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也跟著想要站起來看看情況,方澤文則一手摟著她的上半身緊緊地圈在自己的懷裡。他站了起來環視了一下車廂內的情況,車還在前進著,只是其他的人都紛紛地涌到過道和門口邊。
“晴天!晴天!”歐陽鑫也慌張地站了起來,尋找著李晴天和其他人的身影。
“我在這裡!”李晴天擡起頭,坐在椅子上高舉著手臂。
車內的廣播突然地響了起來:“各位親愛的旅客,車廂內的火警系統預警聲響了。請大家稍安勿躁,我們鐵路局已派人進行排查,暫時不影響行車的安全。”
“我就說了嘛,這肯定是車裡面著火了,你說這要怎麼辦?!”過道里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顫抖著聲音說。
李晴天擡起臉看著方澤文問:“ANDERW,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方澤文摸了一下她的頭說:“沒事的,你先安靜地坐下來。”
“這要怎麼安靜地坐下來啊?!”李晴天急得踱著腳。
“人越是慌亂越是容易出大事。”方澤文在茫茫地人海里看到了高個子的林燕曼,他朝著她的方向揮了揮手。
“你看!”林燕曼拍了一下歐陽鑫的肩膀驚訝地說:“晴天他們還在那裡!”
“他們怎麼還傻乎乎地坐在椅子上?得趕緊出來啊!等下火真的燒大了,就再也來不及跑了!”
鄒綺麗靠在過道的椅背上說:“是你們比較誇張吧?我都說了先坐坐看看情況。”
車廂與另一節車廂的門開了,一位身穿制服的車廂服務員走了進來。站在車廂門前的人企圖想要越過那名高大的工作人員往前一截車廂去。
“你好,這位先生。”服務員伸手攔住了剛纔一直喊著失火的大爺說:“這位旅客,爲了您的安全,麻煩您請坐到自己座位上。”
大爺氣匆匆地說:“我坐回去我纔不安全了!”
跟在大爺身後的幾名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也跟著起鬨說:“趕緊讓我們下車!”
服務員禮貌地回了句:“現在車正在高速地行駛中,是不能停車的,麻煩各位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他就是不想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衝出去!”大爺高喊了一聲,第一次推開了服務員正打算越過後面的車廂,其他跟在他身後的人也跟著起鬨了,一時間,車廂內的氣憤變得無比的緊張。
在震耳欲聾的人聲中,李晴天極度害怕地摟進了方澤文的腰,擡起問:“ANDERW,我們是不是要死呢?”
方澤文也緊緊地摟著她的肩說:“說什麼胡話呢?”
李晴天從來沒有感受得到方澤文如此用力地擁抱著自己,這樣的力度是不是隻有經歷生死之間的關頭纔會有的感覺?
在這一刻,李晴天的腦袋一片空白,她只知道抱緊面前的男人,他是她的唯一的依靠。方澤文緊皺著眉看著車廂內的蠢蠢欲動的人羣,腦海裡正想著要如何纔可以帶李晴天離開這裡,保證她的安全。
車廂內的警報聲再次響起,前一節車廂的車頂的灑水器突然冒出了水花,站在最前面的大爺看到了這一場景,讓他更加得確信車內真的是起火了。
他高聲地大喊了句:“著火了!著火了!真的著火了!”
車廂內的人的情緒更加地激動,直到車內的廣播再次播報:“各位親愛的旅客,本車在第八節車廂的洗手間內發現有一名中國籍男子違反安全公共規定在車內吸菸,並觸碰了安全系統。現在情況已得到控制,請各位旅客不必擔心,列車前方停車站是Z市。謝謝合作。”
車廂內的人羣聽到廣播確認安全後大家都紛紛地散了,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下坐了下來。方澤文確認現在已經安全了後也跟著坐了下來,原本緊緊摟著李晴天的雙臂也稍微地鬆開了些。
李晴天從方澤文的懷裡鑽了出來問:“ANDERW,現在安全了嗎?”
“沒事了。”方澤文看著她笑了笑,看著她那張慘白的小臉說:“看把你嚇得………”
“生死關頭,誰不害怕?!”李晴天稍稍地坐正了身體。
方澤文也放鬆了全身靠在椅背上,雙手枕在後腦勺後面問:“那你剛纔想到了什麼?”
李晴天抿了一下雙脣說:“沒想什麼………就是腦袋一片空白……..”
方澤文扭過頭注視著李晴天,語氣淡淡地說:“我滿腦子想得都是你。”
歐陽鑫突然站在李晴天的身旁,氣喘吁吁地問:“晴天,你們沒事吧?”
