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神君亦目光殺氣騰騰地盯著青夜走來,直到見到青夜身旁的曋七,方露出招牌式的親切笑容:“曋家妹子也在?”
曋七實誠地回了回禮,覺得風華不怪她打擾了他和宛瑤公主的二人世界,其風度實乃神君也,不比某些人。
曋七轉眼撇了撇青夜,本想看他如此把自己弄上前來陪他一同做“第三者”有何目的,誰知不等她朝青夜擠眉弄眼,宛瑤公主先是飽含敵意的湊了過來:“你是誰?”
曋七覺得宛瑤公主與百仙盛宴那日相見更加接地氣了些,比如她倒能略明白宛瑤公主的喜怒哀樂,於是謙卑地答:“崇吾曋七,見過公主。”
宛瑤微一錯愕:“你是恩仙的女兒?”
曋七復把頭低了更低,深怕以宛瑤公主與她阿爹的交情,此番自己打擾了她與神君的幽會,會帶來尷尬。
然則宛瑤卻忽然露出親暱的神情,然後上前來就是行了個禮:“原不知道你的身份,方纔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曋七打著哈哈:“見諒了見諒了。”
宛瑤微微一頓,似是覺得曋七的聲音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來,便不時拿眼打量著曋七。
風華仔細看了看衆人,然後忽的一笑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公主,青夜今日就歸你了,我正好帶曋家妹子逛逛天庭,今日沒空理會他,公主權當是幫我一個忙了。”
宛瑤自然十分樂意,又聽風華如此客氣的說到,忙迴風華言重了。
曋七雖不大明白其中原委,但是她總覺得似乎宛瑤公主和風華神君不似傳聞中的那般恩愛,反倒是青夜有些奇怪。不過可以離開這裡,曋七覺得還是上乘之選,隧也應了風華。
惟獨青夜從方纔就一直沒出聲,直到衆人要各忙各的時候,他方不急不緩地道:“當初因趕著迴天庭,大考一事還沒商討完,你且如此兒戲對之,若是讓夫子知道,再傳入曋淵仙人的耳中……”
曋七忙不迭接過話:“不知殿下意欲爲何?”
青夜見曋七這廂畢恭畢敬,不覺語調也放緩了一些:“咱們再好好探討一番,也就是了。”
也就……是了?曋七瞪了一眼青夜,真有種想撬開他的腦殼看看裡面究竟是怎麼想的,卻還是應承了下來。
然而比曋七更想撬開青夜腦袋的,當是風華莫屬。
眼見著終於可以得救一日,風華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把拉過曋七:“夫子那裡你且交代去,人家是替你辦事,若是傳出什麼不好的風聲也是你的過失,曋家妹子還沒好好逛過天庭,自當先去轉幾圈。”說完又恐青夜說出什麼話來,讓他無可對答,便忙補了句:“就這麼定了!”
青夜的目光停留在風華搭著曋七袖子的手上,然後看向曋七,那目光竟讓曋七有些心慌,他道:“那便由你自己決定。”
青夜從未用這般詢問的語氣對自己說過話,這讓曋七微微有些猶豫,但是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於是義正言辭地道:“我覺得老夫子的事終歸還是殿下處理穩妥些,我還是隨風華神君閒逛得好。”
青夜的目光微微動了動,一旁的宛瑤聽了,十分開心,立刻行了禮道:“如此宛瑤就恭送神君了。”
風華神君料想不到能在青夜面前勝一次,不禁喜出望外,對曋七更是刮目相看,也沒留意到自己還提著曋七的衣袖,道了聲別就帶著曋七漸行漸遠。
青夜的眼眸一直凝視著他二人的衣袖,待人走遠了,俊秀的眉宇間透著絲低沉。
“青夜殿下……”宛瑤總算可以和青夜單獨在一起,心中說不出的開心。其實在她心中,自小便有英雄情結,以往聽多了青夜的事蹟,早已對他萌生愛意,見百仙盛宴上青夜又多次與自己說話,若非那個從中作梗的紅衣舞女,她興許能把更好的一面呈現在青夜的面前。
但是天庭有個規矩,說是神仙須得滅七情斬六慾,像她這般生而非仙胎之人便要遵守,可是這個規矩對生來就是仙胎的青夜不起任何作用,青夜大可以娶一個妻子,儘管她尚不入流,但是若是青夜願意,加上聖母的說情,還有曋淵仙人的面子,宛瑤相信天庭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那廂曋七與風華十分愜意的離開,心中皆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不過於曋七,不知怎的她能感覺到宛瑤看青夜的眼神中那濃厚的興趣味道,不免心中有些懷揣著心事。
待她發現自己在擔心青夜和宛瑤究竟會怎樣的時候,不禁又心慌起來,她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遇見青夜就把自己上天庭的大事給忘了。
曋七忙與風華說了自己的來意,風華十分爽快地應下了:“古墨也該回來了,按理說也是他自己不願回來,否則就憑過去了那麼多年,天帝的氣早消了,斷不會指責他什麼的。”
曋七哂笑著:“如此便有勞神君了。”
逛了一圈後,曋七心中著實是想著去找老君,便打算言辭。誰知風華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問她:“現在我確定附近沒人了,你與我說說,你和青夜……是何關係?”
