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隊連夜提審了地下室的管事,他姓田,之前帶我們進場子裡的瘦猴。一晚上下來這人只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把趙隊氣的的半死,他幹警察十多年從沒見過這麼嘴硬的人,不僅如此,反偵察能力還很強。
同樣的問題用不同的方式問結(jié)果都一樣,無奈之下,趙隊請來了高人給瘦猴做測試,99個問題,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問題是相同的。
這個測試很簡單就是用來推敲犯人有沒有說謊,如果是真話,即便是問一百遍答案都是一樣,但要是謊言,在反覆詢問中,答案就會產(chǎn)生差異,因爲人在情緒中很難記住自己說過的謊言。
瘦猴通過了測試,但趙隊就是覺得他說謊了!
我不知道四個字是他對測試的一種挑釁,在他眼裡我看到了決絕,這個人比任何都要難纏。
趙隊走出審訊室進入暗間,他點上煙呼出一口長氣?!澳阍觞N看?”
審訊還在繼續(xù),我盯著裡面的瘦猴道:“現(xiàn)在離行動過去還不到六小時,再等等吧!”
我是覺得人性很奇妙,如果我處在瘦猴的角度會怎麼想?
多項罪名夾在一起,算上私藏槍支等,瘦猴的結(jié)果逃不過一個無期,甚至可能重判死罪,這可是與自己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犯得著替馬老闆頂罪嗎?
如果說與不說都是死的話,我覺著給瘦猴帶來壓力的很能是另有其人。
趙隊聽過我分析後頻頻點頭?!俺桑桓@塊臭石頭硬抗了,老子就不信那麼多人裡找不出一個怕死的。”
告別趙隊,我驅(qū)車前往醫(yī)院。自打夜未黎死後,我便沒再踏入這所醫(yī)院。
外科急診處,我找到坐在長凳上的胖子,阿玖正在進行手術(shù),已經(jīng)進去快一小時了,情況不明。
“昨晚就過來了,怎麼到現(xiàn)在纔開始手術(shù)?”我與胖子在地下室前分開的,在警局待了一晚上,少說也有四五個小時,案例說早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纔對。
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這可怪不得我,阿玖死活不肯來啊,只好回小旅館,雪姐替他取出子彈包紮傷口,但後半夜他就高燒不斷,傷口開始發(fā)炎,昏迷不醒,這才叫了救護車來這裡?!?
“胡鬧!”
我是真的有點生氣了,胖子有時候的心也真夠大的,這是槍傷,又不是被什麼小刀砸一下,放點血這麼簡單。
胖子也知道自己錯了,不敢反駁我,大佬著腦袋,嘴裡嘟嘟囔囔起來。
人在裡頭,現(xiàn)在乾著急也沒用,我在走廊上來回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胖子身邊,伸直兩條長腿閉上眼,困逼了!
早上八點多,阿玖被推出手術(shù)室送入病房。
昏迷的原因並非是槍傷,肩頭的傷口處理的很好很專業(yè),真正引起昏迷的原因是毒氣,一種潛伏性毒藥,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但還需要留院觀察。
毒氣?昨晚地下室那麼多人在,爲什麼只有他一個人中毒?
我與胖子對看了眼,他眼裡也充滿著相同的疑惑。
難道昨晚地下室裡有枯木族的人?想到這,我蹭的站起身?!斑@裡交給你,他什麼時候康復(fù)什麼時候出院,我回警局一趟?!?
進入警局直衝趙隊的辦公室,他看到我時頗爲驚訝,把我?guī)У揭贿叺臅褪??!霸觞N又回來了?”
“我想看看昨晚抓回來的人名單?!?
“看這個做什麼?”
“這個沒法解釋,給我名單?!?
趙隊讓人把名單送了過來,一張表格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手寫的文字,光從名單上看無法猜測誰是枯木族的人,我指著記錄最少的人問道:“這個人是什麼問題?”
“清潔工,突擊時連著一起帶回來了,沒有犯罪前科,還是個啞巴?!?
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告訴我這個沒有任何利害關(guān)係的人,反而最可疑?!斑@上面沒有劉敏的記錄,他是什麼情況?”
趙隊輕笑兩聲道:“老弟,你怎麼對這起案子那麼上心,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老哥啊!”
雖然趙隊開玩笑似的說著,不過還是讓我有所警覺,現(xiàn)在還不能讓他知道此事跟楚家有關(guān)。我嘆了口氣道:“趙哥聽過南部賭莊的事嗎?此事牽連面甚廣,還波及到了流城,爲此我不上心也得上心啊,早點挖出幕後者,大家都過得舒心,你說是不是?”
趙隊是聰明人,他點頭道:“老弟的脾氣就是與我投緣,不過這是急不來!這就跟剝洋蔥一樣得一層層的剝開才能取出洋蔥心,你說是不是?!?
我咧嘴做了個一刀切的動作,趙隊哈哈笑起來。
回去的途中,趙隊將劉敏的審訊監(jiān)控發(fā)給我,變相標明他的決心。
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視頻,反覆看了好幾遍,將視頻上的內(nèi)容銘記於心後,刪除視頻,以防後患,畢竟這種東西沒有經(jīng)過允許不得外傳,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就是犯法。
劉敏頭上有傷,堅稱自己是無辜的,他只是個過路人被人襲擊,與地下賭場淫窩沒有半點關(guān)係。
負責審訊他的人是趙隊的得力干將,與劉敏同姓,在掃黃隊裡擔任前鋒位置,只要有行動,他與他的組員都會衝在最前頭,趙隊相當信任此人。
審訊過程相當嚴謹,全程都在低氣壓下度過,劉敏從頭到尾都是捂著自己受傷的腦袋哭天寒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求找律師。
劉敏就是典型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完全像個女人一樣撒潑,不配合調(diào)查。一個大男人哭的梨花帶雨,挺少見。他的眼淚絕對是真的,可這哭聲就有點假。
田組長相當耐心等劉敏演完後,拿出一張照片遞到他跟前道:“這個女人認識嗎?”
劉敏抹著眼淚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搖頭道:“不認識!”
“金媛媛,浙江人,你們倆在東池街上的高檔小區(qū)有套一室戶,都是同居的關(guān)係了,還說不認識?劉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纔是你最後的出路。我們手頭上要是沒你點啥,會抓你進來嗎?瘦猴在隔壁,要不要見見,認一認??!”
劉敏被唬住了,不過他反應(yīng)也快,愣神之際立即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