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文依然是回頭對她笑了笑說:“好,你先放著吧,SUNNY,我先把這個菜做好了就出來。”
可是李晴天依然還是站在廚房的門口望著方澤文忙碌的身影,她特別迷戀認真的男人。方澤文看見她還是不走便關掉了爐子,走過去推著她走出了廚房。把她摁坐在了沙發上,方澤文又轉身進廚房繼續忙碌。
不一會兒的時間,方澤文便捧著三碟菜出來。他脫下了圍裙坐在了餐椅上說:“SUNNY,過來,吃飯了。”
李晴天從抽屜裡翻出小藥箱說:“我先幫你擦藥吧。”
方澤文坐了下來隨口地問了句:“你不餓啊?”
李晴天沒有說話,她用棉籤點了一些燙傷膏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替他抹上了燙傷膏。從手腕的地方開始,李晴天耐心地往上塗抹著,方澤文低頭專心地望著她。她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開啓的紅脣,白嫩的皮膚,方澤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團躁動,他快速地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李晴天有些吃驚地擡起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縷黑色的長髮越過肩膀,打破了此刻凝固的空氣。
方澤文靦腆地笑了笑,他伸手去把那一縷調皮的頭髮挽在李晴天的耳後。
李晴天眨了一下靈動的雙眸,方澤文小聲地開口問了句:“SUNNY,可不可以不走?”
李晴天繼續低著頭替他擦藥膏,方澤文往前挪了一點位置問:“就留下來,好不好?”
“明天的飛機,我們就到這吧。”李晴天淡淡地說完便起身把用過的棉籤扔進了垃圾桶裡。
方澤文突然起身緊緊地抱著李晴天說:“SUNNY,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李晴天放鬆著整個人任由他摟著自己,方澤文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這樣熟悉的場景,方澤文再次想起了六年前,彭偉莉也是同樣無情地在禮堂丟下自己,同樣的情況他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ANDERW,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有些事情它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不能改變也不可能試圖忘記,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方澤文摟得更緊了,他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得到了很好渠道的發泄,現在的他緊緊地抱著李晴天哭著說:“我就是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李晴天伸出雙手親親地拍著他的背,任由著他在自己的身上大聲地哭泣。這六年來的等待,彭偉莉的突然離去,她知道方澤文一直承受著許多的壓力。就讓他盡情地哭吧,這是李晴天爲他可以做的最後一件事。
十幾分後方澤文的哭泣聲漸漸地變小了,他擡起頭別過臉不讓李晴天看到自己哭紅了的雙眼。李晴天笑了一下,從茶幾上拿了幾張紙巾遞給他說:“擦擦吧,過來吃飯了。”
方澤文接過紙巾擦了擦便轉身走進去洗了把臉再出來,李晴天坐在餐椅上看著那熟悉的番茄肉醬意大利麪和香草煎牛排。
方澤文也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說:“吃吧,我就只會做那幾樣西餐。”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李晴天揶揄了他一句便拿起叉子吃了一口意大利麪。
這次李晴天認真地品嚐著,因爲將來可能再也不可能吃到了。
其實李晴天依然決定離開的原因,除了接受不了方澤文的霸道外。更多的考慮是歐陽賜尚,畢竟自己欠他的已經太多了。如果這次還要丟下他一個人獨自去流浪的話,在道義上是怎麼樣都說不過去。所以這也成了李晴天非走不可的理由。
兩人平靜地把飯吃完,方澤文在靜靜地收拾著盤子,李晴天起身想要回公寓了,雖然這房子自己是再熟悉不過了,但畢竟現在已經是屬於方澤文的。
方澤文洗乾淨碗盤後從廚房裡出來,看見李晴天欲欲離開的樣子,他著急地開口說:“SUNNY,今晚能留下來嗎?”
