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這邊一無所獲,南宮睿便準備去前院偏廳看看,走出花園的時候,迎面便遇上了說說笑笑著走來的喬瑛主仆三人。
當然,看到南宮睿之后,喬瑛立即換上了一副同哀的神情,先見了禮,然后寬慰道:“世子還請節哀!”
至于真心不真心,自然誰都不會在意!
“嗯!”南宮睿微微點頭,心里當然沒有半點哀傷,自然也不會追究喬瑛明知有人去世,還與侍女說笑了攖。
當然,對她的冷漠疏離也是依舊,短聲打過招呼之后,便繼續前行。
“世子是要去前院嗎?瑛兒也正好去拜祭一下秦姐姐!”喬瑛立即舉步跟上了他。
對于她來說,自從見過南宮睿之后,便對他欽慕有加,卻因為親姐的阻隔而沒能表白心中愛意,可是郁悶了許久。
后來,姐姐福薄香消玉殞,她終于有了機會代替姐姐成就兩家修好償。
如今,南宮睿的兩個侍妾又去了一個后臺強硬的,這對于她來說當真是好事,方才才會掩飾不住心中喜悅。
看南宮睿沒有追究,少女心自然又有了別的期盼了。
南宮睿不置可否,因為不上心,所以不在意,也就隨她跟著了。
當然,腳下不慢,端看她跟不跟得上。
苗采瀟在一旁卻忍不住撇嘴道:“你小妾才死,你就帶著她一起去靈堂,真的好嗎?”
南宮睿不曾回答她,只微微蹙眉,因為又看到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
南宮騫帶著一道不明的笑容大步走近,似笑非笑的斜眼看了一眼跟得有些氣喘吁吁的喬瑛,邪笑道:“二弟,你怎么這么不懂吝香惜玉呢!看看,看看,喬二小姐的三寸金蓮如何跟得上你!”
說話時,他也毫不掩飾的將目光落在喬瑛裙擺之下露出的繡鞋之上。
不在靖王爺的面前,南宮騫與南宮睿之間對立的狀態,從來不會掩飾。
本就因為想要跟上南宮睿的腳步而又累又熱的喬瑛臉上早已是一片紅暈,香汗淋漓,此時被南宮騫如此放肆的盯視,更是又羞又惱的,慌忙的往南宮睿的身后躲去,并伸手抓住了南宮睿的袖口。
南宮睿的眸色一沉,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她的手,但在南宮騫的面前,終究沒有太過傷了喬瑛的面子,是微微蹙眉,冷冷的看著南宮騫道:“大哥倒是憐香惜玉,只是,凡事記得要有分寸,香玉多了,早晚要被溺斃在花海之中的!”
苗采瀟忍不住看了他:這小子啥意思?怎么感覺好像他知道一些南宮騫的秘密似的!
“哈哈哈!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哥我即便是溺斃在花海之中,也要比你滿足不了女人們的渴求更好一些吧!”南宮騫絲毫不在意南宮睿言語中的暗示,笑得十分的張狂。
苗采瀟看不過去,嘀咕了一句道:“看你張狂,我去找根帶刺的花來扎你的嘴!”
說完,就要轉身去找帶刺的薔薇花枝來,她記得花園里就有。
但身子飄半天不懂,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袖被南宮睿扯住了。
她噘了噘嘴,忍不住看向喬瑛看起來怯生生的扯著南宮睿袖口的模樣,沒來由的一陣酸澀道:“你以為玩接龍呢?快放開我!”
南宮睿當然沒理他,眸色一沉,應對著南宮騫道:“牡丹花下死,雖然極盡風.流,卻怕成了鬼之后墮入色.鬼道,便再也風.流不起來了!”
他似乎有些顧慮喬瑛,一頓之后,回頭對桑兒槐兒道:“你們先帶著你們的小姐去靈堂祭拜!”
“世子!”喬瑛猶豫了一下,明顯的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心里便不由的暗恨起南宮騫的不識時務。
但此時她又不便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只稍一遲疑之后,便溫柔嫻雅的褔身先行一步了。
看著喬瑛裊裊婷婷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門之后,南宮騫的面色也冷了下來,冷聲道:“看來,二弟是想要跟我說些什么了!”
南宮睿面無表情的道:“我不過是不想嚇壞了喬二小姐而已!至于我想對大哥說什么,呵,大哥其實心里是有數的吧!”
南宮騫一震,不由露出心虛之色,目光有些閃躲的道:“二弟向來心思沉穩,莫測高深,大哥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哪里會知道你想要說什么!”
這句話,苗采瀟表示贊同,在一邊附和了一句道:“南宮睿,你這個大哥雖然不成器,但是對你還是十分了解的呢!”
這丫的,可不是心機深沉,莫測高深嗎?
