄之如履!
她更是想,若是沒有水卿卿,自己女兒搶了昀兒的事也不會曝光,如今還好好的在侯府做她的姨娘,甚至很有可有借著世子當上侯夫人。
而如今,都是因為水卿卿的出現(xiàn),化為泡影,還被休出侯府,關(guān)進大牢,終生都不能再生孩子……
越想,楊氏心里越恨。
她咬牙切齒的想,自己女兒所受的一切苦難,她要悉數(shù)報在水卿卿身上,她要毀了她的一切……
不一會兒,采絹就領著劉胡子悄悄進來了。
劉胡子一進來,就跪到楊氏面前,將自己去西漠發(fā)現(xiàn)的事,事事的向楊氏稟告了。
聽他說完,楊氏死寂不甘的心瞬間沸騰起來了。
凌厲眸光定定看著眼前神情慌亂的劉胡子,楊氏得意一笑,讓采絹從內(nèi)室拿出一千兩銀票給劉胡子,和氣笑道:“你幫金嬤嬤做事,金嬤嬤卻又是幫我做事。而如今,她身陷囹圄,無法與你見面,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應你的,絕對不會虧待你!”
劉胡子是京城街頭一個不起眼的地痞流氓,平時幫著金嬤嬤姐妹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更是與金嬤嬤廝混在一起,很是聽金嬤嬤的話。
前兩日,他千里迢迢帶著王家人回到京城,卻一直找不到金嬤嬤,今日卻是聽說金嬤嬤被侯府送進了京兆尹大牢,這才慌亂的來找楊氏。
來見楊氏之前,劉胡子心里惴惴,如今見楊氏二話不說的給了自己這么多銀票,頓時笑得眼睛不見縫了。
“謝夫人賞賜,小的一定聽好好聽夫人的差遣,為夫人效力……”
劉胡子揣好銀票,跪下來給楊氏嗑頭。
楊氏擺手讓他起身,和氣笑道:“你這一路也是辛苦了。這段日子,你就拿著這些銀子,找處隱秘的宅子,安頓好那王家一家人,自己也好好休息。”
聞言劉胡子微微一怔。
他原以為楊氏給了他這么多錢,一定有大事吩咐他去做,沒想到,楊氏卻只是讓他拿著錢去享福,不由怔住了,不敢相信道:“除此,夫人就沒有其他的吩咐、讓小的去做的么?”
楊氏見他吃驚的樣子,心里一片冰涼,面是卻是徐徐笑道:“有的,你如今的任務就是好好看住王家人,不要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們——我留著他們可是有大用處的。等事情辦完后,我另外還有重謝。”
劉胡子終是明白過來,連忙恭敬應下,拿著銀票正要退下,又遲疑道:“夫人神通廣大,不知道可有法子將金嬤嬤從牢房里撈出來?”
楊氏涼涼一笑,道:“這個你放心,只要你辦好我交與你的差事,嬤嬤到時自然就可以出來了。”
如此,劉胡子倒是放心知足的走了。
劉胡子一走,采娟湊上前,不解的問楊氏:“夫人,既然你已找到了大小姐的前夫家,為何不帶他們?nèi)ヒ娎蠣敚恐灰蠣斨浪凹捱^人,并且與那王家尚未斷過關(guān)系,怎么有再嫁?按理,她至今都還算是那王家的媳婦啊……”
“蠢丫頭!”
楊氏冷冷斥罵道:“到了如今,你竟是沒看出來,老爺已完全放棄薇兒,眼里只有那個賤人和三皇妃之位,怎么會站在我們這邊?你信不信,若是讓他知道我們手是有那賤人的證據(jù),他不但不會幫我們,反而會殺了我們,為那個賤人保守秘密。”
采絹全身一顫,嚇得臉都白了,囁嚅道:“那……夫人為何還要留下王家人?”
楊氏咬牙冷笑道:“他舍棄我們母女不管不顧,自會有人愿意幫我們的,且看著吧!”
