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峻肆的臉龐狠狠一扯,扯得幾乎變形。他的脣角也跟著繃了起來,樣子十分可怕!
“是嗎?”他反問,聲音沉冷,下一刻,他的脣狠狠地捕獲了她的脣!
夏如水完全沒想到他接下來會是這樣的動作,整個人震驚在他懷裡,完全忘了動彈。熟悉的脣瓣,即使隔了五年味道依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讓她著迷。
可以沉淪嗎?
她問自己,卻無法不被他的熱情所勾引。他的動作並不粗魯,還有引導的意思,她的靈魂就這麼輕易被抽取,突然飛蛾撲火般抱著他,迴應他。
宮峻肆心裡涌起無盡的喜悅,更加深入地擁抱她,親wen她,恨不能把她糅進自己的骨血裡去。夏如水用行動告訴他,她還愛著他!
“宮先生?!?
蔣功推門進來便看到這一幕,驚得一步退了出去拉上了門。但懷裡的人還是給驚動了,夏如水用力推開了宮峻肆,紅臉捂住了自己的脣。
她是瘋了嗎?她竟然……
宮峻肆煩亂地瞪一眼門口,如果蔣功在眼前一定會被他瞪穿。他沒有再說什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蔣功找他,多半有重要事情。
夏如水退一步,身體緊緊貼住了牆面。她剛剛究竟做了什麼?脣上的溫度還在,她沒有忘記,當他的鐵臂擁緊她的腰時,她主動伸出手回抱他。
他們,這算什麼?
在深深的罪惡感過後,她又覺得溫暖,快樂,雀躍得像個初戀的小女生。她更重地捂住了臉,好羞人哪。
“夏小姐?!?
蔡雪在下午踏進了屋子。她像個女主人般向夏如水打著招呼,身上的水藍色裙裝將矯好的身段顯露出來,胸口領(lǐng)子開得有些低,輕易露出了頸間和鎖骨處的幾點印子。
夏如水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麼,登時涌起一種難堪來。她撫了撫脣,不能忘記宮峻肆上午對她做過的事。
“我來看看洋洋?!辈萄┽輳方z毫未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優(yōu)雅地道,“聽肆說,沃倫醫(yī)生的初步檢查已經(jīng)過關(guān)了,真是大好事一件呢。”
夏如水輕輕點頭,心頭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滋味。面對著她未婚妻以及她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丑,極致的小丑。
“手術(shù)要到美國做,是嗎?”她問。
夏如水搖搖頭,“我不……知道?!睆膩頉]有人跟她說起過這個。
蔡雪點頭,“這事估計肆太忙了,沒跟你說。沃倫醫(yī)生的團隊都在美國,而且那裡的設(shè)備更爲先進,所以會在那邊進行?!?
“哦?!彼B驚訝地時間都沒有,只一味地低著頭不敢面對蔡雪。他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反觀自己,就像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哦,蔡小姐,您的脖子上……”護士走進來,大驚小怪地叫著。蔡雪低頭掏出鏡子去照自己的頸部,裝出嬌羞的樣子立時捂住了那裡,“呀,怎麼會有印子啊?!?
“看得出來,宮先生對蔡小姐相當疼愛啊?!弊o士討好地開著玩笑。蔡雪的臉上早就飛起了紅雲(yún),“看你說的。肆真是討厭死了,每次都這樣,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她的嬌羞表明了宮峻肆對她的愛和佔\有,赤果果地在向夏如水宣示著什麼。
夏如水把頭壓得更低了,生怕蔡雪看到自己腫脹的脣瓣。
但就算低著頭,又怎能避過蔡雪的視線?她一進門就知道了,而且就是眼前的這護士在她面前打了小報告,說宮峻肆早上wen了夏如水,她纔會匆匆趕過來一探究竟。
夏如水脣上的痕跡是真的,而她的……雖然也是真的,卻是另一個人造成的!指,在袖下用力掐緊,臉上的微笑卻沒有半點損減,“我們結(jié)婚的日子訂好了,今天是專程送日子來給肆的。肆一開心就有些衝動,讓大家見笑了。對了,還沒請大家吃喜糖呢。”她從小袋裡掏出幾顆精緻的糖果,塞在夏如水的手掌心,“夏小姐,您會祝福我們的吧。”
“那……當然?!毕娜缢皖^看著那幾粒糖果,感覺那些花花綠綠的糖紙都在嘲笑她的不要臉?!肮舶??!彼浦约赫f出這句話,努力拉出一抹笑來。
蔡雪主動走過來抱了抱她,“謝謝你,夏小姐,我還一度以爲你不會開心呢?!?
“怎麼……會?”
“這就好。肆其實早就想結(jié)婚了,是我一直拖著不肯。我比他年輕許多,還想多玩會兒,但肆等不及了,要我給他多生幾個孩子?!辈萄╆愂鲋?,說的全是子虛烏有的話。既而轉(zhuǎn)頭,看向內(nèi)室,“夏小姐放心,不管生多少個孩子,我都會把洋洋當親生的。這是我跟肆結(jié)婚我提出的唯一條件?!?
