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的隊伍又暫時失去了仇彪和老瞎子。我心里的陰霾越來越重,老瞎子之前無意中說“棄子”這個詞,他把自己和所有被留下的人都成為棄子。而在圍棋里,棄子的后果都只有一個,被打吃,也就是“死”。
隨著老瞎子跳向不同的石柱,身后的石門一開一關(guān),時不時還能聽見仇彪的怒吼聲。但是我沒有回頭,我只怕我一個不忍心就不愿意再走了。
現(xiàn)在還剩下我和李森,龍龍和小騷,馮小小和祥哥。我們穿過石門,是一片黑暗。仿佛用手電怎么照射都找照不清楚。小騷摸索了一會兒,好像是找到了這屋子里的油燈,點燃了之后,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我們所在的是很小的一個空間,除了四壁和地面,周圍什么也沒有。有了之前地面突然下陷的經(jīng)驗,我們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突然又有什么幺蛾子。
“祥哥,來看,這個石門好像是有玄機。”李森回頭喊了一聲。
“我來看看。”祥哥過去仔細摸索了一會兒,突然從腰間拿出一把刀,回頭看著我們。
難道祥哥真是那個奸細,現(xiàn)在就決定要開始撕破臉了?
“你要干什么?”龍龍明顯被嚇了一跳。
“這個門是血祭的機關(guān),要放點血。”祥哥說道,“要見點血,這個機關(guān)才能開。”
“用誰的血?不然就我的吧,他們幾個身體都沒我好。”李森好不懷疑地說道。
“我也在考慮用誰的,”祥哥說道,“阿吉的血液太特殊,那么高的覺醒度,我總覺得他的血還是不要碰的好,搞不好就引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煩;小騷雖然是不怕痛,但是他的血能不能算得上是血都說不清;我想了想,還是馮小小的血液比較靠譜,畢竟這個地方是石達開修筑的,傳聞馮云山?jīng)]有死,一直幫他修筑這里。馮小小作為馮家的后人,用她的血解開這個陣法,想來最是穩(wěn)妥。”
“好。”馮小小毫不在意地伸出手,祥哥很沉著地用刀劃了一下,然后從那石門上取出一個東西。那像是一個小瓶子,看質(zhì)地像是玉石做的,祥哥用那個小瓶子收集了一些馮小小的血,重新把那個小瓶子放回到門里。
“祥哥,這東西是啥,門里取出來的?”我問道。
“是,門里取出來的,”祥哥說道,“最直白的血祭陣,簡單說呢,就是這門里可能有別的生物。當它發(fā)現(xiàn)了玉瓶里的血,會將玉瓶里的血吸干,然后選擇在門的那邊是否開門。這生物是什么都有可能,如果是在苗疆,里面很困難就是各種蟲子,利用蟲子對血液的敏銳感知,判斷是否應該開門;可是這太平天國寶藏太詭異了,一路上嬰臠、鬼修、兇獸什么都見過了,所以我也不清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嘩!”石門慢慢地打開了,我們看了彼此一眼,給了彼此一些信心,走了進去。
“嘭!”我們剛走進門,石門又重重地落下了,把我們關(guān)在了里面。那個瞬間,天空中似乎掉下了無數(shù)粉末,我們所有人都咳嗽了起來。
“怎么回事,有沒有毒?”我喊道。
這屋里也有還能用的油燈,李森把它們點亮了,我們看清楚彼此,每個人頭上都是一層灰,似乎只是簡單的灰塵而已。
“就是這了!你們看!這就是最后一層了!”祥哥驚呼道。
我順著祥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屋子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堵墻上有一個塊圓圓的磚,那塊磚的半徑大概半米,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太平山!
終于,終于找到了!我們圍著看了一下,那石頭上上有三個凹陷的地方,似乎有著什么玄機。
“阿吉你看啊,這凹陷的地方,是不是咱們找到的那三塊石頭形狀很像啊?”李森說道。
“你還別說,真一樣。”我說道,想起了我們之前找到的那三塊石頭,每塊石頭上都是六個字,分別是:“石人笑,世人哭”、“愛妃墓、進屋出”、“王不復,民亦卒”。
我正準備把石頭放到凹陷處,龍龍突然攔住了我,認真地說道:“阿吉,你不覺得咱們到這一層一切都太順利了嘛?之前的每一層,咱們不去損失些人都無法通過,而到了這一層,什么障礙都沒有,不能大意啊!”