采絹終是反應過來了,驚訝道:“夫人說的是……陳皇后?對啊,夫人將王家人帶到皇后面前,如此,大小姐與三皇子的婚事就泡湯了。而夫人可以以此,讓皇后救小姐,如此,小姐馬上就可以從大牢里出來了。”
楊氏眸光一寒,得意笑道:“你說得對,相比我,陳皇后只怕比我更是著急,更不愿意看到這個賤人成為三皇子妃。所以——這一次,我要讓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楊氏立刻修書一封,讓采絹找人悄悄送進宮里,遞到陳皇后的手中。
楊氏之前不但愁心女兒,心里還擔心自己辦砸陳皇后的事,陳皇后不會放過她。
可如今,楊氏卻勝券在握,非但不怕陳皇后,反而盼著她來找自己了……
而正如楊氏所料那般,自從水卿卿‘出爾反爾’當場答應賜婚后,陳皇后感覺自己被深深愚弄了,又恨又惱。
儲秀宮里,陳皇后躺在美人榻上,蹙眉頭痛不已。
自從李宥與琳柔郡主的婚事泡湯后,連著三日請安,太后冷落著陳皇后,各種借口將她擋在慈寧宮外,不愿意見她。
另一面,太后卻是與四皇子之母賢妃開始親絡走近。
而四皇子李宣,卻是諸子奪嫡之中,李宥最大的勁敵。
若是太后一族的勢力站到四子這一邊,兩邊的勢力就到了勢均力敵的地步。
這卻是陳皇后最不想看到的地方。
紅袖跪在陳皇后身邊,低頭惶然道:“奴婢將莞卿郡主之前沖喜嫁進定國侯府,還與定國侯之間的糾纏,都讓人傳進皇上的耳中去了,沒想到……皇上最后還是執(zhí)意給她賜了婚……”
陳皇后心里一片冰涼,腦子里閃過那日晉明帝在白府靈堂里見到水卿卿時,神情間的憐色,冷冷道:“皇上不過愛屋及烏罷了。他錯失了武寧,就硬要成全她的女兒與宥兒,好似這般,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讓他心里得到慰藉了。卻不想這樣做,有多委屈我的宥兒。”
紅袖沉聲道:“最可恨的卻是那個莞卿郡主,明明先前與娘娘說好,要解除婚約的。而那日在宮輦上,奴婢按著娘娘的吩咐,明示暗示都給她說過了,沒想到她陽奉陰違,表面一套,背后竟是又背叛娘娘,答應成親了……”
若說之前,陳皇后只是單純的不認可水卿卿做自己的兒媳,覺得她聲名狼藉配不上自己尊貴的兒子,而經(jīng)過賜婚一事后,陳皇后感覺到了欺騙,對水卿卿不由生出恨意來。
杏眸淬滿冰霜,陳皇后憤恨道:“她以為有了皇上的賜婚,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做她的三皇妃了么?哼,不到最后一刻,本宮是不會讓她如愿以償?shù)模 ?
紅袖小聲道:“娘娘準備怎么做?”
陳皇后擰眉沉吟道:“如今她回到白府,白相老奸巨滑,更是野心勃勃,已是公然與本宮為敵,自是不會幫我們而去對付他女兒。”
“而那個楊氏,本宮還是太高估了她。雖然她心腸夠狠,除掉了武寧與憐姑姑,可最后卻沒能阻止白浩清認女,所以……此事卻不知道能不能交與她?!”
就在陳皇后思索,要不要再讓楊氏去幫自己除掉水卿卿,就在此時,卻有宮人進來稟告,楊氏托人送信進來了。
紅袖一面接過信展開遞到陳皇后面前,一面道:“娘娘,聽聞楊氏的女兒,被侯府休出,還以謀害侯府子嗣為由,關(guān)進了京兆尹的大牢。白浩清卻不管不問,想必楊氏是來求娘娘救她女兒來了。”
陳皇后就著紅袖的手,眸光涼涼往信箋上掃過,下一刻卻是豁然坐起身子,自紅袖手中將信箋拿到自己手中,細細看了起來。
越看,陳皇后神情越是歡喜,眉目舒展,得意笑道:“被你說中了,楊氏確實是來向本宮求救,讓本宮出面求她女兒。可她到底聰明,知道拿東西來換——還是拿本宮最想要的東西換,本宮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個楊氏了。”
收起信,陳皇后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對紅袖吩咐道:“你拿本宮手諭,親自去京兆尹放白凌薇出來。若是侯府問責起,就說,本宮看在莞卿郡主的情份上,網(wǎng)開一面救她庶妹出獄,相信侯老夫人不會連本宮的面子都不給的。”
紅袖好奇道:“娘娘這是要去哪里?”
陳皇后得意笑道:“既然楊氏能幫本宮解決了莞卿這個大麻煩,那么,宥兒與琳柔的親事就可以繼續(xù)了——本宮當然是去慈寧宮見太后,讓太后消消氣,再好好商議宥兒與琳柔大婚之事。”
如此,有陳皇后出面,白凌薇主仆三人,終是從京兆尹的大牢里出來,于傍晚時分,被楊氏從后門灰溜溜的接回了白府。
消息傳到侯府時,老夫人雖然心里憤恨白凌薇這么快被皇后保出獄,卻也不好再說什么,梅子衿心里卻不覺生出疑惑來。
陳皇后為了替武寧公主打抱不平,素來不喜楊氏,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怎么會突然出手相助楊氏母女?!
