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苗采瀟醒來就要起身。
南宮睿卻阻止她道:“你精神不大好,今日我們就不進宮請安了,我會叫人進宮傳個口訊給皇上的!”
苗采瀟的精神狀況的確不好,回想起以前的一切之后,她一直哭了許久,雖然他施術傳了靈力給她,但是架不住她半夜睡夢間都會做夢悲傷的哭泣。
因此,此時她的面色蒼白憔悴,眼睛紅腫得厲害,他看著都心疼,又怎么會讓她進宮費精神跟皇后周,旋呢!
“皇上雖然看重你,趙之齊跟你也是好友,他們應該不會對你有什么意見。但是今天進宮,最主要的是頂著我義公主的名義去給皇后請安的,要是不去的話,就太過失禮,皇后一定會借題發揮的!”苗采瀟按揉了一下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躺在他懷中先舒緩一下情緒道。
恢復了記憶,自然就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漸漸的回想了起來,更知道自己出走被無嗔帶去玄門,最主要的一個因素就是皇帝賜婚玥蓉公主的事情償。
說起來,雖然還是怪自己沒有充分相信南宮睿,但是玥蓉公主的婚事,才是害死秦堯的導火索。
雖然她不能對玥蓉公主怎么樣,但是至少要親自進一趟宮,讓玥蓉公主親眼看當然對自己的好,膈應膈應她。
“不過是個后宮婦人,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提到皇后,南宮睿的眼睛微微一瞇。
那個被無嗔易容成苗采瀟模樣,又被無嗔施了昏睡術法的玥蓉公主,想必再有兩三個時辰就要醒來了吧!
原本他要無嗔讓玥蓉昏睡上三天,就是等著今天進宮請安的時候,看笑話的。
但在選擇之間,他還是不希望苗采瀟受累。
“你再不把她看在眼里,但她也還是趙之齊名義上不為人知的生母,趙之齊的面子,你總還是要給幾分的吧!”一晚之間,苗采瀟似乎是成熟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你投鼠忌器,沒有對她怎么樣,不就是看在趙之齊的面子上嗎?你可別告訴我,是因為對玥蓉公主愧疚,你才讓著皇后的!”
代替了她的手正在給她按揉太陽穴的南宮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立即舉手做發誓狀,聲名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去跟她們玩心眼,累壞了!”
“有你在,還用的著我費勁玩心眼嗎?”苗采瀟挑眉看了看他,知道他在給自己按揉太陽穴的時候,一定融入了靈力,方才的疼痛酸脹感已經完全沒有了。
“你是我這一輩子要守護的人,自然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南宮睿趁機深情表白。
“嗯!那就進宮去吧!好好表現哦!”
“好吧,就依你!”南宮睿最終妥協道,“不過,你若是覺得累了,或者是不耐煩了,記得跟我說,我們不用在宮里奉承那些女人,明白嗎?”
“好!”
起床洗漱,苗采瀟讓玉如給自己盛裝打扮了一下,為了不讓自己憔悴的臉色和紅腫的眼睛成為皇后和玥蓉公主拿捏的把柄,她難得的施了比較厚的粉,遮住眼圈下的青色。
人靠衣裝馬靠鞍。
身為鬼類時,她一直都是白色的裙裳,經過老翁的救治成人之后,潛意識中也是比較喜歡白色或是淡色的衣裳,看起來雖然飄然欲仙多一分清純,卻少一點女人的嬌媚。
因此,今兒盛裝裝扮,又薄施粉黛,整個人就與早前完全不一樣了。
色彩艷麗的裝扮之下,增添了女人該有的嫵媚,也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這讓南宮睿瞬間猶豫道:“瀟瀟,我們還是不要進宮吧!”
“為什么?”點上最后一抹朱紅,把蒼白的唇色掩去,苗采瀟有些不解他的出爾反爾,便指著鏡子里的人兒,還有心開了句玩笑道,“你看我現在化了一下妝,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沒有人會以為你新婚欺負我的!”
從身后俯身環住她的纖腰,南宮睿親昵的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鏡子里照出一對郎才女貌的臉。
“就因為你這般貌若天仙,我不想你被趙之齊他們那些皇子們看了去!”
“……”苗采瀟汗了一把,卻也因為他這樣的夸贊而羞澀一笑,熱了臉道,“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只有你會覺得我好看而已!人家太子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其余成年皇子也都先后訂了親嗎,誰會來在意我這樣一個小女子啊!”
“誰說的,我家瀟瀟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別的女子誰都及不上!”