“他說的對,我們都大意了,”祥哥說道,“還是我來吧,我精通陣法之學,一旦有什么問題,也能比你們更快的反應。你們靠后一點站。”
祥哥說著擺了擺手,龍龍卻根本沒有走的意思,說道,“我和你一起吧,我雖然不同陣法,但是建筑上的事情非常清楚,像是這樣通過轉(zhuǎn)動一樣東西開門的,很可能連接這別的什么機關(guān)。我來幫你,也穩(wěn)妥一點。”
“也好,你們離我們兩個遠一點。”祥哥說著,管我要石頭。我從口袋里找出來給他,往遠處站。手從口袋里出來的瞬間,有點疼。我把石頭哥祥哥之后,看了一下,口袋上掛著一個小工作牌,用別針的那種,正是別針刮到了我的手,我才覺得疼。
這個工作牌是哪來的啊?我把工作牌取下來,用手電照了下。上面寫著幾個字:組織,山,機關(guān)部組長,李金龍。
李金龍?!龍龍!我曾經(jīng)在在北安的停尸房里搶出了一份檔案,那檔案里有每個人的真身份,其中有一個就是龍龍的!
可是,這個工作牌是哪來的?是那個棺材陣那一層那個咬小騷屁股的死人身上的!他在最后時刻撲到我身上,當時我感覺到有個東西刮了我一下,就是這個工作牌!
如果那個人是龍龍,眼前這個人是誰!
“祥哥小心!”我大吼一聲。
“走你!”龍龍突然一個手刀打到祥哥脖子上,祥哥軟軟地倒在地上。
“什么情況!”李森怒吼道。
“龍龍是混進來的內(nèi)奸!”我大聲說道。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太晚了!”龍龍笑道。
“我們有四個人,而你只有一個人,不知道你笑什么。”李森冷哼了一聲。
“是嗎?”龍龍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啊!”李森正要上去制服他,小騷和馮小小突然發(fā)難,把李森制服。而李森平時鋼筋鐵骨般的身體,此時似乎是不堪一擊,一下子就被打得倒在了地上。
“劉家后人劉瑞祥,李家后人李森,怎么就這么點戰(zhàn)斗力。”龍龍笑道。
“怎么會……”我有點發(fā)蒙,小騷和馮小小也是內(nèi)奸?這怎么可能?
“哎?這馮小小,是怎么回事……”龍龍也很震驚,馮小小打倒李森之后,又開始攻擊小騷,他們兩個打在了一起,馮小小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很多,臉上瘋狂地笑著,但是看得出來,她并不像想笑,保持著這個表情讓她很難受,她似乎根本沒有意識。而小騷的反應沒有平時那么敏捷,甚至他最強大的抗擊打能力都沒有那么強悍了。
“哦……我懂了,是這粉末……”龍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這太平天國的血祭陣,果然不同凡響……”
“其實一切很好解釋,”龍龍不管打起來的小騷和馮小小,也不管暈倒的祥哥和不能動彈的李森,朝著我逼近,“剛才那門,只是血祭陣的一部分,這些粉末是另一部分。這些粉末,明顯是針對了我們每個人血液的不同,有著不同的效果。如果是馮家和石家的后人,吸入了這粉末,那么戰(zhàn)斗力會無比增強,會成為保護這寶藏的最后一道屏障;而其他人,吸入了粉末之后,戰(zhàn)斗力會大大下降。這樣也好,省著我親自出手。”
“那你為什么沒事?”我避重就輕地說道,其實我自己也沒什么感覺。
“你不是也沒事么?”這個龍龍直接拆穿我,“吉家覺醒度最高的血液,的確是有點門道。小騷也沒事,因為他是人造人。只是可惜了,他是個失敗的試驗品,腦子不太好用,不聽指揮。要不是給他下了點藥,也不至于這么聽話,至于我為什么沒事,因為我還有另一個名字。”
“什么?”我問道。
“雷霆二號!”這個龍龍笑道,“驚訝嘛?我也是人造人!但是我是完整體!唯一的完整體!當時蔣旻的雷霆計劃被打斷,被組織中的火關(guān)押了起來。但是他的父親蔣生,是組織個中林的高管,所以他一直沒有被處決。他偷偷和組織中的風做了交易,風的人幫他脫逃,他幫組織建造一個最強的人造人,也就是我!”
“風火林山……”我默默念叨,那個真的龍龍的工作牌上寫的是“山”。
“沒錯,風火林山,排名分先后,”龍龍笑道,“北安就是風的人建造的,李源潮屬于火,蔣生屬于林,而李金龍和鄲特這樣的廢物,屬于最底層的山。”
“為什么要潛伏在我身邊?”我問道。
“人物罷了,”龍龍說道,“只是真的沒想到你這么笨,咱們后來跑回北安,是我?guī)銈儚陌档肋M去的。如果我真的一心想出去,我們最開始逃跑的時候,我就該帶你們走那條路!我曾經(jīng)還想以我吃了藥導致了記憶受損忘記路了搪塞一下,結(jié)果你們根本沒人問。什么沈羽,什么李森,什么劉瑞祥,什么林靈都,都是名不副實!今天我啟走太平天國重寶,再把你們都交給風,我也就不用在當著什么倒霉的潛伏者了,哈哈哈哈!”
“是么?”祥哥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起來,站在龍龍身后,笑容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