他卻不相信,會是水卿卿出面求的皇后。
而且,陳皇后深居后宮,為何白凌薇剛出事她就知道了?
越想,梅子衿心里越是疑惑,手中的軟劍舞得越發(fā)的密不透風,卷起來的劍氣里挾著陣陣寒意。
剛巧三石從外面回來,臉色沉沉。
梅子衿收劍回身,冷冷問道:“可有查到是誰從侯府帶走的昀兒?”
三石沉聲道:“回爺,查清了,是白相!”
聞言,梅子衿眸光一沉,卻并無多少意外,因為與他猜測到的一樣。
原來,雖然那日宮門口,水卿卿親口告訴他,昀兒是她帶走的,但梅子衿并不相信。
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拿著昀兒在威脅她。
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一心盼著水卿卿嫁進三皇子府的白浩清。
深邃的眸光閃過寒芒,梅子衿冷冷道:“可有查到白浩清將昀兒藏在什么地方?”
三石慚愧道:“屬下無能,尚未查到。”
梅子衿握長劍的手一緊,冷冷道:“繼續(xù)查,一定要找到昀兒。”
三石沉聲應下,又道:“爺,武寧公主一案有發(fā)現(xiàn)了——先前在京兆尹的大牢里,之前因圍堵郡主與公主、被爺下令關(guān)進牢房里的人群里,有人認出了夏蟬,說是當日她也在場,還是她伸手推倒了郡主。”
“果然是她們!”
梅子衿心里陣陣發(fā)寒,更是開始為水卿卿擔心起來。
她回到白府,看似風光無限,可實則越發(fā)的兇險。
白浩清為了攀上皇家,拿昀兒逼她就范。
而楊氏與白凌薇母女,也視她為眼中釘,一定不會放過她……
所以,他卻是要盡快查清武寧公主一案,將背后真兇緝拿歸案,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想到這里,梅子衿吩咐三石先不要打草驚蛇,暗下從夏蟬與那日街上民眾圍堵之事查起,盡快查出害死武寧公主的真兇……
三石應下后,又沉聲稟告道:“爺,去西漠的人也回來了。”
梅子衿神情一凜,心口更是驀然的揪緊起來,悶聲道:“可有查到當晚的女子是誰?”
“查到了!”
三石囁嚅道:“當晚那個女子,卻是離落月庵二十里王家鎮(zhèn)上,一戶小鄉(xiāng)紳家的新媳婦,那日正好陪婆婆上庵堂燒香,歇在后院的廂房,不巧竟是……”
聞言,梅子衿心里一怔——
竟是已嫁人的媳婦么?!
可為什么她還是處子之身?!
手不自覺的撫上肩膀上的咬痕,梅子衿很清楚的記得,正是因為她的不經(jīng)人事,才會因為初次的疼痛難忍,在他肩頭重重咬下一口的……
而且,她既然是跟著婆婆一起去庵堂上香,為什么所居的廂房里會有催情香,而她身體的反應,更是異樣反常……
這也正是事后,梅子衿沒有回去尋那女子的原因之一。他那時有懷疑,廂房的女子是否與刺殺他的刺客有關(guān)……
心里涌起疑云,更是有莫名的情緒翻涌著。梅子衿沉默片刻,喉嚨滾動,終是艱難問道:“……她是誰?現(xiàn)在在哪里?”
三石默默嘆息一聲,道:“那晚后,她被沉塘了……只知道她姓‘水’,人喚水氏,是一個走藝郎之女……”
沉塘兩個字,讓梅子衿的心‘咯噔’一聲往下沉,心里更是涌起了愧疚與自責。
說到底,還是他害了她!
他一直以為那晚是個陰謀,沒想到,她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子,卻因為與自己的一夜荒唐,被悲慘沉塘……
轉(zhuǎn)念他想到,既然那晚的女子被沉塘了,那么,她就不可能是她了……
梅子衿心中的她,當然是指水卿卿,而當初也正是懷疑水卿卿是那晚廂房的那個女子,梅子衿才派人去的西漠。
而如今,在得知那女子并不是水卿卿時,他心里五味雜陳……
看著他神情間難掩的黯然,三石心里也很不好受,面上卻故做歡喜道:“爺,再過幾日就是二月二了,那日可是爺?shù)纳剑瑺斚朐趺催^?”
梅子衿心里一怔,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太多,他竟是都忘記快到自己的生辰了。
最在乎的人都不在身邊,今年的生辰,注定又是寡淡寂寞。
他語氣微涼,淡然道:“往年怎樣,今年照舊。”
三石道:“往年都有陸大夫陪爺喝酒,陸大夫前幾日出京了,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侯爺?shù)纳健?