曋七眨巴著眼睛看著風華,不明白他的意思。
風華壞笑一聲:“曋家妹子,我可拿你當自家人看待,若你實話告訴我,我就青夜這些年來與其他女仙的種種都告訴你,怎麼樣?”
“可是……”曋七頓了頓,在風華殷盼的目光中,低聲道:“我要來殿下與其他女仙的種種作何?”
風華“嘖嘖”地道:“曋家妹子怎的不開竅呢,告訴你實情,本君乃是天界第一情聖也,但凡我看準的事兒沒個不對的。”
曋七順著風華的意思,試探性地道:“所以神君認爲,我和殿下的關係非比尋常?”
風華一臉的“孺子可教”:“他有沒有時常出現在你眼前,叫你做些什麼事,然後晚上還和你呆在一起?”
曋七想了想,覺得符合這些條件的不是她,反倒是另一個人,不禁瞧了瞧風華,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風華露出鼓勵的眼神,終於博得曋七的信任,隧曋七悄聲說出她心中的答案:“古墨。”
“古墨?”風華一張俊臉有些皺巴在一起,似乎難以接受。
曋七諾諾點著頭:“他在山谷的那段日子裡幾乎日日與古墨下棋,且他說要古墨伺候他,多半事情應該也是古墨做的,所以晚上也多半是和古墨呆在一起。按照神君的意思,古墨和殿下的關係倒是非比尋常。”
如此一順,二人皆愣愣地看著對方,不知怎的爲自己心中萌生的想法一陣神晃。
此時,一個天兵小步跑來,喊了風華:“神君,天帝命你此刻過去,說有要事相商。”
風華有些錯愕,不明白自己的父君此時這麼急匆匆地喚自己過去所謂何事,轉身向曋七賠了笑,又說了幾句,便隨天兵去了。
既然古墨和她阿爹那裡有了交代,曋七便也可以無牽無掛地去仙島找老君,問問當時的情況。
可才一轉身,就看見青夜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當即嚇了曋七一大跳。
“殿、殿下何時來的?”背後確實不得說人,此刻曋七十分的心虛,不知道她與風華神君的對話青夜聽去了多少,只道阿彌陀佛。
青夜似比方纔更清冷了一些,答非所問:“和風華逛天庭就這麼有趣?”
曋七瞄了眼青夜的臉色,尋思著青夜臉色變差的原因,想起剛纔自己與風華神君的想法,覺得像青夜這般的人自己若是再用異樣的眼光看他,肯定傷了他作爲殿下的顏面,於是編排了一下語言,緩聲解釋道:“風華神君只是看在我從沒逛過天庭的份上才勉爲其難帶我繞了一圈,但是沿路他都在提及殿下,說殿下的許多好,可見風華神君從未把殿下放下心過,一直惦念著。”
遠處,風華神君猛打了三個噴嚏。
曋七隻是想表明自己沒有想搶走風華神君的明意,覺得這般把風華神君的取向也混淆委實不大好,然好漢不吃眼前虧,青夜的臉色如此低沉,曋七十分擔心自己現今的處境,只好對不住風華神君了。
但是此話一出,似乎青夜的面色並不漸緩,反而愈加沉悶:“你似乎與風華很是熟絡?”
曋七覺得當下她說什麼都是不好的,青夜一吃起味兒來,她饒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便閉口不答。
青夜見到曋七安分的略顯委屈地站在那裡,眼眸微動,話語間卻顯得不那麼清冷,問:“爲何剛纔選擇與風華去逛天庭?”
曋七如實說:“我想讓他帶話給古墨,因爲古墨被帝君喚走敘舊了,我有事想先離開,就尋思著有人幫忙捎個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