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蔡昔的三大王,在顧言放出的第一束神光過后,就跪了下來,并吐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他是笨,但不傻,別人沒有見過,但他不能不清楚,他見過那些修行者,不久前在那個山谷,見過神光過后,只留下一地灰塵的人。
他害怕了,一個勁的磕頭求饒,最后是進了使勁的磕頭,終于聽到了能讓他活的話。
“把地圖交出來,去麻匪山上的地圖。”顧言說道。
蔡昔像是得到了命令,在地上趴著就畫了起來。
趙金剛見狀將顧言拉到了一旁,看著苦悶的顧言說道。
“我們已經脫離大部隊太久了,如果現在剿匪的話,那時間就會更長,甚至我們能不能在月底到達成京都是個問題,到時候有人要問責,我們該怎么辦,總不能落了別人的口實。”
顧言點了點頭,趙金剛也喜上眉頭,以為顧言答應了,但下一秒的顧言的一句話,卻讓他打入低谷。
“剿匪的事情已經做一半兒了,我們走了,遭殃的是他們?!鳖櫻院苁堑ǖ恼f道。
趙金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自由官兵解決,燕國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隨意解決的?!?
聽完,顧言搖著頭:“我的老師說過,身在光明就要大放光明,光明照不到的角落,照不到的黑暗,那就自己變成燭光,去照亮他們,我的使命是驅逐黑暗。”
“顧姑娘,你這恐怕是存心在為難我趙某?!壁w金剛苦悶的看著顧言說道:“沒有建制的土匪,神光過后都是灰塵,這種角色留給燕國,也就可以了,那燕軍騎兵千把來人,怎么可能打不過他們,再說我的使命是保護你。”
“是,打不過是一回事,不打也是一回事,留著他們更是一回事?!鳖櫻詳罔F立釘的說道,趙金剛看著她知道攔不住她。
嗯……
劉正初坐在側坐,盯著地上的馬匪盡心盡職,趙金剛則是雙眼深深地盯著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劉正初神官。
劉正初神官連忙起身,對著他們說道:“不知趙神官,有何吩咐。”
“不是,我有何吩咐,是她有何吩咐?!壁w金剛指著一側的顧言說道。
“顧言神官,有何吩咐?!眲⒄跎窆倭⒖坦叭卸Y道。
顧言回禮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劉正初,南晉江北人士,光明殿神官。”劉正初強忍著心中的高興,裝作淡然的樣子說道。
顧言點了點頭,拿著他畫好的地圖,將劍遞給了劉正初說道:“劍,交給你保存好。”
說完,顧言就往外面走去,趙金剛抓住了她的手臂問道:“干什么去?!?
“山上的馬匪,一日不消,我心中的光明難以安穩?!鳖櫻哉f道。
“一個人,太危險了,至少讓他跟著你。”趙金剛回道。
“一個人活著也很累?!鳖櫻缘淖旖锹N的更高了些,就連說話聲都帶上了笑意。
趙金剛雙眉微蹙,思索一番后,就默默答應了她。
顧言走后,劉正初又坐了下來,卻被趙金剛神官踢了他一腳。
“跟著?!壁w金剛說道。
“顧言神官,不是說一個人嗎?”劉正初摸了摸屁股,有些委屈的說道。
“她說一個人,就一個人,快跟著。”
……
……
山上大雪紛飛,在某處破屋里,睡夢中的書籍隱約聽到有人叫喊,睜開眼后,便見一個矮瘦男子站在自己身邊。
“怎么了?”
男子氣喘吁吁,并嘴里叫嚷著:“大當家,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大當家,官兵進山了!”
躺在床上的書籍眼珠子快速一掃,掙不開的眼光,隨即把目光落在邊上的這個男子身上。
同時道:“官兵進山了?沖著我們來的,多少人?”
只見邊上的男子緩緩伸出了二根手指。
“二百。”
男子搖了搖頭。
“二千”。書籍顫抖的說道。
男子又是搖了搖頭。
“我嘞個天呢,就咱這二百人,需要二萬官兵?!睍濐澏抖兜恼f道。
男子定住了神,也呼喚了一口氣,見老大在胡思亂想,便說道:“不是,是兩個?!?
聽到這話,書籍心中暗罵:王八蛋!
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說,還有那個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饒了老子的清夢,看我不好好的教訓你。
書籍連忙收拾起來,邊穿衣服邊問道:“來的官兵有多少?距離多遠?是干什么的?是他們過來了?”
“在大堂,來找人的。”男子看著老大,氣勢弱弱的說了一句。
書籍一邊往外走一遍道:“這么快就抓起來了,男的還是女的,找人,來土匪窩里找人,真新鮮??!”
“一男,一女?!?