三石話音未落,正在此時,有下人過來稟告,說是陸大夫請侯爺去他的府上一趟。
梅子衿看看外面漸晚的天色,以為是陸霖剛回來找他喝酒,正好心時煩悶,換過一身衣裳出門去了。
陸府門口,陸霖卻是翹首以盼等了梅子衿許久,不等他的馬車停穩(wěn),已是急忙上前拉了他往府里走,一邊埋怨道:“你今日來得怎么這么晚?”
看著陸霖的稍顯異樣的神色,梅子衿心里微微一凜,道:“你剛剛回來,何事這么著急?”
陸霖拉著他悶頭往前走,“帶你見一個人。”
梅子衿心里好奇,還要再問,陸霖已是抬手掀起了內(nèi)室的門簾,朝躺在床榻上的人呶嘴:“你看看她是誰?”
從門口看去,床上躺著是一個全身纏滿紗布的中年婦人,面容看不太真實,等梅子衿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婦人,竟是武寧公主身邊的近侍,那個從山崖上摔下去的憐姑姑。
憐姑姑全身包纏著厚厚的紗布,面色蒼白如紙,眸光渾濁,直直的看著梅子衿,形容痛苦又帶著幾分警惕。
見到憐姑姑的那一刻,梅子衿全身一顫,不敢相信的看著憐姑姑,再回頭震驚的看向一臉嚴肅的陸霖。
陸霖沉聲道:“我出京的路上,有一戶樵夫人家向我求救,說是家里有一位重病之人,等我去看診時,她告訴我,她是武寧公主身邊的姑姑,被人所害掉下山崖,求我?guī)鼐┏且娸盖淇ぶ鳎奢盖淇ぶ魅缃翊粼诎赘馊烁疽姴恢抑挥袑ち四銇砹恕?
原來,那日憐姑姑為了救武寧公主,從車轅上摔下山崖后,掉落在了半山上的樹枝上,被一個上山砍柴的樵夫遇到,救了下來,雖然身受重傷,但卻保下一條命來。
陸霖之前搶救過武寧公主的,所以相信了她的話,將憐姑姑帶回京城,想給水卿卿帶信,可白府之人,一聽說是找莞卿郡主,連通報都不讓,只說郡主忙著籌備婚禮,不見外人……
聽了陸霖的話,梅子衿神情無比的凝重,來到榻前問憐姑姑:“姑姑可知道當日是誰陷害你們?”
憐姑姑眸光遲疑警惕的看著梅子衿,遲遲沒有開口,陸霖在一旁見了,急得語無倫次道:“姑姑,你先前一直說有人要害郡主,侯爺是最愛郡主的人,讓他將命給你們郡主,他都是十萬個愿意,他一定不會害你們的……如今郡主在白府我們見不著,你有什么話,放心跟侯爺說,他絕對值得信任……”
陸霖心直口快的話,讓梅子衿臉上一紅,但此時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上前對憐姑姑鄭重道:“姑姑莫怕,我已查到當日害你和公主之人,有可能是白府的楊夫人。如果姑姑還有其他證據(jù),可以放心跟我說。”
憐姑姑想到之前就是梅子衿告訴她們,郡主在無塵庵的事,不由相信了他。
想到武寧公主已死,憐姑姑眼淚斷線般的往下滴,哽咽開口道:“侯爺……或許不止是楊夫人一人,還有其他人要置公主于死地……如今公主已死,只怕她們不會放過郡主……求侯爺想辦法帶公主來見老奴一面……”
正如之前陳皇后與紅袖猜測的一般,憐姑姑對當年陳皇后設計陷害武寧公主,放火燒毀武寧公主容貌一事,當年就有所察覺,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一直沒敢同武寧公主說。
但憐姑姑私下對陳皇后一直有防備,正是因為這些防備,讓她在仔細的觀察中,識透了她對武寧公主虛偽的姐妹情誼。
只是武寧公主心思單純善良,對憐姑姑平時一些隱晦的提醒,竟是從未放在心上,或者說,武寧公主她從來沒有去懷疑過陳皇后,所以從不將憐姑姑的話放在心里。
而自從別苑這次突發(fā)大火后,憐姑姑不由再次對陳皇后產(chǎn)生了懷疑。
因為上次在宮里會面,當武寧公主告訴陳皇后,莞卿郡主沒有死,還在人世時,陳皇后臉上的喜悅根本不達眼底,眼眸里更多的是算計和不安,更是不曾提起過當年她許諾的婚約一事,還找各種借口,讓武寧公主不要太早認回郡主……
當別苑火災發(fā)生的那一刻,憐姑姑看著可憐的武寧公主在火場里痛苦害怕,猶如當年之事重現(xiàn)!
她艱難的抬起手抓住梅子衿,急切道:“侯爺,告訴郡主,讓她小心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