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雜物間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走進門的時候里面什么東西都被刑偵大隊那群慫貨掃的一干二凈,就連一個礦泉水瓶都尼瑪沒剩下,郭勇佳見罷,馬上聳了聳肩,無奈的看著我說道:“這里還有什么好看的,有這個閑工夫,還是先找找謝安在哪里吧,哦對了,你確定你的思路是對的?萬一那個死的真的是謝安,而不是梁浩呢?畢竟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那具被燒焦了的尸體是梁浩的啊。”
我緩緩地走到了這雜物間的最左側,低聲說道:“那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那具尸體是謝安的?炮烙是將整個人貼在黃銅上面,跟烤肉似的,可這具放在暖爐里面的尸體,卻不是這樣的,為什么這尸體只有局部鐵住了鋼板?而頭和下肢卻是伸出鋼板的?是真的沒有地方施行炮烙了嗎?還是鋼板就只能找到那么大的?兇手的真正意圖是想要把我們以最自然的形式帶入這個人就是謝安的身份上面去,盡管這只是猜測,但你能推測出更加可能的線索么?如果不能,我們只能往這條線上面去推,等著吧,我已經讓姜琳幫我去查證那具尸體的DNA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說完這句話,左手撐著我小腹的傷口就蹲下了身子,我在地上看到了一排腳印,腳印很新,相信是最近才弄上去的,我想了想,在謝安死亡的那一天,外面正好下著雨,而這里鋪著的是大理石地板,就算是只有一點點水漬,都可能印上去,看這腳印的大小,應該是個男的,不是謝安的,應該就是他找的最后一個兇手的。
我讓郭勇佳從車上拿來了一把皮尺測量了一下,長度是二十五點七厘米,在一般情況下,腳印越大,身高就越高,腳印和身高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七,既腳印是一分,身高是七分,我簡單的換算了一下,這男人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八左右,看著腳印的深度,體重應該不會超過一百三十斤,兇手的身材偏瘦……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測量,關于這個腳印的具體情況,這還需要有關部門的進一步檢測。
這次來到這兩棟別墅里面也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的,最起碼我們拿到了謝安的日記本和這一組腳印,但我來這別墅的目的并不是這個,而是想要解開我一直以來,藏在心中的疑惑,謝安殺死唐欣和梁浩,可以說是情有可原,但劉偉和那個女人呢?他們只是點頭之交,而且劉偉住進我家別墅也才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按照道理來說,當年的事情劉偉肯定沒有份參與,那他為什么要殺死他們兩個?這其中,又會有什么復雜的關系?我暫時還不得而知。
我們走出雜物間,又踩上了二樓我姐曾經的臥室,這臥室里面也一樣,原本鋪滿整個墻壁的照片也全部被刑偵大隊給搜刮走了,床鋪也因為發現了死者的腦漿而被拆卸了下來,并放在了一邊,整個房間空蕩蕩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葉澤,顧北發消息來,說是那個小孩的DNA檢測報告出來了,五歲到六歲左右大的男孩子……生前可能患有肺氣腫。”郭勇佳拿著自己的手機,低頭看了一眼屏幕,瞅著我說道。
我打了一個響指,嘴角微微扯動,看來一切都對了,這個孩子就是謝安的孩子,至于他為什么會提早動手,我想是我的緣故吧,當天我去尋找謝安的時候提過在這里死了一個孩子,孩子對于他來說是特別敏感的點,所以在這里的雜物間處會有這個腳印,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謝安的身高應該就是在180左右。
如果這個孩子是他的兒子,那就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因為在突然之間得知了自己孩子的死訊,謝安一下接受不了,再加上常年累月的仇恨,看來,謝安應該多多少少已經猜測到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那么莽撞的就行動。
我們是在下午六點鐘左右離開的別墅,離開別墅的時候我正巧看到了王平和黃勇兩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別墅旁邊的小道上面看著我們。