南宮睿額角抽了抽,目光灼然的盯著南宮騫道:“是嗎?既然大哥心里沒數,那二弟我自然是要向你解釋清楚的!”
南宮睿一手依舊扯著苗采瀟的袖子,一手反剪在身后,氣韻卓然,恣意灑脫,要不是深邃的眸中孕育的寒光,苗采瀟都要認為這不過就是一個翩然瀟灑,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人是不能看表面的。
她很好奇,南宮睿支走了喬瑛,是想要跟南宮騫說什么,也就沒有了想要捉弄一下那個渣男的念頭了,乖乖的站在他身邊。
“二弟,婆婆媽媽的也不是你的性格,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吧!”明明是他先挑釁的,但是因為心虛,而南宮睿又不服不急不緩,感覺是要長談的意思,反而令的南宮騫不耐煩了起來。
苗采瀟暗中一比較,孰優孰劣,當真是你一目了然了。
南宮睿不受激,也不計較南宮騫的粗話,只一副成竹在胸的灑脫樣子,似笑非笑的道:“當初你親口說出紫竹化作厲鬼找你索命一事,父王雖然半信半疑,但我卻知道,你所言一字不差,那紫竹被你害死,當真是化作了厲鬼要找你索命的!”
提到紫竹,苗采瀟很配合的吹出一口冷風,南宮騫頓時覺得迎面撲來森森寒氣,烈日之下,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難言驚恐的道:“南宮睿,你休要嚇唬我!就算當初那賤人的確化作了厲鬼,但有無嗔作法,那厲鬼早就被打入輪回地獄道去了!”
同時,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的房中許久不曾鬧出動靜了,現如今,他還一直叫文良在房屋周圍撒著帶符咒的狗血,想必那賤人之魂也不敢再靠近他房間半步了。
“是嗎?”南宮睿冷笑道,“若是無嗔真的將惡鬼趕走了,那他怎么還在府中不曾離去?”
苗采瀟一聽樂了,敢情南宮睿應對十分討厭的南宮騫,是為了挑唆南宮騫對無嗔的信任,早日將無嗔趕出王府去啊!
那她就能自由在王府亂竄,繼續她的升級大事了。
“這……”南宮騫心寒了一下,一時無言以對。
“大哥,你我都知道,父王最厭惡的便是這些怪力亂神之說,當初答應你,也不過是想要讓你求個安心,不會瘋魔瘋狀的胡言亂語,以致鬧得靖王府人心惶惶,不得安寧而已!只是,你若鬧得厲害了,觸了父王的底線,到時候,怕是柳姨娘再如何的諂.媚邀寵,也保不了你了!”
“南宮睿你個笨蛋,提醒他干什么呀!”才一樂,苗采瀟便又樂不起來了,這家伙還有沒有好賴分啊,“我看你就是受虐的命,留著渣男撬你墻角你才開心是不?”
自己的大老婆被渣男害死,二老婆又被渣男睡過,現在是怎么死的還不知道,他居然還好心提醒渣男,不要被碰觸靖王爺的底線!
切!真是蛇精病啊!
“你會有這么好心提醒我?”南宮騫一陣慌亂過后,立即又恢復了平常的多疑和陰暗,冷笑道,“我看你是妒忌父王偏寵我們母子,想要挑唆吧!南宮睿,其實你自己想想,一出生便就不得父王的歡心,一個親娘又跟死了沒兩樣,你卻霸著世子之位不肯放,你不覺得你活著太累了嗎?要是換做我,就學南宮商,安安穩穩的在外跑咱們王府的生意,在外游山玩水,也好過在府中看似風光,實則落魄的茍延殘喘著!”
“這臭渣男,居然這樣張狂,南宮睿,你別阻止我,這回我一定要將他丟進荷花池里跟秦可蘊做一對死鴛鴦!”苗采瀟聽不過去的叫道。
南宮睿這回換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依舊不讓她輕舉妄動。
“南宮騫,倒是不知是誰外強中干,這日子還長著,我們不妨拭目以待!”南宮睿根本不為所動,眸色沉凝的道,“還有啊,別怪做弟弟的沒有提醒你,今晚的靈堂之內,是否會再次出現喬雨過世那日的邪門事,可還真是未知數!畢竟,誰叫最近咱們靖王府不甚太平呢?”
說完,再也不看南宮騫一眼,南宮睿拉著苗采瀟便走。
飄在他身邊,原本義憤填膺的苗采瀟冷靜了些許,更加不解的道:“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要幫我擺脫無嗔小道士,才挑唆南宮騫的的呢!可你這會兒又提醒那個渣男,暗示秦可蘊的鬼魂隱藏在暗處刺激行動,你這不是給他找生路嗎?”
南宮睿卻淡淡一笑道:“是生路還是死路,晚上便可分曉了!當然,晚上會發生什么樣詭異的事情,也是見仁見智,個人見解不同了!”
