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諾大的馬車,在緩緩前行,里面的內飾,奢華至極。
馬車頂雕梁畫棟,腳下鋪著柔軟的地毯,靠窗的桌上鋪著蘇繡的布,還有些個刺繡、掛屏點綴其間,每一寸地,每一寸布,都是為了奢華而奢華打造。
一少年和一個老者,坐在車里,少年看著鏡面上,那張俊俏面龐,及束起的頭發,用嵌著明珠的錦帶扎成的發髻,世千終于意識到了,看著老者,又笑了笑的說道。
“這都多少年了,還來這一套?!?
世千打量著老人那張的面孔,鏡子將兩個人的面貌應了出來,也應出了他們這些年的事情,世千看著鏡子里那張稚嫩的臉,和后面那張蒼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王爺,不應該說著曾經的名字,畢竟太多人了,如果有一天被發現了,你應該怎么辦?”老人緩緩開口,但一說便是開口質問,讓世千煩的很,但他卻不能出言不遜。
世千回頭,看著那張飽盡風霜的臉上,兩只深邃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臉色暗淡無光,頭發也依稀長著,衣衫穿得極其整齊,如果不是十幾年相處相伴,世千真覺得他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推就到,可又有誰知,這樣一位老人,剛才一連殺了八九個壯漢護衛。
世千不想聽老人說的話,推開窗戶,風吹了進來,絲絲沁涼,讓他額頭輕微的刺痛消弭無形。
“我不明白,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不好說的?”
老人不緊不慢將窗戶關上,然后幽幽說:“王爺,你應該明白,受萬千民所供,養一家之姓,王爺享了十幾年的福,不是白享的,更何況你也不是哪一家之姓?。 ?
世千愣了一下,轉身半躺在那里,看著老人端坐在哪里,陰陽怪氣的說道:“當時那個叫世千的私生世子死了,你說說,你們保護的他,死了,你們回去復命會不會滿門抄斬,我要不是有點像,你們能偷梁換柱,你們能享十幾年的福?!?
“王爺,不要動氣?!崩先藙竦?。
“我就想找到言姐姐,沒有別的想法,也不想什么權利,也不想管燕國的事情?!笔狼鷼獾恼f道。
自己這些年來,從未想過問你們任何事情,無論走私軍械,還是私吞錢糧,有過問過嗎。
“可是,王爺想過沒有,你朝思暮想的人,今天回來找你,是要你命的。”老人依舊平靜的說道。
“她是我的童養媳?”世千神情呆滯的問道,心中還抱著最后一絲僥幸。
“她是你的童養媳,但她更是光明殿的傳人,未來的光明大神官,她的使命是驅逐黑暗?!崩先苏f完,忍不住心痛的感嘆一聲,又不緊不慢的推開窗戶。
心狠手辣!漸漸地走向心狠手辣!緩緩地習慣心狠手辣!還記得你問過我想做什么樣子的人嗎,我說你要當最高的那個人,才不會像災民哪樣任人宰割!
他說要是那樣的話,當最高的那個人前,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到當初,你必須學會越來越心狠手辣,就算她是你的童養媳,哪怕是你親姐姐!
“王爺,還是看開點好,畢竟你的路還很長,不管未來發生什么,還是當下,不為你考慮,也要為這些年來為你前仆后繼的人著想吧。”
“傳來消息了?!笔狼Э粗先苏f道。
老人坐在世千的面前,表情嚴肅:“是的,王爺,不管是通州道上的人,還是北谷那里,所豢養的死士,土匪,都被滅了個干凈?!?
“誰,君上,還是她們?”世千正襟危坐,嚴肅的看著老人。
“能使出昊天神輝的,也只有她們了?!闭務摰搅诉@事,老人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
突然,他勾起了一絲冷笑。
“王爺,她們從一開始盯上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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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士?”顧言眉頭一皺,看著趙金剛。
“是死士,不僅僅有死士,還有各種軍械,大量的通用金幣?!闭f著擺弄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卷宗,把具體位置指給顧言看。
不得不說趙金剛做事能力還是很強的,大致的東西,包括后勤工作,及現在的卷宗壘在一起,一個旁大的幕后黑手,已經出現在桌上上。
顧言后靠在一邊的上:“南寧王?”