說著說著,一雙手就漸漸的不安分了起來,上下其手,大有立即將她穿好的衣衫褪去,將她推在床的意思。
苗采瀟可不讓他亂來,雙手擋住他的,嬌嗔道:“你可別亂來,我好不容易整好的,要是亂了,就罰你三天不準進房!”
忙乎的手頓時受威脅的停下,鏡子里倒映出男人不滿的臉:“瀟瀟,你可真會拿捏我的死穴!”
昨晚就已經因為她心情不好,而只能安安分分的抱著她純睡覺了。
這要再罰三天不進房,簡直就是史上新婚最大酷刑了。
“所以……”苗采瀟忍著笑,眼神示意的看了一下他作亂的手。
他還能怎么樣,當然是撤手啊!
這一時之歡跟三日相比,當真是芝麻跟西瓜的差別。
梳洗整理得當,又與靖王妃他們一起吃了早膳,南宮睿這便牽著苗采瀟的手,上了馬車,同時還帶了滿滿一車的禮物,嘚嘚的進宮。
——
此時,雖然已經散朝,但是皇上被幾個大臣攔下有重要事情稟告,作為太子,已經開始輔助皇帝處理朝政的趙之齊自然也留在了御書房,與皇帝一起商議大事。
因此,當南宮睿與苗采瀟到了皇后宮中時,只有皇后和四皇子的生母惠妃,以及六皇子與七皇子的生母曹妃、閔妃,其余嬪以下的妃嬪并未到場。
但這都不意外,畢竟苗采瀟不是正牌的公主,而是被南宮睿辦脅迫才認下的義公主,因此回門請安有一后三妃等著她見禮,已經算是給足了她和南宮睿的面子了。
只是讓苗采瀟意外的是,就算是皇上有國事忙所以連帶著皇子們不便出現,但她以為公主們至少都會在場的。
卻沒想到一個公主的人影都沒見找。
早知道玥蓉公主不出來,她也就懶得盛裝打扮了。
不過,既然人來了,該有的禮數自然是不能怠慢了,跪安行禮敬茶寒暄,苗采瀟做得面面俱到,叫人半點都挑不出錯來。
而讓苗采瀟更意外的是,皇后今天看起來卻是真心高興的,根本就不像是看到了一個被迫認的干女兒而且還是女兒的情敵,親熱的態度就像是看到親生女兒一樣。
待敬完茶,皇后立即親熱的對苗采瀟招手道:“來來來,孩子,快過來,讓母后看看!”
苗采瀟遲疑了一下,很是無法接受這樣親熱的皇后,總覺得有種狼來了的危險。
南宮睿卻是知道皇后這么親近的原因是什么,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小聲的在她耳邊親昵道:“叫你過去就過去,說不定除了官方給的禮物,還會有額外禮物呢!”
苗采瀟看著他狐貍似的的笑容,沒好氣的低聲回了他一句道:“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笑容,好像連我都一起算計進去了!”
“傻話,我哪里舍得算計你!”南宮睿也不管還有那么多雙眼睛正看著他們,表現親昵的捏捏她的臉頰。
七皇子之母閔妃立即掩唇笑道:“看駙馬爺對玥瀟公主的寵愛,只這一會兒都不舍得離開玥瀟公主呢!”
因為看到皇后似乎并沒有因為苗采瀟奪了原本屬于玥蓉公主的丈夫而生氣,反而和顏悅色得很,閔妃自然樂得順水推舟,順著皇后的心意說了。
“可不是嘛!真是羨煞我們了,都想要回到青春年少去呢!”曹妃在接到皇后口諭的時候,還差點想要托病不來,怕看到皇后刁難這對新婚夫婦呢,沒想到事情完全顛覆她的猜測,自然也輕松了許多道。
只有惠妃只是安靜的看了看南宮睿和苗采瀟,又在皇后的臉上停留了一下,什么話都沒有說。
她是后宮里公認的最老實巴交的妃子,因此生養出來的四皇子也很膽小,溫和。
但是她的身份卻遠沒有被她們壓下去,反而穩扎穩打的成為了暫有的三妃之首。
“駙馬這是一刻都不舍得與玥瀟公主分開,還是擔心本宮欺負她呀!”皇后也笑盈盈的開玩笑,再度對苗采瀟招手道,“快些過來吧,讓母后好好的看看你!”