李晴天怔了一下,方澤文解釋了句:“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我想要再陪陪你。”
“嗯。”李晴天點了點頭。
李晴天打了個呵欠,方澤文走過去輕聲地問:“累了嗎?上去睡一下吧,你的牀我沒有動過。”
李晴天轉身走上了樓,躺在熟悉的大牀上,她覺得無比的舒適。方澤文坐在牀邊,側過身輕輕地摸著她的額頭。
李晴天閉上了雙眼,這種感覺使她想起了以前許許多多的事情。方澤文也曾這麼溫柔地安慰著自己睡覺,很快地方澤文就聽到了李晴天呼呼睡熟的鼻鼾聲了。
方澤文走出了房間他站在二樓的小廳子裡,看到放在一旁已經有些鋪滿塵的毛筆和墨水。一時興起的方澤文把宣紙和墨水倒了出來,學著電視劇裡演的古人一樣提著毛筆。剛下筆想寫字卻不知道要寫什麼,他擡起頭看到了牆壁上掛著日曆。專心地模仿著上面的中文寫了不負如來不負卿。
寫完後方澤文便用手機輸入這句話查一下意思,原來是關於佛祖和愛情之間的選擇難題,突然方澤文想起了自己,現在他的情況和寫那詩的倉央嘉措差不多。
不想要辜負李晴天,但卻偏偏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了她。
果然還是在自己的狗窩睡得舒服,李晴天睡了一覺醒來看見熟悉的環境卻不見了方澤文。她有些著急地下牀,走出了房門才發現原來他在小沙發上歇著。
李晴天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她撿起了桌子上那張方澤文寫得歪七歪八的幾個字。正思考著不負如來不負卿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方澤文醒了過來。
李晴天回過頭看著他有些朦朧的睡眼,曾幾何時她也多希望自己可以每天醒來看見這張俊俏的臉龐。
方澤文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依然是掛著那抹陽光的笑容輕聲地問了句:“你醒了?”
“嗯。”
“肚子餓了嗎?我去給你和孩子做吃的。”說著方澤文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李晴天拉著他的手臂說:“不用忙了,我不餓。”
方澤文深邃的雙眼望著李晴天,看起來有些哀怨。他多想再多看李晴天一眼,哪怕是一秒鐘,他都希望可以將她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身上、心坎上、腦海中。
離別的時刻正悄悄地向著他們靠近,方澤文爲了不讓氣憤僵在這裡他突然指著李晴天手裡的紙問:“SUNNY,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我也不知道。”李晴天說著便把紙放回了茶幾上。
“哦。”方澤文有些失落地回了句:“要一起出去散散步嗎?”
“嗯。”
方澤文肩並著肩地走在李晴天的身邊,兩人一起漫步在週末黃昏的街道上。
秋風吹落書上的黃葉,又是一年的秋天,方澤文想起了兩年前兩人初相識的那一天,也是秋風剛起。
落葉滑過李晴天和方澤文的腳邊,發出嘩嘩的聲音,李晴天突然停下了腳步。方澤文回頭注視著她,李晴天站在一棵槐花樹下,她擡起頭望著在風中搖曳的葉子。
“在想什麼呢?”
“可以再抱一下你嗎?ANDERW?”
方澤文長腿一埋伸出雙臂便把嬌小的李晴天抱在自己的懷裡,他緊緊地摟著她。
李晴天伸出手臂也摟著他的腰說:“謝謝你,ANDERW。謝謝命運讓我曾遇見你。”
“SUNNY,”方澤文把臉藏進了她柔順的長髮裡,那發波的味道,他貪婪地想要狠狠記住:“真的一定要走嗎?”
“我們欠D*E的太多了。”
方澤文輕輕地放開了李晴天,他雙眼含著淚光問:“你最後還是選擇了他?”
“ANDERW,這不是選不選的問題,是虧欠的問題。”
“虧欠?!”方澤文一臉困惑。
“我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我不想再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SUNNY,我願意等你。”
“不要,ANDERW。”李晴天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珠說:“你已經等了彭偉莉六年了,我不想也更沒有任何的資格讓你等我。”
“你有,SUNNY,你有這個資格!”方澤文把手掌輕輕地放在李晴天的小腹上。
李晴天伸出手再度輕輕地撫摸著方澤文的臉,她的指腹滑過他臉上微微突起的鬍渣,這一切以前她曾是那麼討厭,而現在臨近離別時竟覺得可愛。
“SUNNY………”
李晴天只是揚起嘴角對著方澤文微微地笑了笑,夕陽的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就如當初她捧著百合花一樣。方澤文雙手捧起了她的臉,低頭深深地一吻。
兩人在街邊的槐花樹下緊緊地相擁,互相都珍惜著此刻的一分一秒。
夜幕再次地降臨,方澤文牽著李晴天的手一起走回了家。方澤文走進廚房準備今晚可能親自爲李晴天做的晚餐,李晴天則先上樓洗澡。
方澤文把菜都做好放在餐桌上,走上樓看見李晴天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長髮出來。他拿著毛巾走過去輕輕地替她把頭髮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