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無聊賴的在她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可一閉上眼睛,卻都是那個面具男,他在嘲諷我,他在鄙視我,甚至于在把我往一條萬劫不復的道路上行走,可我心里知道,如果我不走這條路,我恐怕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幫我姐報仇,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努力了這么多年,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緊接著,我從裴婧瑤的書桌上將筆記本拿到了床上,整個晚上一只在查詢有關(guān)于十四年前案子,雖然鐘蠡不讓我碰觸它,但他沒說在下班的時候我不能調(diào)查。
“擼一發(fā),想辦法,進入省局檔案庫,我要翻查十四年前,發(fā)生在楓林別墅的惡性烹尸兇殺案,記住,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就連裴婧瑤都不準說。”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起來舞,雙眼更是死死地盯著我面前的聊天框。
是的,我的仇恨似乎又被他給激發(fā)了,我想快點找到他,然后撕碎他,再去做我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可是一個晚上,擼一發(fā)都沒有回我,我想可能是在刑偵大隊里面忙吧,畢竟今天晚上張強剛剛落網(wǎng),審訊的事情,還要他們兩個親自上陣,估摸著別說今天,就連明天他們兩個都沒有空。
不過擼一發(fā)沒有回我,這李銘雨倒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讓我不要著急回隊里,傷養(yǎng)好了再說,明天我們部門會來兩個新人,問他是誰,這小子居然還給我打起了啞謎。
話也說回來了,鐘蠡好像的確是說過,最近我們部門回來幾個新人,畢竟我們部門現(xiàn)在就只有三個人了,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案子,需要協(xié)助或者是主負責的,人手還是有點兒不太夠。
“既然你不告訴我是誰,那你打我電話來干鳥。”我漫不經(jīng)心的將手機放在了耳邊,一邊輸入著度娘搜索框想下載個游戲玩玩,一邊說道。
“尼瑪?shù)模掖螂娫拋硎俏繂柲悖繂柖矗昧瞬徽f了,我準備去看看張強審訊的怎么樣了,你早點休息吧。”
李銘雨說完就啪嗒一聲掛了電話,我看了一眼手機,沒好氣的直接將其丟到了床尾處。
這天晚上,我們誰都沒有睡覺,他們連夜審訊張強,但張強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為什么毒蛇會出現(xiàn)在他家,而他也很大方的承認自己認識呂一哲,可就是商圈里面的事情,畢竟他在嘉市混的很開,有很多生意,還需要呂一哲關(guān)照。
可從呂一哲的嘴里說出來的并不是這樣的,呂一哲告訴警方,當時他的確是在黑市幫助馮陽牽線搭橋,因為規(guī)矩,他查了馮陽的底,又一次跟馮陽交談的時候,自己也明確告訴他如果他跟自己說這些錢是哪里來的,恐怕就連他也沒有辦法幫助馮陽進這批貨。
馮陽一個著急,就把張強給錢讓他購買毒蛇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這下線索鏈也都拍的上了。
因為一個競標,讓他們?nèi)齻€人走到了一起,張強從陳則穎他們公司這利用員工為自己竊取競標企劃案,然后讓自己的侄子周力和馮林還有馮陽交易,在交易的過程之中,周力想要坐地起價,馮陽不肯,所以將其殺害。
自己的侄子死了,而且對方一分錢都沒有拿就直接獲取了自己辛辛苦苦拿來的競標書,對于張強來說未免是雙重打擊,所以他應該在周力死后,就覺得要將他們兩兄弟殺死。
可誰知道他們兩人竟然在自己動手之前就狗咬狗,他正好在旁邊坐山觀虎斗,等到馮陽殺死了馮林之后,他這才需要將馮陽和呂一哲這些可能知道自己是幕后黑手的人全部殺死。
