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輕松的笑了笑,然后就從旁邊拿來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沈默的旁邊,期間她一直都用著憤怒以及哀怨的眼神看著我。
等我坐定之后,她咬了咬牙齒,憤恨的說道:“為什么不讓我去死,小穎都死了,我再也沒有理由活下去了,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她的聲音近乎于瘋狂,那一雙手要不是被手銬靠著,恐怕就直接朝我抓過來了,而不是還在床上,拼命的朝我嘶吼。
“啪……”的一記脆響,我反手打了她一個耳光,而后面無表情的從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張在沈默家里搜出來的照片,是她和陳則穎的合照,只有她們兩個,照片里面的她們笑的很開心,是啊,那個年代,沈默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一個女人,而陳則穎,也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她一心把沈默當(dāng)成學(xué)妹以及屈指可數(shù)的朋友,可這個朋友卻因為愛,想要殺死她,這聽上去太可笑,但細細想來,我想每一個人都會變得沉默起來。
“你……”她瞪著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但當(dāng)她眼神撇向我手上的這一張照片的時候,卻怔住了,兩行眼淚瞬間就從她臉頰之上落了下來。
“別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慘,除了愛人,你還有親人,還有身邊關(guān)心你的人,難道這些你都不要了么?為了一個人,放棄全世界,你以為你特別偉大?誰知道你是誰?你只是一個殺人狂魔而已,以一個愛字,就能殺死自己最愛的人?殺死她身邊的人?沈默,別太高看自己了,你只是一個可憐蟲而已?!蔽姨ь^看著沈默,口氣冷冽的說道。
我一點兒也不同情面前的這個女人,即使她很漂亮,即使,她是因為無法控制的情緒,不想自己愛的人受到一點兒傷害,可那是三條人命,我始終還是無法去諒解她。
她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我手上的照片,期間我想要把照片遞過去給她,她卻也沒有接,或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再去擁有這張照片的緣故吧。
我搖了搖頭,隨即輕輕地把照片放在了她的床邊,繼續(xù)說道:“沈默,你知道你和陳則穎最大的距離是在哪里么?你是一個從小就自卑的人,你家里條件不好,怕旁邊的人帶著有色眼光看你,可是陳則穎不一樣,她從小就很開朗,她是一個生活在陽光下的女孩子,你不從你的陰影里面走出來,又怎么去感受她的陽光呢?落得如此下場,怪只怪你太貪心了,從開始的暗中關(guān)注,再到后面的刻意接近,你明明知道你們是不可能的,卻還要去擁有她,這結(jié)果,卻適得其反。”
沈默在我說完之后,木訥的笑了笑,平淡的說道:“對啊,我和她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可能為了我放棄自己的婚姻,更不可能去接受一個女人,我明白,我懂,可你知道林希怎么對待她的嗎?在家門口他們吵架,林希一個耳光就打上去,我看著她哭,看著她房間里面的燈直到第二天早上都還在亮著,你知道我有多難受么?所以……我……”
“所以,你就打算用微信附近聯(lián)系人勾引林希,把他騙到床上之后再拍果照發(fā)到網(wǎng)上,可是你裝在房間里面的攝像頭,他將計就計,想要侵犯你,你誓死不從,用自己的左手頂著林希的胸口,而右手則從床頭柜上拿了一個煙灰缸,朝著林希的后腦砸了過去,當(dāng)你覺得林希已經(jīng)差不多暈倒的時候,想要離開,可是那個時候,一個恐怖的念頭從你腦間一閃而過,你要殺了他,因為只有他死,陳則穎就再也不會受到傷害,我說的沒錯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面拿出一個USB,這個是盧毅發(fā)托裴婧瑤在來到這里的路上交給我的,說是案發(fā)時房間里面的所有攝像畫面。
裴婧瑤說,攝像頭已經(jīng)被打碎,但是里面的黑匣子卻還在,對于盧毅發(fā)來說,調(diào)取里面的攝像監(jiān)控視頻,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情,當(dāng)然,我并沒有打開來看過。
沈默眼中露出了一絲詫異,但這詫異的神情,馬上就被她淡定的臉龐掩蓋。
“是啊,你是警察,小穎跟我說過的,你很恨我吧,小穎如果現(xiàn)在活著,她一定也很恨我,但是我不后悔,因為他們都該死,那個小三,那個男人,包括她的下屬,她們都在處心積慮的想要害死她……”
我拿起手邊的白開水,輕輕地抿了一口,隨后從容的說道:“但是,你最后卻想要殺死你這輩子最想要保護的人,沈默啊沈默,你錯了,陳則穎不是誰的玩具,你想保護她可以,卻不能強行去擁有她,你不敢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她又怎么知道呢?她那么善良,我相信就算是拒絕你,也好過你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說吧?”
