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身後的黃校長點著煙在辦公室抽了一下午，連抽了十來支菸後，猛地把吸了半截的香菸狠狠的按在菸缸裡摁熄。

校長連夜開會，馬教授，孫處長幾個人三言兩語促成了定論，沒通知歐陽教授到會，決定連帶王志強同學一併開除。

天亮後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打字室，起草打印處理通知書。中午過後，張貼公告。

消息儘管層層保密，歐陽教授還是得到了消息，他不顧早已不再硬朗的身體，搬一把椅子堵在校長辦公室門外，一屁股坐上去，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校長出不來了。

馬教授過來，被歐陽教授狗血淋頭的罵走。

孫處長過來，同樣被罵走，老教授徹徹底底的發了彪，校長在裡面急得團團轉，拿歐陽教授老權威一點辦法也沒有。

楊雪媽出現在校長門口，楊雪陪著來的。楊雪向老師介紹了媽媽的身份，歐陽教授放楊母進去了。半個小時後，楊母出來了，對歐陽教授點點頭，走了。

志強請求老師放他進去，老師不知志強什麼意思，志強笑著說和校長談談，絕不動手。老師一臉狐疑的放進了學生。

校長坐在沙發上沉思，見志強進了，指了指沙發。

志強走到辦公桌旁邊，拿起一隻陶瓷水杯，把玩著。校長莫名地緊張起來。

志強走到校長面前，手指上用力，水杯在他的手上就像爆米花一樣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粉末，校長驚恐萬分的看著志強的動作，傻了。一分鐘後，整隻茶杯變成了麪粉一樣的粉末，志強揚掉手裡的粉塵，拍拍手，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校長打電話通知打字室，修改處理通知內容：鑑於秦天志強孫姜三位同學在校外互相打鬧引起受傷，不在學校管轄範圍，均不予追究，希望三位同學以後團結互助，好好學習，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成爲優秀的白衣戰士。

處理通知單送到歐陽教授跟前，歐陽教授清楚無誤的看到了鮮紅的大學印章，這才把椅子撤了，拿了通知單走進校長室。

校長提出了一個要求：秦父當衆給自己道歉，說完，在通知單的校長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門口的圍觀人羣一一散盡。

孫姜進去，校長見到他，擡起眼皮又落下，僧人一般的發呆。

孫姜看到了地上的一溜粉末，默默退了出去。

秦天不願意父親低頭，情願自己被開除，秦父大罵兒子，罵完把兒子抱住。

偌大的操場上，秦父當著師生的面向校長鄭重道歉。

秦天沒有出現，志強陪著秦天，站在無花果樹苗前吹風，山裡的風有些大，吹得他淚流滿面。

孫姜站在人羣中，身邊是劉意和小美。孫劉包括臺下的不少同學初中時期曾經是秦老師的學生。孫姜木無表情，劉意學著孫姜的樣子緊蹦著臉，小美默然。

楊雪淚光閃爍，忍住，沒有掉出來。

是夜，秦父叫兒子陪他喝杯酒，秦天抗命，摔門而出。

長江邊拍夜景，楊雪闖進秦天鏡頭，倆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各奔東西。

秦父的悶酒喝急了喝高了，又哭又笑，秦母心疼丈夫，照顧他睡下。

公用電話亭，孫姜在通一個電話，劉意在不遠處等他。

“聽說你在學校不是十分安心的學習，這樣可不行，學習是爲了將來有所作爲，打鐵還需自身硬。”

電話一方有個不怒自威的聲音告誡孫姜。

孫姜老老實實的回答“是，是，老爸。”

“至於你以後是從醫還是從政我不要求你，你自己選擇，你媽也不會要求你的。”

“好，好，好，兒子明白。”

“上學期間不要胡思亂想，一心學習，你梅叔那裡經常走動走動。”

“好，好，老爸還有什麼教誨的，兒子都銘記在心。”

“你老子沒有什麼教誨了，好好學習，注意身體。”對方結束通話。

“老爸老媽注意身體，爸爸再見！”孫姜掛上電話。

劉意走了過來。“跟家裡通電話吧？”

孫姜回答是。劉意問孫姜老爸老媽做什麼的，孫姜回答普通的人民教師，在武漢，不常見。

孫姜問劉意家庭情況，劉意回答：“普通工薪家庭，前途渺茫。”

孫姜拍了拍劉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