我躺在床上不屑的笑了笑,可能人性就是這樣吧,拿到了一些甜頭,就期望之后有更好的甜頭,這個案件里面你沒有誰是受害者,其實都是等價交換而已,你想要通過一些非法渠道滿足自己的欲望,就必須付出一些什么,可能是命,也可能……是永久的監(jiān)禁。
我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整理了這個案件的詳細資料,畢竟他們都在刑偵大隊焦頭爛額的忙碌著,而我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這想來也有些不合適。
三點多的時候,我在床上小心翼翼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后合上筆記本,直接將裴婧瑤的被子蓋在了我的身上,就這樣,我開著燈,開著窗簾和窗戶,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竟進入了夢鄉(xiāng)。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的緣故,最近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我姐被殺害的場景,還是那棟別墅,還是凌亂無章的骨頭殘害,還是那一顆人頭,這一切,似乎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唯一不同的是,我就像是一個魂魄一樣飄蕩在這別墅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看不見我,我一步一步的踩著地板上的血液再次來到了那顆人頭的下方,這次……我看到了什么?我姐姐的腦袋居然動了,她正慢慢的低頭朝我微笑,眼睛,鼻腔,嘴巴,耳朵,但凡是頭上有洞的地方都開始慢慢的滲透著血液,她的臉色蒼白,嘴角之間,也裂開了一道血痕。
“殺死他,殺死他,小澤,你要幫我報仇,我死得好慘,幫我報仇。”
我猛地睜開了雙眼,整個人就像是從天堂掉入了地獄一般,在床上猛烈的顫抖著。
突然,一雙纖細的手臂摸到了我胸口之上,我側(cè)頭一看,是裴婧瑤,她正穿著睡衣,托著自己的腦袋看著我。
“怎么了?做惡夢了?”她從旁邊抽出兩張紙巾,在我額頭上擦拭了一下,輕聲問道。
我呼出一口冷氣,點頭說道:“嗯……夢到我姐了,她說讓我?guī)退龍蟪穑幀帯液门拢门挛覉蟛涣顺稹@樣我死了之后,姐姐會不會怪我……”
她輕輕地伸出雙手,摸著我的臉頰,在我的臉頰上面親了一口,然后整個身子都靠在了我的胸前,溫聲說道:“不會的,她是你的姐姐,是除了你父母之外,和你最親的人,她只會希望你好好地活著,想她沒出事之前一樣,會笑,會鬧,也會哭的葉澤。”
我緊緊地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香水味,問道:“沒出事之前?怎么,你終于肯承認小時候認識我了?”
她微微一愣,胸口低著我的胸口,在我嘴邊呼了一口氣,妖嬈的說道:“看你說的,我從來也沒有否認過啊。”
“瑤……瑤瑤……雖然是白天,但,你應該是一夜沒睡吧,要不然……咱么做點該做的事促進睡眠唄?”說完這句話,我左手猛地將身邊的被子拉開,扯過我們兩人的頭頂,她剛開始還在掙扎,但之后可能是考慮到我背后的傷,也沒有多大的反抗。
幾十分鐘之后,我們兩人相擁入眠。
這一睡,我們兩個人就睡到了下午兩點鐘左右,我醒來的時候她還依偎在我胸口呼呼入睡,我沒吵醒她,悄悄地從床上下來,然后避開傷口,穿上了衣服褲子就出門了。
別想歪了,我可不是一個吃干抹凈拍拍屁股就走人的男人,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得趕在她醒來之前把飯給做好了。
我在菜場里面買了三百多塊錢的菜,尋思著她冰箱里面除了泡面還是泡面,所以干脆就把她冰箱給塞得慢慢的,隨后又去廚房做了幾個拿手菜就放在了桌上。
等我回房間的時候,她正在穿衣服,我下意識的回避了一下,可回過頭一想……尼瑪,她啥地方我沒摸過,我干嘛要回避?
“那個,瑤瑤,你穿上衣服就出來吃飯吧,吃了飯我們回刑偵大隊一趟,看看這個案子審的怎么樣了,晚上我?guī)慊貭敔敿页燥垺!蔽仪昧饲梅块T,臉色通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