說完這句話,我放下了手上的杯子,轉(zhuǎn)身就拉住了這病房大門的門把,而當(dāng)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止了腳步,轉(zhuǎn)身對著沈默輕聲說道:“陳則穎沒有死,她還好好地活著,如果她愿意,我會安排你們兩個人見一面,到時候,把心里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吧,對一個人好,另外一個人卻不知道,這是一件多么憋屈的事情,還有,沈默啊,你知不知道,敢于追求,敢于放棄,敢于訴說,敢于面對,這四個敢于,曾經(jīng)支持著我走出人生最低谷的時期,我希望,你也能正確的面對自己的愛情,和人生?!?
我笑了笑,擰開了手柄,就側(cè)身走出了病房大門。
走出房門之后,裴婧瑤一直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看的我哪哪兒都不是滋味。
而就在我們進入電梯,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裴婧瑤一反常態(tài)的看著我,她的眼神讓我很陌生,陌生到讓我感覺,她就像是在看一頭猛獸一樣。
“你怎么了?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渾身抖了抖,誰也不知道這小妮子這會兒心里在想什么,萬一下一刻她又吃我豆腐怎么辦。
她撇了撇頭,臉上沒有一點兒笑意的說道:“三個案子了,這三個案子,讓我都非常疑惑,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之下,你為什么會對兇手的犯案手法那么熟悉,熟悉的就像你當(dāng)時在場一樣?!?
我以為她要問什么建設(shè)性的話題,當(dāng)即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問我笑什么,我沒有說話,只是一只手放在了裴婧瑤身后的電梯內(nèi)側(cè),然后低下了自己的腦袋,和她四目相對了起來。
“似乎我們從來都沒有談?wù)勑陌?,這樣,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而作為交換,我問什么,你就必須得答什么,好不好?”我的嘴唇現(xiàn)在正對著裴婧瑤的嘴唇,天知道我為什么會做了這么一個動作,我只是一個順手想要跟她說悄悄話而已,對,真的,我發(fā)誓。
裴婧瑤也微微一笑,抬起她的左手就在我臉上輕摸道:“好啊,如果……你不怕我吃了你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我們兩人以一種及其曖昧的姿勢站在了電梯的內(nèi)側(cè),而更讓我尷尬的是,李銘雨和他身后的刑偵大隊,就尼瑪站在電梯門口,見到我們之后,所有人,當(dāng)然還包括李銘雨,那眼睛,瞪得比金魚還要大。
“咳咳……那個,就是這個姿勢,我跟你說,剛剛我給你示范的姿勢,很可能是兇手在勾引死者的姿勢?!蔽覍擂蔚目人粤藘陕?,而后厚著臉皮的從他們中間穿插而過,裴婧瑤也緊緊地跟著我,我說一句話,她就拼命的點頭。
在他們這些詫異的目光之下,我們終于上了車,并且直接朝著天鵝酒店開了過去。
對于我為什么會帶著她來酒店,裴婧瑤很疑惑,而且當(dāng)我把車停在酒店門口,準(zhǔn)備下車的時候,她猶豫了,這也就說明,裴婧瑤雖然外表這么風(fēng)*蕩,可底子里面,卻并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我下車之后就直接打開了副駕駛座車門,然后拉著裴婧瑤的手就去前臺開了一個房間,前臺服務(wù)員再給我們開房間的時候還不時的看我們,看的我臉都紅了,畢竟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出來開房間,當(dāng)然,我們要做的,可真不是你們想象之中的這些事情。
“先生,您要的房間前些天……”那前臺服務(wù)員有些尷尬的看著我說道。
我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關(guān)系,就給我那個房間吧?!?
“好的先生,請出示一下您和這位女士的身份證件?!?
聽罷,我從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張身份證,并且給裴婧瑤遞了個眼色,讓她把身份證給拿了出來,雖然她這個舉動,墨跡了整整十分鐘之久,但我還是看到了她的身份證證件照,和本人一樣,但身份證上面的照片要更加素雅一些。
辦理完入住手續(xù),我直接就拉著裴婧瑤走進了4028號房。
一進去,我直接就脫下了外套,裴婧瑤以為我要干嘛,所以一直都站在這房間的門口不敢進來。
我被她這個舉動徹底給逗笑了,一把摟住了她的小蠻腰,緊接著將她橫著抱起,左腳輕輕地勾了一下房門,啪嗒一聲,房門關(guān)上,而我也在這個時候,趁著裴婧瑤還沒緩過神來,直接就把她丟在了床上。
“喂……你不會是真的要……”裴婧瑤的臉色早已經(jīng)鐵青,雙手護住自己胸口,而她的左手,也下意識的舉起旁邊的煙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