“說的玄玄乎乎的,根本聽不懂!”苗采瀟表示領悟不了。
南宮睿立即鄙夷的斜視了一眼她,看似嫌棄,一臉正經的道:“的確,看你這水桶腰,便知道肚子里除了裝了一包草,其他什么都沒有!”
“啊~南宮睿,你說我聰明面孔笨肚腸嗎?”
“……”他很正經的端詳了她的臉少頃,接著氣死人不償命的道,“臉也,沒看出來有多聰明!”
“南宮睿……”
“輕點,耳朵震聾了!”
“你……”
“還有啊,本來就不聰明,再要大呼小叫的,把腦子也叫笨了就更不好了!”
“啊~……”
這個毒舌男!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毒舌的了嗎?
他們一路走遠,誰都沒有的發現還在原地不動的南宮騫在片刻的不安之后,眼中迸發出來的一道隱藏著殺機的寒意。
——
夜幕漸漸降臨,前來憑悼的親朋好友雖不如世子妃喬雨去世的時候人多,但人人看在靖王府的面子上,前前后后陸陸續續的來得倒也不少。
只是,自始至終,卻不見姐妹情深的太子妃大駕,她只打發了身邊的侍女來悼念了一下,隨即便借口世子妃身子不適需要近身服侍,立即走了!
就是禮部尚書秦家,也不過是親生的姨娘痛失愛女,得訊前來傷心至極,哭至暈厥,被尚書府的下人給請了回去了。
在暗中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苗采瀟忍不住感嘆道:“都說人走茶涼,這世間人情最是淡漠,看來當真是不假的!”
秦可蘊雖是尚書之女,但畢竟是庶出,又只是妾侍,因此,南宮睿這個夫君不可能親手為她燒紙錢,只淡漠的站在一邊,看著蘊秀園的管事婆子跪在靈前燒紙,對前來悼唁的客人磕頭。
聽苗采瀟這樣一說,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以著只有苗采瀟一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人死了,自然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其他人此時想著怕怎么樣再繼續安插可靠的人進來,哪里還有空真心悼念一條人命!”
“不是吧!”苗采瀟忍不住低叫,“你的意思是說,秦家會跟喬家一樣,死了個女兒,會再送另一個女人給你?切,你倒是收的下哈!”
南宮睿默然,但顯然是認可了苗采瀟的猜測。
周而復始,沒完沒了。
犧牲的何止是那些名門貴女,就是他們這些男子,在羽翼未豐之前,也不能為自己做主,只能成為家族聯姻的犧牲者。
“你們古人不都說死者為大嗎?那他們怎么可以連表面的功夫都不做呢?”苗采瀟有些憤憤,自己的女兒,姐妹都死了,娘家人居然只有親生的姨娘來哭喪,還一暈厥就被帶走,這人情真是淡漠得可以。
“有價值的死人才為大,沒有價值的,你以為誰會放在心上!兔死狗烹,相煎何急,古來便有,誰又會說些什么!”南宮睿噓嘆了一聲,頗有幾分感慨的意味。
這讓苗采瀟無端的心頭郁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別傷心難過了,也是秦可蘊自己沒福氣!”
一人一鬼說話間,靈堂中忽然起了一陣陰風,南宮睿眉頭一緊,立即一把拉住了苗采瀟。
幾乎也就在這一瞬間,苗采瀟剛想要開口說牛頭馬面來了,嘴巴才張開,聲音卻被卡在喉間一時發不出聲音來,身子又跟上次在喬雨的靈堂上一般,因為牛頭馬面的到來而定住了。
牛頭馬面此時正拘著一個呆滯的魂魄,正是與秦可蘊一起溺亡的曉蕓。
曉蕓不過是一個侍女,而且還是賣身簽了死契的丫頭,因此她的遺體只在蘊秀園中停放,此時正值盛夏,最多明天一早便要被拉出城外的墳地下葬。
牛頭馬面先去了蘊秀園將曉蕓的魂魄拘了,這才來偏廳拘秦可蘊的魂魄。
苗采瀟身子不能動,眼睛卻能四下張望,也能聽到牛頭馬面的對話聲。
“奇怪!此處明明還有另一個魂魄,為何瞧不見?”牛頭飄在前面,在秦可蘊的棺木周圍飄了一圈,牛面上一片疑惑。
馬面輕甩了一下拘著曉蕓魂魄的鐵索,鐵索立即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吟,聲音聽起來不大,苗采瀟卻不由的心頭一甜,幾乎要吐血,眼前犯黑,竟是差點要暈厥。
手腕上立即傳來一道暖流,才將她昏昏沉沉的意識拉了回來。
她定了定神,卻見馬面那張馬臉上黑黢黢的眼睛緩緩掃到她的方向,她心里驀地一寒,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奈何身子半點動彈不得。
就在她以為馬面一定是看到了她而也要將她當普通魂魄抓起來時,卻見馬面的視線從她面上滑過,看向了別處。
暗吐一口氣,苗采瀟壓抑著快要跳出胸口的小心臟,繼續留心聽著他們的對話。
掃視了一遍,又用鎮魂鎖鏈震了一番的馬面沒有找到棺材里的那個鬼魂,也疑惑道:“不可能啊!閻王爺明明下了兩道拘魂令,一道叫做曉蕓,一道叫做秦可蘊,怎么軀殼在棺木中,魂魄卻不見了呢?”