“那今天是走運了,小半刀在不在?!睍畬⒁慌缘膭従從闷饋恚瑢χ~鏡又打理起了頭發。
“在,在大堂……”男子沒有將話說完,就被書籍打斷說道。
“那個家伙,就這種事情積極,趕緊隨我走?!睍牭叫“氲对诖筇煤螅耆珱]有理了頭發的念想,一心一意撲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只希望不要被他們給搶走。
因此也沒什么好收拾的,說跑就立即就能跑,半點都不帶含糊的!
只是沒多久書籍就來到了大堂,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山寨,南面煙火飄著,他也沒有多想。
書籍看著大堂所有跪在地上,以為是小半刀發怒,故做嘲笑的邊走邊說,全然沒有看見大堂上的人是誰,也沒有看到那個給自己報信的男子,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
在全部人都不說時,書籍心生怪異,今天怎么都這么安靜,書籍往前走,又看著地上跪著的小半刀,方才明白什么,抬頭看見上面的女人,和站在一旁默默拿劍的人。
書籍立刻抽刀,卻被一股強壓給按在了地上。
一旁的劉正初,見狀立刻下去,把劍給拿了過來,顧言看著那把劍,微微點了點頭,是她的劍,現在的三把劍已經重新拿回,看樣子,他們絕對不會不知道什么。
顧言略微沉思了后道:“這三把劍,你們從那里拿來的?!?
“啟稟神官姐姐,這三把劍,還有從我們老大李三開,九天前在山谷那天說起,那一天,我們像平常一樣打打獵,卻沒有想到……”小半刀跪在地上,見顧言突然發話,敢忙說道:“所以,那把特別大的劍,老大就賜給我了,老舊的那一把給了蔡昔,最好的那一把留在了老大手里。”
“嗚嗚嗚……”
書籍被壓在地上,臉被死死壓在地面,聽到小半刀添油加醋的說道,為了保命,也不至于把我給賣了吧,至少給我說點好聽的,書籍也想說,可惜說不出來。
“不是有一個修行者嗎?”劉正初抱著三把劍,突然想起來蔡昔的供詞,便問道。
“有,這位大人,剛才你們進山門的時候,你一巴掌拍死那個就是?!毙“氲稘M臉笑嘻嘻的說道,似乎有些棄暗投明的意味。
“認識,赫連蘇木嗎?”顧言問道。
下面的人,除了被壓在地上的那個人無法說話,其他的無一說話。
“就是在幾天前,在山谷遇襲的裁決司?!鳖櫻杂謫柕?。
只是這一次有幾個人發抖的,甚至連跪都跪不好,裁決司,他們搶的是裁決司。
顧言看著他們不說話,就將被壓的那個人,放了下來,放下來后,那個人就大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說。”
“九天前,我和幾個人,路過一片樹林,眼瞅著峽谷風火濃煙,又有各種芒不斷,我就去了一趟,看著下面各種飛天遁地的人,我看呆了,看呆了……”書籍面色木楞,確實看呆,看著顧言,想起了很多事情。
“陳家的兒媳婦,陳玉樓,鼎盛之家,其兒媳婦,更是一美麗,打進去,隨便你們?!?
那誘惑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回蕩了十二年,讓他想起曾經的那一幕。
“接著說。”顧言冷冷的說道,對于也是燒殺搶掠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好臉色。
顧言見下面遲遲沒有言語,便轉頭看著他,心生疑惑說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崩钊_聲音顫抖的說著,也不敢看她,一個勁的躲避。
劉正初見狀手上的光輝緩緩匯聚,對著一旁的馬匪輕輕一揮,那馬匪就像被壓扁的饅頭,死氣沉沉,并默默張開手,對著下面的所有人。
鮮血淋到了李三開的身上,李三開也被嚇到尿了褲子,一個勁的說著,不管我的事,是他們,是他們。
所有人見狀不時的顫抖和磕頭,嘴上喊著饒命。
低頭的小半刀,叫王文中,拿著低自己半頭的刀,所以綽號小半刀,本就是一個精壯漢子,直來直去,沒有頭腦,這也是他能和書籍共事十幾年的原因。
“敢問閣下,大名?!毙“氲豆叭卸Y,自認為像極了江湖的綠林豪杰,可不過在顧言眼中就是借著黃天厚土,行著各種骯臟事的混蛋。
“顧言。”顧言依舊平靜的說道。
“不…不認識?!毙“氲洞_實沒有想起來說道。
“七云鎮,陳家,天啟六年,燕國發布通詔,平反了陳家的冤案?!鳖櫻阅樕厦鏌o表情說著,也看著神情舉止慢慢不對的小半刀。
“顧夫人,不可能,你不是死…死了嗎?”小半刀顫抖的雙手趴在了地上。
“你們都沒有死,我怎么可能會死。”顧言原本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隨著她的起身,下面的人頭越發的低沉。
就像當初,他們欺負哪些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