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凡恨恨地看著滿屋子里飛揚(yáng)的塵土,他記得他低聲下氣地求了三次,金晨珞還是鐵著臉把花店裝修的監(jiān)理一職扔給了他,而門前的秋日微風(fēng)里,蘇筱婉正歪坐在椅子上悠閑地翻閱著雜志。(.)
他恨這個挑剔的女人,瓷磚地板的顏色不對,她要求全部挑起,再重新選過重新鋪就;樓上的角落里缺了一個電源插頭,她要求將二層已完工的昂貴墻紙全部揭下,再重新布線安置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插頭;訂制的竹簾略短了一分,她竟然吩咐所有的竹簾換一個款式重新來做!
而更可氣的是,金晨珞竟然都由著她。
他向來對女人很寬容,甚至是,縱容!
蔣一凡打了一連串的噴嚏,仔細(xì)地吸溜著鼻子,他最后以過敏為借口,要求卸去監(jiān)理一職,可金晨珞微笑著看著他,“這么重要的工作,我實(shí)在想不出還有誰比你更合適勝任。”
笑里藏刀!
蔣一凡將擦鼻涕的紙巾恨恨地扔進(jìn)垃圾桶里,再一抬頭,蘇筱婉微笑的臉龐就在眼前,“蔣助理好像很不喜歡這份工作?”
那笑容和神情,竟然像極了金晨珞!
蔣一凡依舊吸了吸鼻子,轉(zhuǎn)身落荒而逃,可不及走出門外,金晨珞的電話便打來,“蔣一凡,讓蘇小姐接電話!”
蔣一凡將電話伸到蘇筱婉面前,看到蘇筱婉依舊一副探究的神情看著他,“蘇小姐,珞總找你。”
“蘇筱婉,明天…….”
“對不起珞總,明天我要請一天的假,什么事情推后一天,”蘇筱婉生生地打斷了金晨珞的話,“明天依依過生日,我要陪著她。”
金晨珞有著氣結(jié),身邊所有的人都給他三分薄面,可唯獨(dú)這個蘇筱婉,竟然從不曾把他放在眼里過,他對她有著歉疚,他想做一回君子,一言九鼎,他由著她折騰著花店,他甚至都想好了花店?duì)I業(yè)后他要怎樣好好地修理她,可現(xiàn)在!
金晨珞將手中的一枝筆狠狠地扔到了窗外。
他原本要帶她去郊區(qū)的花市,看看花市的行情和預(yù)訂鮮花的種類,可他不來及說完她便拒絕了,而她拒絕的理由,更是讓他頓時(shí)如泄了氣的皮球。
依依過生日,那個小東西,三歲了。
三歲的孩子,理應(yīng)在媽媽的懷抱里撒著嬌。
他一度以為可以一輩子躲在母親的庇護(hù)下,可以一輩子拉著母親的手撒嬌,可以一輩子不斷地索取著來自母親源源不斷的愛,可是他的夢在六歲的時(shí)候就斷了。
那種愿望,瞬間灰飛煙滅,甚至于,一丁點(diǎn)的思想準(zhǔn)備都沒有。
他聽到話筒里傳來蔣一凡“喂喂喂”的聲音,他深呼吸一口,“你Tm的今天不按進(jìn)度完成,就別想下班!”
蔣一凡聽到電話“啪”的一聲掛上,他回頭看著蘇筱婉,她已收拾了自己的拎包,在晚霞里微笑著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