秦可蘊的魂魄果然是不見了啊!
苗采瀟心里越發的忐忑了。
視線不由的看向一旁角落里的南宮騫,他自跟了南宮睿進了靈堂之后,也再不曾離開過。
只要南宮睿沒有注意他,他便會用一雙陰沉算計的眼睛瞪視著南宮睿,好似隨時都想要將他抽筋挖骨一樣的憎恨著。
“再找找,魂魄離開人體不過五六個時辰,應該不會離本體太遠的!”牛頭沉聲道,帶著森森的寒氣。
“要不,我先將此女送回地府交差,你再在此處搜尋?”馬面看了一眼被鎮魂鎖鏈拘住的曉蕓魂魄說道。
牛頭一轉頭,計上心來道:“對了,她們身前是主仆,說不定能從她口中打聽些什么出來!馬面,先將鎮魂鎖鏈解開!”
馬面稍作遲疑道:“若是打開鎮魂鎖鏈,萬一她有了防備趁機逃跑了可怎么辦?”
“你也忒膽小了一下,她不過是初初死去的生魂,哪里斗得過你我二人,便是不用鎮魂鎖鏈,也一樣能將她送進地府交差的!”牛頭道。
馬面撓了撓頭,道:“也是!咱們可是拘魂使者,誰敢在咱們面前放肆!”
苗采瀟在一旁看得焦急,有心想要提醒那兩個鬼差,別大意失荊州,奈何身子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只能干著急。
直覺里,苗采瀟就覺得秦可蘊的魂魄不見事有蹊蹺,擔心曉蕓一旦從拘魂鎖鏈下逃脫,后果便會不堪設想。
馬面話音落下,便將拘魂鎖鏈從曉蕓的魂魄上解了下來。
曉蕓的魂魄看起來有些茫然不知所以的樣子,淡漠的身影飄飄忽忽的,好似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兀那小鬼,快快從實招來,秦可蘊的魂魄藏去了哪里?”
“秦、可、蘊……”曉蕓先是一片茫然的重復著秦可蘊的名字,隨即,忽然低叫一聲。
牛頭馬面同時低叫一聲不好,一個道:“快抓住她!”
一個叫:“快攔住她!”
于是,二鬼同時動作,一個甩出拘魂鎖鏈想要綁住曉蕓的魂魄,一個已經欺身到曉蕓魂魄的面前,動作都十分的快捷迅速。
就在始終旁觀的苗采瀟以為合二鬼之力,絕對可以輕松將曉蕓魂魄抓住之時,意外卻發生了。
只見曉蕓的魂魄居然以著更快的速度從馬面的鎮魂鎖鏈之下逃過,并避過牛頭的阻擋,直直的往正在燒紙錢的婆子的身上撲去。
“靈魂附體!”苗采瀟暗叫,沒想到曉蕓也用了這一招。
可是,她只是秦可蘊的侍女,又是自己失足落水,跟南宮騫沒有關系,她靈魂附體是要做什么呢?
南宮睿顯然也沒有料到曉蕓的魂魄會學苗采瀟當初,也來個附體,眉頭不由微微一蹙,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角落里的南宮騫嘴角露出的那抹陰毒的笑意。
曉蕓與秦可蘊的死,他自然是相信文宇會做到滴水不漏,不可能讓靖王府的人查到任何的證據。
只是,身為當事人的曉蕓和秦可蘊自然是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難道,曉蕓不甘心就這樣進去陰曹地府,便要附體還魂,揭露是文宇對她們主仆下的手,給她自己討個公道嗎?
還是……
一種可怕的念頭在南宮睿的腦海中閃過,他頓時神情一凜,鷹隼般的漆黑眼眸快速的掃過靈堂中的所有人,然后,在一個根本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假扮成身穿孝服的府中小廝的無嗔的身影……
南宮睿的瞳孔陡然一縮,暗暗心驚:這無嗔,為了得到苗采瀟,當真要不顧玄門規矩,操控亡靈,涂炭人間,只為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嗎?
他可知道,一旦他操控亡靈的事情傳到玄門,那必定是要受重罰的!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