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長恭繼續(xù)監(jiān)督士兵的操練,平生帶著解語幾人回到了營帳里,靜心的等候著。
“平生,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難道還不能跟我透漏嗎?”
一天不知道平生心里的打算,關(guān)興心中就像是有只貓爪在輕輕的撓著,弄得他心癢難耐。
盧塘寨是連他父親關(guān)羽都頭疼的地方,若是別人說要在一個月內(nèi)拔除盧塘寨,他只會當那人是在說大話,然而這個承諾出自平生之口,頓時令他遲疑了。
平生的陰險狡詐他早就領(lǐng)教過無數(shù)回了,被他盯上的人物,從來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的。
若是真的能夠拔除盧塘寨,他也能夠在關(guān)羽面前好好的露一次臉。
平生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得瑟道:“天機不可泄露!”
“你就吹吧!盧塘寨之所以一直難以拔除,是因為他們十分的謹慎,軍營外就有他們的眼線,只要營中有大軍開撥,他們立馬就會收到風(fēng)聲,然后連人帶寨,一起搬遷的遠遠的。”
關(guān)興道:“待到大軍返回,他們又遷徙回來,而且每次落寨的地方都是不同的,根本就讓人無從捉摸?!?
營帳的帳帷被人推開,一身男兒勁裝的鮑三娘抱著一個包裹,快步的走了進來,道:“你要的東西在這里,不過我覺得應(yīng)該沒有什么用處!”
“這是什么東西?”
關(guān)興搶先一步從鮑三娘手中接過包裹,快速的打開,拿出其中的一套商人衣物。思忖片刻,道:“你該不會是想扮作商人。讓盧塘寨的劫匪把你劫上山寨吧?”
“沒用!”
鮑三娘悻悻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收索有關(guān)盧塘寨的一切情報,他們小心的很。從來都不會將陌生人帶上山寨!”
平生從關(guān)興手中搶過一件上好的絲綢綠裳,披在關(guān)興身上,還十分體貼的幫他將腰帶系好,道:“那他們劫完財后,會殺人嗎?”
“你什么意思,你要我冒充商人讓他們搶劫?”
關(guān)興頓時急了,掰著平生的手想要將那件絲綢綠裳脫下來。
盧塘寨內(nèi)不乏天人高手,若是運氣不好碰上一個下來巡山的,又十分倒霉的碰上那家伙內(nèi)分泌失調(diào)。睡眠不好,脾氣暴躁,沒事就很想殺人。
光是想一想,關(guān)興就覺得身上的那件衣裳給他的感覺,不再是舒適和溫暖,而是死亡和冰冷。
“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送屎出面比較合適。我這么威武,任誰一看都知道不是真正的商人。還是送屎來吧,他家本就是商家。他身上商人的氣味最為濃厚,再合適不過了。”
“二胖,這世上有些人雖然活著,其實他已經(jīng)死了。可是有些人雖然死了。但是他還活著。你知道這其中的區(qū)別嗎!”
“松手!平生,我告訴你,你再不松手。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關(guān)興推搡道:“別跟我忽悠你那套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的歪理邪說。那玩意對我沒用!這破差事誰愛干誰干去,反正別找我就是!”
“又沒說讓你去。你著什么急?。 ?
平生拍了拍關(guān)興的小肚腩,道:“看你吃的腦滿腸肥的,再穿上一件絲綢衣裳,還真有幾分暴發(fā)商人的味道!”
鮑三娘道:“盧塘寨一般都是劫財不害命,然而若是逼急了他們,也是會殺人的!”
關(guān)興抱怨道:“你不是伏羲殿的弟子嗎?能掐會算的,直接算出他們在哪里不就行了嗎?還費那么多的事情做什么!”
鮑三娘白了關(guān)興一眼,道:“你真以為占卜是無所不能的嗎!占卜也只能推測出個大概,哪能事事詳盡,我也只能占卜出跟著你們,我爹和我兩位哥哥能夠得救!”
“那你留下來還有個屁用啊,怎么不跟著三花那個娘娘腔一起跑路,也能讓我們清閑一會兒,眼不見心不煩??!”
“是花索暗算了你父親,又不是我,你可別把氣撒在我頭上。更何況花索也不是自愿那么做的,他也是被人操控才會這樣的!”
“好了,你們兩少說兩句,不就是一個盧塘寨嗎,翻手就能覆滅的小事,也值得你們兩吵吵嚷嚷的!”
平生制止了兩人的爭吵,道:“解語,可還有什么類似迷林瘴之類,能夠延遲發(fā)作,不易讓人察覺的毒藥?”
“不知道呀,我從不害人,對于這些東西知道的也并不清楚!”
“那算了,外面的三千新兵,也需要一場沙場搏殺來砥礪,就真刀真槍的跟盧塘寨的人干上一仗吧!”
平生冷靜的分析道:“盧塘寨正是因為來去如風(fēng),每次下寨的方位都不一樣,所以官兵才摸不清他的位置?!?
“而這般頻繁的遷移山寨的位置,也就注定了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進行勞作,無法自給自足。那么他們平時的糧草定然是從江陵城中供應(yīng)的?!?
“二胖,回到江陵之后,你立刻派人暗中跟蹤各大米鋪,查清究竟是誰在為他們提供糧草!”
“明白,只要切斷他們的糧草的供給,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得從山中滾出來,到時候……”
“到時候我先把你活活餓死!”
平生搖了搖頭,道:“二胖,你光長力氣,偶爾也要長長腦子?!?
“落霞山雖然是在江陵境內(nèi),可是離著襄陽也并不遠,咱們這邊只要對米鋪下手,他們立馬就知道暴露了,頂多也就是多走點路,到襄陽補充糧草不就完了!”
“那你說怎么辦?”
“查清楚是哪家米鋪跟他們勾結(jié),先不要打草驚蛇,等他們下次再進行補給的時候,咱們再把盧塘寨和米鋪給一窩端了!”
“你是想喬裝成送米的伙計跟著他們摸上山?”
鮑三娘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們是不會帶陌生人上山的,即便是米鋪的伙計也不例外!”
“一根筋!”
平生笑道:“他們不帶人上山,難道還不帶米上山嗎?”
關(guān)興道:“那要萬一他們謹慎點,在每袋米上捅一刀,藏在米袋里的人豈不是死定了!”
“二胖,要不要打個賭,若是小爺能夠不損一兵一卒的找出他們的行蹤,你把這個月的月錢全部給我!”
“……還是算了吧!”
“二胖,江陵米鋪的事情,你立刻差人去辦!”
平生出了營帳,對著長恭喊道:“讓他們穿上鎧甲兵器,跟我到落霞山去逛兩圈!”
“你想對盧塘寨下手?這么大張旗鼓的,怕是人馬未到,盧塘寨的人就先跑光了!”
“就是要讓他們跑光!”
平生同樣披堅執(zhí)銳,沒有騎馬,而是跑在三千新兵的前頭,低聲的對長恭說道:“接下的幾天,咱們都會去落霞山逛兩圈?!?
“第一天,盧塘寨的人肯定會落荒而逃?!?
“第二天,他們肯定會心存遲疑。”
“第三天,他們則會仔細觀望?!?
“第四天,他們會按兵不動,小心戒備?!?
“第五天,他們會開始對我們的行為習(xí)之為常,戒備會稍稍松懈?!?
“第六天,他們的腦袋就全部變成了小爺?shù)膽?zhàn)功!”
“……你可真夠陰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