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冬天特別冷,秦天與楊雪的婚事全線亮起紅燈,再前行半步都舉步維艱。
楊教授每天下班後到醫院接楊雪下班,直接的斷了秦天和楊雪相聚的機會和時間。
秦天和楊雪雙雙痛苦不堪,上班間隙找機會互相用最簡單的眼神交流,用這唯一的方式心連心,溫暖貼近對方,表達著不離不棄。
志強看在眼裡,痛在心上,但愛莫能助。
志強某天在本地日報看到一篇報道,講訴的是澆二一對龍鳳胎腦癱患兒在單親媽媽的撫養和照顧下,在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的幫助下,患兒經過一系列治療,病情已經大見好轉,姐姐平平現在已經放開支撐物小步走路了,弟弟富富也在向康復方向一點點的靠進,黎明前的曙光已經照射進這個貧窮苦難的家庭。
記者署名:鍾德明。
志強突然間接到圓圓電話,稱那天欺負了他,奪走了她純潔的初吻,要請她看電影,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志強與圓圓第一次約會。
電影院,志強的手不小心碰到圓圓的手,圓圓像小鹿一般驚慌失措,志強也坐立不安,一場電影從頭到尾不知道放了些啥。
散場後,圓圓要吃糖葫蘆,志強買給她,自己不吃,等她吃完,把手裡的一根也遞給了圓圓。
冬日的陽光難得的閃耀在天空,江邊,圓圓與志強依偎著,不知不覺睡著了。志強怕圓圓著涼,解開棉襖,把圓圓輕輕的環抱在懷裡。
圓圓醒來,見志強抱著,一臉紅暈。
圓圓慢慢的告訴了志強家裡的情況。
圓圓家在鄂西老山區山裡,開門見山,山清水秀,但貧窮清苦,經濟落後。圓圓憑著刻苦的學習考取衛校,從山裡走出了山外。
家裡姐妹三個,父母健在。她爲老大,家裡倆個妹妹都在上學,她的工資獎金承擔了供妹妹上學和家裡的生活開支,平時十分節儉,休息的時間想些辦法做些小買賣。
志強對圓圓好感漸起,兩顆同病相憐的心慢慢靠近。
楊雪家,楊雪向母親跪下了。
楊母走回房間,砰的關上房門。
半夜起來,開燈,楊雪還執拗的跪在地板上。
母親心疼得淚水噴涌而出。
客廳裡,母女倆相對而坐。
楊母緩緩的講起了往事。
大學裡,楊雪媽與秦大江相識相愛,那個年代裡的愛情婚姻基本上都是父母做主,自由戀愛的基本沒有。大學畢業在即,楊雪媽把大江帶回家見父母,公開戀情。父母瞭解到大江是遠鄉人,不想女兒遠離自己,明確的告訴大江不同意他們的結合,要求他們分開,各奔前程。楊雪媽向父母求情,但無濟於事,兩個年輕人含淚分手,天各一方。
不久,楊雪媽聽從家人的安排嫁人,很快有了楊雪。
葛洲壩工程建設上馬,全國號召工程技術人才支援工程建設,楊雪媽報名來了宜昌,楊雪爸是一名地質工作者,也跟著調到宜昌,一次野外勘察工作時不幸因公殉職。
想不到時隔了二十多年,當年棒打鴛鴦散的一對斷腸人竟然相遇,更意料不到的是,自己女兒戀愛的對象竟然是昔日戀人的兒子,老天弄人,時世戲人。
楊雪走到母親一邊,輕輕抱住了母親。
“媽,當年您若是努力堅持了自己的愛情,也許不是現在的樣子!”
“傻孩子說傻話,當年如果堅持了怎會有如此漂亮可愛的女兒。”身爲大學教授的母親摟住女兒,透出濃濃的慈愛,“面對選擇,媽媽情願選擇有你!”
“媽!”楊雪動情的鑽進母親懷抱,相依爲命多年的母女感情血濃於水,怎麼衝也衝不淡衝不垮,深厚而且綿延。
“媽媽其實不想阻止你們的交往,甚至爲你愛上出色且志向高遠的秦天而高興,但是,畢竟我和他爸有過過去,媽媽怎麼去面對,怎麼面對他們一家人?”
“媽,我和秦天是真心相愛,您和秦叔過去也是真心相愛,您放棄了,我們在堅持,您放棄了秦叔,這些年您過得開心嗎?您這輩子不遺憾嗎?”
楊雪回想媽媽不定時的在畫架上塗畫,包括珍藏的口琴,那些小調,媽媽這些年其實無時不刻活在深深的懷戀與懊悔中,通過畫和琴聲寄託出來,媽媽的苦女兒已經深深的體會了。
媽媽陷入沉思。
楊雪起身把收起的口琴找出來,還給媽媽。
“媽媽,就讓您的女兒和秦叔的下一代替你們延續當年的遺憾好嗎?”
楊母淚眼模糊,低低的喚了聲:“雪兒我的寶貝,”楊雪再度鑽進母親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