李晴天擡起頭欣然地笑著說:“沒事。”
林燕曼從歐陽鑫的背後探出顆頭說:“我剛纔聽別人說是有人在洗手間裡面吸菸所以纔會觸碰了報警系統,真的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不會吧?就因爲一根菸弄得像是驚天末日異樣?!”李晴天吃驚地問。
“反正有驚無險就算了。”林燕曼安慰了自己說了句。
車內的語音廣播再次地響了起來提醒各位旅客Z市已經到站了,經過了剛纔那一幕,許多旅客都像是驚弓之鳥似的,很多人根本都還沒到站就急忙地下車了。
李晴天看著其他人下車,也開口問了句:“我們要在這裡下嗎?”
“離回家的F市還差兩個站,SUNNY,你是不是打算走路回去?”方澤文坐在椅子上揶揄了她一句。
李晴天吸了口氣說:“誰說要走路回去,我們可以改乘其他交通工具回去啊?”
方澤文笑而不語地拉開了身旁的窗簾,指了指外面早已暗了下來的天色。李晴天才反應過來看了一下手錶,原來已經晚上的七點多了。
方澤文說:“坐下來吧,車快要開了。”
歐陽鑫和林燕曼看著他們兩個這樣兩小無猜的也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笑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李晴天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澤文也坐了下來,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車程裡都很安靜,以致於李晴天靠在了方澤文的肩膀上睡了一覺。
大家下車後便各自打道回府了,方澤文依然是盡職盡責得做到一位男朋友的職責,那就是送李晴天回家。穿過昏暗的小街道,李晴天停在了自家的門前將今天在購物廣場買的鞋子遞給了方澤文。
方澤文打開了一下袋子,明知故問地說:“什麼?”
李晴天瞄了他一眼說:“明知故問。”
“看來你真的很想我走?”
李晴天有些負氣地拿回了鞋子,轉過身從自己的手袋裡掏出鑰匙說:“不要就算了,我怎麼知道送鞋子是這個意思………”
方澤文又從她的手裡拿回了鞋子說:“小氣鬼。”
李晴天轉過身看著他問:“誰是小氣鬼?你都不知道這鞋子有多貴,還說我是小氣鬼………”
方澤文又再次打開看了一眼鞋子的牌子,李晴天眨了眨眼睛說:“特價買的,如果是正價我纔不會買給你了。”
方澤文就知道這個女人精打細算,可偏偏就是這一點他纔是最欣賞的,因爲他知道這樣子的女人才是將來可以過日子的。愛慕虛榮的女人,並不適合自己,一剎那間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位朋友,原本和李晴天鬥嘴的高昂興致忽然地又沉了下來。
李晴天看他不說話像是在想著什麼,也淡淡地開口說:“我進去了,拜拜。”
“今晚不能陪陪我嗎?”方澤文認真地看著李晴天問。
李晴天以爲他又想讓自己去他家過夜,這天下的男人都是和烏鴉一樣的心思。嘟起小嘴說:“不要,今晚我要在我自己的家睡覺!”
方澤文顯得有些失落,他只是不喜歡一個人對著四面牆的感覺。
李晴天細看著他那張表情複雜的臉,竟有些衝動地想要親他。她伸出雙手扯著方澤文的衣領往下一拉,踮起了腳尖,輕輕地爲他送上了一個離別的吻。
方澤文驚訝於李晴天現在的舉動,在他的記憶裡,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地親吻自己。明媚的雙眸注視著李晴天眨了一下,可還沒等到方澤文回過神來的時候,李晴天便轉身開門走進了屋裡了。
方澤文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抿了抿剛纔被李晴天親吻過的雙脣,嘴角微微地向上彎起一個美麗的弧度,低著頭偷偷地笑著。李晴天背靠在門的背後,心跳得撲通撲通地厲害,她很奇怪自己剛纔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方澤文又看了看手裡挽著的鞋子,對著門背後的李晴天說了句:“SUNNY,我愛你。”
雖然隔著一道門,但在這寂靜的夜裡,李晴天還是一字不漏地清楚聽見。她轉過身對著門外的方澤文說了句:“ANDERW,回去小心。”
方澤文也笑著說:“嗯,晚安,SUNNY。”
“晚安。”
李晴天說完便蹦蹦跳跳地走上了二樓的陽臺,她彎下身看著樓下的方澤文。方澤文擡起頭笑著對李晴天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了。李晴天站在陽臺上直到看到方澤文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街道里纔回房間洗澡準備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