而且我們一出別墅,王平轉身就和黃勇快步朝著這小區的門口走去。
“你不覺得,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事情在瞞著我們么?”我給郭勇佳使了一個眼色,只覺一陣微風在我身邊吹過,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郭勇佳像抓小雞一樣,將這兩人直接就帶到了我的面前。
搞得我頓時有一種江湖大佬的即視感,這郭勇佳,還真那么有點兒保鏢的潛質啊。
“走吧,還真想在這里談?”我看著面前的這兩人,又看了一眼我們停在門口的吉普車,隨即說道。
回到部門的時候,擼一發和裴婧瑤正在吃晚飯,而那個叫做田早早的姑娘也杵在擼一發的電腦前面,雙手不斷的在飛舞,那一雙眼睛,簡直都快要冒著金光了。
“發,怎么回事,她怎么還在這兒?今天不是去認尸了么?”我眉目一皺,一把將身上的雙肩包丟在了旁邊的沙發上,沒好氣的說道。
擼一發鄙視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田早早,無奈的說道:“我們下去去認尸了,她看了一眼就說這尸體根本就不是謝安的,還說謝安左手無名指上面有顆痣,但是這尸體沒有,我說既然不是,那她就可以走了,可誰知道這小娘們兒死活賴著要跟我回來,回來就回來吧,進門就開我電腦,不讓她開就跟個瘋狗似的到處咬人,我是拿她沒辦法了,誰請她來的,就誰帶走。”
看著擼一發那憤恨的神情,恨不得都快吃了郭勇佳似的,不難猜出,這妞應該就是郭勇佳請來的。
“這兩個人是誰?怎么這么晚了還帶回來?”裴婧瑤將筷子放下,撇頭仔細的打量著我身后的這兩名跟門神一樣杵著的保安,疑惑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帶他們兩個回來是要干嘛,但我總覺得自從我見到他們之后他們就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因為這個叫做王平的家伙一個勁的在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給梁浩,但是王平的表弟黃勇,卻一直在說梁浩的好話,這個看似憨厚的男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憨厚無比,但看他說話時候的眼神,卻又不像是那么憨厚老實的人。
“瑤瑤,一會兒辛苦你了,我帶一個,你帶一個。”我將要詢問的東西偷偷的在裴婧瑤耳邊小聲的說道,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隨后說道:“真的要這樣么?不符合規矩啊。”
我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我們部門里面的人有幾個是守規矩的,照著我說的做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我帶著王平就進入了第一審訊室,還不等他在審訊室內坐穩,我就直接讓擼一發在電腦上面切斷了所有可以和外界聯系的信號,而我,則是緩慢的走到了監控攝像機的面前,嘎查一聲,直接就將這攝像機的電源全部拔掉。
“啊……這……這……葉警官,您這是要干嘛?您是懷疑我是兇手?”王平一個激靈,馬上從自己的審訊椅上站了起來,雙手死死地拉住了我的左手,著急的說道。
我抿了抿嘴,轉身將我剛剛在謝安家發現的日記本從包里面拿了出來,看著王平說道:“這日記本是謝安的,在這上面寫了很多有關于你和唐欣,還有梁浩怎么殺死他的妻子盧青的事實,還需要抵賴嗎?”
我這話一出,王平馬上露出了一陣驚恐而又激動的眼神,那一雙手更是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臂顫抖的說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葉警官,我真的沒有,你要相信我。”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沒有做過,我們是不會隨便污蔑你的,但接下來我所有的問題,你都要說實話,要不然,我們警方也幫不到你。”我將這日記本放在了桌上,整個人就這樣靠在了審訊桌之前,而王平死死拉住我的那一雙手,也被我遞過去的礦泉水瓶代替了。
“我記得上次看過你們這整個月的排班表,今天值班的好像不是你和黃勇吧?為什么會出現在那戶人家的門口?而且還見到我們就走?你們究竟在心虛什么?”我慢慢的繞過審訊桌,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之上,饒有興趣的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