“是,看樣子差不多,豢養這么多人,又在通州道上安排這么多的馬匪,無非是想貪墨錢糧,尤其是那個李三開的供詞,長達六年來,除了劫掠的錢糧,幾乎如數上繳,也就是說這些年來,他們手里有一筆非??捎^的數目?!壁w金剛邊說邊翻騰著帳本。
“他們絕對不僅僅是為了錢,所圖甚大,甚至是為這燕國之位,但我覺得有些不大實際,燕國有裁決的人,也有天諭,及各處神官道人,要真想謀反,我覺得他們成功不了?!?
趙金剛說著,也細細算著他們的事情,可到現在來,趙金剛并不認為他們能成功,只能掀起一陣波瀾。
“顧姑娘,你感覺那個南寧王怎么樣?!壁w金剛看著顧言走神的樣子,緩緩說道。
“他!”顧言坐正,閉眼想著剛才的事情,說道:“我沒有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海雪山,到是那個后來的老頭,我感覺他有一股特別的味道,我心里特別的討厭,討厭到,我身體里的住著個人,想出來殺了他?!?
趙金剛臉色一怔,看著顧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后又搖了搖頭,不可能,光明的傳人,不可能成為這樣子的,魔宗本不會被昊天所承認,也不能。
趙金剛看著顧言,嘆了口氣說道:“你這人太過慵懶,這般光明天賦卻被你這丫頭如此揮霍,真是暴殄天物。”
“是是,您批評的是。”深知擺起道的性格的他,顧言知道要是現在還犟嘴怕是免不了一頓教育,只能口是心非的應和著。
“進了成京城,留意一下,大小事物,都和我說一聲,請千萬別自己走。”
“明天進?!卑杨櫻蕴稍谏厦?,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還是得等他們?!?
“等,剛才你不是這么說的?”顧言把趙金剛說的話又嘀咕了一邊,眼睛一亮,笑著說道:“你有什么想法?”
趙金剛看著她微微一笑,說道“沒有?!?
說完,轉頭看向這卷宗:“走了?!?
趙金剛走后,顧言躺在那里,思索了良久,隨后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出了什么,認真地說道:“南寧王,世千,蕭束,他是誰?”
“他是誰?他是蕭束,你曾經的的弟弟?!?
顧言聽著聲音,微微一愣,看著四周,又看了看后面,眼神飄忽不定,手上捏著昊天神輝,緩緩說道:“你是誰?”
“我是你??!”
嘻笑加上那回靈的聲音,讓顧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顧言環顧四周,驚恐又歇底的喊道:“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我是你??!”
聲音又在此傳來,顧言愣住,慢慢轉身看著后面的已經端坐在那里,喝茶吃點心的她。
“坐吧?!泵媲暗暮退荒R粯拥娜诵Σ[瞇地指了指身前的另一個位置。
顧言看著她微微皺眉,但自己沒有動,因為面前的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顧言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會有和她一樣的人。
“你到底是誰?”
面前的她依舊笑道,說話都有嘻笑的異味,說道:“我就是你啊,顧言?!?
“顧言?!鳖櫻晕⑽⒁汇兜恼f道。
“哎!”
她又是滿臉嘻笑,應到后,又端起了茶淺飲了一口,又看著顧言極其不解,便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要知道蕭束是誰嗎?”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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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這一次,是真的想知道。
她又喝了口茶,沒有說話,手勾著顧言,讓她慢慢湊過來,顧言警惕的看著她,但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她指著水盆,顧言也看著水盆,她在水盆上輕輕一揮,水盆中倒影著令一副面孔,及另一副場景。
場景中,有她的身影,也有著災民,千里有人,萬里無煙的景象,水干地荒又加大雪連連,看著她那饑渴的樣子,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隨著三個人的身影緩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