“謝謝……蔡小姐?!彼X得喉嚨堵得難受,每一句話都吐得艱難。蔡雪彷彿完全沒有這個知覺,走過來握住了夏如水的手,“我知道你對允修的感情,對不起夏小姐,因爲他們二人間的仇恨,最終把你……請你不要怪肆?!?
“當然不會怪他的?!彼龔娏褐浦约翰灰蕹鰜?。他們本就已經(jīng)確定了關(guān)係,只是自己沒有認清這一點,怪不得別人。
“我也希望夏小姐您能儘快走出陰影,找到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夏小姐,如果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喲,我一定會盡全力撮合你們兩個的?!彼憩F(xiàn)得好不熱情。夏如水連笑都笑不出來了,“不用了,蔡小姐?!?
看夠了夏如水的狼狽蔡雪才滿意地離去。
夏如水垮下肩膀,默默無聲地坐在椅子裡,一個勁地發(fā)呆。
“宮先生,到了?!?
蔣功把車開到主屋門口才停下,看到宮峻肆閉目養(yǎng)神,輕輕出聲。宮峻肆推開車門,卻沒有進主屋,而是一折身走向屋後。
那裡,住著夏如水和洋洋,
他不是早上纔去過嗎?蔣功極爲意外,卻沒有問出來,只道:“小少爺去美國做手術(shù)的事,需要屬下轉(zhuǎn)告夏小姐嗎?”
“不用了,你先回吧?!睂m峻肆擺了手,“這件事我親口跟她說就好了?!辈恢罓懯颤N,自從知道她和允修沒有同過房而又在早上那樣wen過她之後,他突然有些懷念起她來,這一整天裡,無論談什麼都會飛過她的影子。
“……是。”
蔣功輕應,忍不住想起昨晚的蔡雪來,心裡爲她擔心起來。宮先生並不輕易碰任何人,尤其是女人,蔡雪已經(jīng)足夠特殊,但據(jù)他所知,宮先生是沒有wen蔡小姐的,若是她知道了,一定會氣得發(fā)瘋吧。他驀然想起蔡雪瘋了似地wen自己的那一幕,心跳直接漏掉一拍。他知道和宮先生的女人接wen不對,但昨晚真的像發(fā)了瘋似的,他就那麼迴應了。有些後悔的,但此時看著宮峻肆帶著幾份急切去後院,又有些爲蔡雪抱不平來。
但他終究只是個助理,不能說什麼,只能無聲地退了出來。
才進屋,就聽到裡頭一片笑聲。宮峻肆心情一片大好,走了進去,看到洋洋正窩在夏如水懷裡,不知道兩人講了什麼,開心成那樣。
看到他,裡頭的笑聲戛然而止。
“爸比。”洋洋主動叫道,揚了揚漂亮的眉毛。
夏如水卻僵了一下,既而起身離開了牀鋪,“和爸爸好好說話,我去忙一下?!彼行┘鼻械貜奈葑友e走出去,不曾看宮峻肆半眼。宮峻肆的眉頭凝了一下,明顯地感受到了她的疏遠。
早上還和他熱情相擁的人,晚上卻變成了這樣……他不著痕跡地繃了下脣角,即時散開,開始和洋洋說話。
夏如水一直沒有進來。
她呆在外頭的陽臺上,爲陽臺上的花草剪枝,就算非得窩在這裡耽誤時光也不願意再與宮峻肆面對。早上的事已經(jīng)是錯誤,她不會再錯下去。
宮峻肆和洋洋講了許久的話才退出來。他並不急著離開,而是尋找著夏如水的影子,在陽臺處看到了她纖細的背。他大步走過去,“在做什麼?”
夏如水手裡的剪刀一錯,差點剪到自己的手。
“沒……”她低聲道,更往裡去了一些。這下子,宮峻肆更加明確,她就是有意在避著自己。他極爲不爽,目光都陰了下去,雖然沒有發(fā)火但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來時的心情,轉(zhuǎn)身往外就走。
“等一下!”夏如水叫住他。她以爲他來至少會跟自己說一下洋洋去美國治療的事,他卻沒有。這明顯的忽視讓她難受,她至少還是洋洋的親生母親啊。
“我能不能和洋洋一起去美國?”她問。
宮峻肆略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要去美國治療?”
“是……沃倫醫(yī)生說的?!苯K究沒有吐出蔡雪的名字來,她沒辦法把這個名字搬到檯面上來提,因爲自己早上做過的那件事情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可恥的第三者。
宮峻肆點了點頭,“可以?!彼揪陀幸庾屗?。
“那麼,蔡小姐會去嗎?”她不安地問,並不希望蔡雪加入他們一行。但她也知道,宮峻肆和蔡雪是一對,如果宮峻肆去了,蔡雪不去是說不過去的。
“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說,洋洋的手術(shù)我一個人去美國就可以了,你可以留在這邊陪蔡小姐。”終究,他們都要結(jié)婚了,婚禮總要籌備的吧,她不想爲了洋洋的事毀了兩人的婚禮。
宮峻肆的表情卻陰暗起來,“你就這麼希望我能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