女兒出嫁三天,皇后可說一直十分的提心吊膽,一早起來等了許久不見他們進宮的時候,她還擔心是不是南宮睿終于發現李代桃僵之事,會委屈了女兒呢,沒想到他們雖然晚了點時辰,但還是出現在了宮中。
而且,看起來南宮睿對女兒的寵愛不是假裝的,這讓她安心了幾分,同時克制不住要親近女兒,想要問她一些話了。
皇后再度喚她,苗采瀟不好再拖延,便施施然的走近了前去,在皇后跟前,又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見她這樣乖巧懂事穩重,與以前的調皮浮夸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了,皇后當真是十分的欣慰,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多虛禮了!快快,再走近一些!”
苗采瀟還真是有些不適應皇后的親熱,但想著反正有南宮睿在,就算是皇后不懷好意,但總不至于敢當著他的面對自己怎么著了吧、
于是,就再走近一些。
靠近皇后的瞬間,皇后就伸手一把將她拉住了,還真是嚇了苗采瀟好大一跳,不明白皇后這是幾個意思。
但看得出來,皇后完全沒惡意,她才放松了點,順著皇后的拉勢,幾乎是零距離的靠近了皇后。
“孩子,這幾天過得好嗎?駙馬對你可上心?靖王爺一家對你態度如何?”皇后拉著苗采瀟的手,一邊撫摸,一邊連串的問道。
這么親近關切的話題,還真是像一個母親對新出嫁的女兒說的話。
苗采瀟詫異的同時,也乖順的回答道:“挺好的!父王母后他們對我都很好!”
南宮睿自然就不用說了,簡直就跟珍寶一樣,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還怕化了。
嗯,除了那件事情上,他稍微有些不大體貼之外,當真是無懈可擊的好丈夫。
“好好好!他們都待你好就好!”皇后的表情更加的愉悅了。
接著,似乎是覷準了南宮睿有短暫的沒有注意這邊的時候,忽然湊在苗采瀟耳邊小聲的問道:“南宮睿真的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嗎?”
除了南宮睿之外,苗采瀟還真是有些不大能適應皇后忽然這樣親近的姿勢,下意識的往旁邊避了避,以至于還以為聽錯了皇后說的話呢,下意識的問道:“娘娘說什么?”
皇后卻是以為她擔心被南宮睿發現而拆穿她,才會避免跟自己太靠經,并假裝沒聽清楚,對于女兒一下子長大的表現,她越發的滿意,不住的點頭道:“好好好!好孩子,你可終于長大了!那母后以后就放心了!”
什么長大了,放心了,苗采瀟聽得一頭霧水,眼神下意識的朝著南宮睿看了過去。
捕捉到他嘴角一閃而過的一抹奸猾的笑意,苗采瀟打賭,皇后這樣奇怪的表現,他一定知道是什么原因。
“瞧你,駙馬不在那里坐著嗎,你總是去看他,難道還擔心他跑了不成!”皇后對于苗采瀟的身份,簡直連一點點的懷疑都沒有。
不但沒懷疑,還因為她看起來這樣懂事,感覺十分的欣慰,忍不住還調侃了一下她。
皇后這么一說,三妃立即配合的笑了起來,倒是把苗采瀟鬧成了大紅臉,一時還真是有些無措。
好在皇后也不舍得這樣調侃自己的女兒,立即轉了個話題,看到苗采瀟細膩白皙的手腕上空無一物,想到以前女兒最喜歡的便是手鐲之類的飾物,不免有些憐惜的問道:“你以前最喜歡的鐲子怎么沒戴著?”
最喜歡的鐲子?
苗采瀟更加的一頭霧水,找不著方向了。
總覺得皇后對她異常的親熱好像不是針對她的,但是不是對她的話又是對誰,她這么一大活人就站在她面前,還被她親熱的拉著手呢,總不會眼花認錯人吧。
忽然想到一個專業術語叫做:精神分裂癥!
這皇后不會因為自己的親女兒親事黃了,受到的打擊太大嗎,精神出現問題,所以把她當做她的親生女兒了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苗采瀟頓時恍然大悟,前后一聯系,還真能說得通。
為了不刺激皇后,怕她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不是玥蓉公主而精神病發作,到時候還不定怎么鬧騰了,苗采瀟決定順著她的話說,免得刺激到她。
于是,就道:“這幾日戴著有些不方便,所以取了!”
她真的只是怕刺激皇后才順著她的話說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這句話居然引起了皇后和三妃的竊笑,目光在她和南宮睿之間來回流轉,頗有明白了的意思。
苗采瀟先是愣了愣,隨即也明白了她們竊笑的含義,立即窘迫的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我們都是過來人,自然都是明白的!”皇后自以為是的打斷苗采瀟的解釋,邊說,還邊從自己的手腕上將一只通透水潤的玉鐲摘了下來,作勢要給苗采瀟戴上。
順著皇后的話敷衍一下是一回事,但是收人家東西可又是另外一回事,收下了可就成證據了。
苗采瀟可不想落人把柄,立即拒絕道:“皇后娘娘,這么貴重的禮物,妾身可不敢收!”
