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這是怎么了？”

小蔣氏晃過神來，就看見孟慧茹看著自己，臉色詫異。

她趕忙收斂情緒，笑著說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來姨娘吩咐我要看好了廚房，我一會子還要去看看。”

“嫂子果然能干。我母親曾經說過，這廚房最是吃力不得好的地方，要想安排得宜可是不容易呢。”孟慧茹倒是一幅敬佩的模樣。

小蔣氏一噎。

若不是這樣，周氏又怎么肯讓她沾手？

“祖母的壽宴，我總不能袖手旁觀，自然是要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小蔣氏倒是說得好聽。

孟慧茹仿佛是沒有聽出對方的勉強，接著說道：“也不知道來了這么多的賓客，姨娘是不是累倒了。我瞧著她最近起色可是不怎么好。然而似乎又胖了一些。難道是身體不適？”

她喃喃自語，卻沒看見身邊的小蔣氏聽到這話的時候神色一動。

小蔣氏眼珠一轉：“這我可不知道了。不過想必姨娘也是心中有數的吧。”

孟慧茹不再多言，兩個人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走到了瑞禧堂。

此刻瑞禧堂正是熱鬧非凡。

周氏滿面紅光的站在人群中應酬著來來往往的夫人小姐。

“李夫人，您來了？真是讓蔽府蓬蓽生輝啊！快，快請進！”

“劉小姐，您可是又標致了不少！劉夫人果然是好福氣！”

……

周氏果然是長袖善舞，善于應酬。儼然是一副以孟府女主人自居的模樣了。

孟慧茹的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卻是用余光看見小蔣氏正和她的貼身丫鬟素筆竊竊私語。

而隨后，素筆就急忙忙的離開了。

孟慧茹露出會心一笑，這才又昂著頭慢慢朝周氏走去。

“姨娘辛苦了！今日祖母的壽宴多虧了有姨娘操持！”

本來笑得燦爛的周氏聽到這句話，頓時臉上的笑容全無。

她慢慢回頭，果然就看見孟慧茹一臉溫良的看著自己，面上都是感激之色。

可是偏偏她這一句“姨娘”，卻是讓周氏維持許久的所謂高貴都化為烏有。

她分明就感覺到了周遭的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鄙薄和嘲笑。

本來所有人都是知道她是姨娘，可是今日這樣的日子，又是她大出風頭的時候，自然是不會有人特意來觸她的霉頭，來揭穿此事。

可是這個不長眼睛的孟慧茹就這么大喇喇的出現了，又這么輕易的揭掉了她本來就不怎么牢固的自尊！

可是，這樣的時候，她不能示弱，更加不能露出半分的不滿。

周氏的身體都在顫抖了。她硬生生的咽下心口的憤怒，強笑著說道：“這都是我該做的。大小姐怎么現在才來？若是誤了吉時，只怕是老夫人要不高興了。你剛從并州回來，這些規矩不懂也是正常的。”

一句話倒是立即讓眾人把視線都集中在了這個久未在人前露面的孟府大小姐的身上。

這位大小姐年紀也不過是豆蔻，看起來卻是沉靜素雅。她身上應該還帶著母孝，所以只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衣裙，頭上也不過是插了一只上好的和田玉搔頭。

她眉目如畫，身姿窈窕，俏生生的如同一朵迎春花一般，倒是令得眾人都有驚艷之感。

正當此時，卻是有人突然一聲大叫，整個人撲倒過來，直接跌在了孟慧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