“母后給你的禮物,你就拿著,哪有敢收不敢收的說法!”皇后卻是鐵了心的要給,拉著苗采瀟的手,就要往她手腕上套。
苗采瀟進退兩難,只能求助的看向了南宮睿。
南宮睿倒是十分的隨性,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賞賜,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你就收下吧!”
“可是……”
“沒有可是!駙馬說得不錯,長者賜不敢辭,你若不收,母后倒是要生氣了!”皇后佯裝生氣,卻在苗采瀟耳邊輕語道,“你這孩子,成個親當真是變化了許多,也會做人做事了,這樣很好,以后南宮睿就會越來越喜歡你的!”
苗采瀟徹底傻眼,因為更證實了皇后當真是神經錯亂,把她當成了玥蓉公主了。
但就在手鐲就要套進苗采瀟手腕的時候,大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南宮睿眸色一沉,暗暗叫了一聲可惜,因為他知道皇后的那只鐲子雖然稱不上是價值連城,但也價值不菲。
當然,他也不是貪皇后的財,只是看到皇后破財他比較開心。
不過,顯然他還是錯估了皇后的偏心,即便是外面的吵鬧聲很大,但皇后還是堅持將手鐲套在了苗采瀟的手腕上,這才皺著秀氣的眉頭,看著外面,不悅的質問道:“吵什么?”
“奴婢這就出去看看!”主子沒發話,侍女不敢擅作主張,打斷她母女團聚,一直等皇后出了聲,侍女才請示,并飛快的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侍女一臉不可置信,以及好像吃了屎一樣難看著一張臉匆匆進來,原本是立即就要稟告的,但是一看到還有三妃以及南宮睿在,竟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當即就愣在當場。
外面的吵鬧變成了哭喊,因為隔得遠,也聽不清楚具體什么內容,但皇后明顯的不悅,面色沉沉的看著侍女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正在想著怎么措辭的侍女被嚇了一跳,當然更讓她驚嚇的還是出去看到聽到的一切,簡直是有種見鬼的不好的預感。
但再看看皇后親熱的拉著苗采瀟的手,而苗采瀟看起來跟皇后也比較親熱,她趕緊甩甩頭,甩去忽然冒出的詭異想法。
但她身為皇后身邊最得力的侍女,自然也不可能沒腦子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稟告,立即提著裙袂,腳下步履更快的走向了皇后,附耳在皇后耳邊輕聲道:“娘娘,那個苗采瀟醒來了!”
“不是叫人看住她的嗎?”皇后心里一緊,下意識的看向南宮睿,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什么,但見南宮睿面色并沒有多少變化,而且壓根沒注意外面的喧鬧而正在更自己身邊的苗采瀟眉來眼去的,心里頓時安穩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快趁著南宮睿還沒有發現,趕緊的將她押下去看押起來,待他們走了,本宮再去找她!”
侍女卻猶豫著沒有立即領命,而是繼續小聲的稟告道:“可是,那個苗采瀟奇怪的很,看到奴婢便一眼認出來,并叫了奴婢的名字,而且,她還……”
“你是本宮身邊的人,認識你正常的很,你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還不趕緊出去處置了,不然被南宮睿發現,本宮可丟不起這個人!”
侍女未竟的話被皇后打斷,又見皇后十分篤定眼前的就是正牌玥蓉公主,侍女便甩甩頭,甩去剛才忽然冒出的奇怪而詭異的想法,立即應聲又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的外面,兩個太監已經左右架住了戴著苗采瀟面孔的玥蓉公主,因為先后忽然看到兩個苗采瀟,不知名的恐懼壓在他們的心口,以至于他們忘記了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弱女子,怕有反常而有妖,因此他們一左一右反剪著玥蓉公主的手臂的力量十分的大。
玥蓉身為公主,從小哪里禁受過這樣的對待,吃痛之下,才會放聲大哭了起來,她原本以為皇后聽到她的哭聲一定會心疼的出來救她,但是等了片刻,等出來的竟然還是侍女。
玥蓉公主又疼又氣憤的正要破口大罵,儀門外就傳來一聲威嚴的怒喝:“什么人敢在皇后宮中喧嘩!”
緊接著,大太監拖著長長的尾音唱諾著:“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