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與傷 死愛1 原創首發 網
潔自殺了,從高中樓五樓陽臺跳下,我沒來得及阻止,她跳落的瞬間我僅抓到她脖子上的圍巾,一聲巨響,粉碎了她的軀體,同時也在我心裡留下極深的陰霾。潔是我高一的同學,也是我曾深愛過的女生,我忘了過去是喜歡她哪一點,但我深知的是,在那場溫馨的愛情來臨之前我們便因爲長期的性格問題而成爲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到最後她心裡留下什麼,但我的內心滿滿盡是不捨和恨,這恨伴隨著她死去的那一刻而消失。
“爲什麼要選擇死?”
我望著撒落一地的照片,心裡很不是滋味,愛也罷恨也罷,都給我帶來了痛苦。
我家陽臺上一直有火光,那是我點燃的火,這火爐已經擱置了數年,沒想到在此刻會用到。我望著潔生前那歡樂靚麗的照片,心裡有些不忍,但最終還是把它們放到爐上,看著它們被點燃的樣子。
“不負責任地走了,知道嗎,我多希望還能恨你。”
照片在燃燒,那些舊時熟悉的臉頰也隨火光而皺縮,化爲一縷黑色的菸絲。最後一張照片,那是我與潔在沿海街上的合照,照片裡,我和她緊密地靠在一起,我忍下心來,仍往火爐上,等待著這最後的回憶再次結束。然而,火滅了,是被照片撲滅的,這薄軟的紙張似乎有著特殊的力量,我重新點燃了火爐,將照片輕放到爐上,火在延續,但卻始終沒有將照片點燃,那張照片像有靈性一般從爐面上滑出,跌落在我面前。
“潔。”我輕聲叨唸著,沒在再重複我毫無作用的工作。
火光閃爍著,隱隱約約透出潔的模樣。
“而今如此頑固地在我身邊停留,當初爲什麼就不能和我走下去呢。”
翌日:
岷城第一中學高中部,潔的同學替她整理了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條掛有玻璃櫃照的項鍊,照片內僅有兩個人,彼此依偎的我和潔。我並不記得我和潔拍過這張照片,事實上,我和潔這段不成形的愛情不僅僅沒有肌膚之親,甚至連一個吻都不存在,又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親密的舉動呢。
她們交給我的時候各個臉色帶著責備之意,板著臉,像是我做錯了什麼。我望著這照片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但最終還是把它帶回。我並沒有想過在與她關係破裂之後她依舊沒有忘記我,甚至想到這死去的女生我竟然有些自責,這項鍊給我帶來的不僅僅是回憶,還有更棘手的事。
兩天後,我面臨著警方的詢問。前來找上我的是一個年過七十的老頭,一個刑警,確實讓人意想不到,一個年過七十的老人能成爲刑警確實非同尋常。他沒有按正常程序帶我離開,放學後在學校操場避雨亭等我。
“死者是你女朋友?”他問。
“不是,我從未拍過拖。”我並不驚訝於他的提問。
“聽說你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
“是的,她在自殺那晚來找我,其實我和她已經有超過半年的時間沒聯繫了,至於爲什麼她會來找我,爲什麼會說那些奇怪的話,至今我還不太清楚。”
“什麼話?”
“她質問我爲什麼不能多顧慮她,爲什麼我要那麼狠心地拋下她,還有她說她活在世上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就這些?”刑警老人問。
“基本都是這些話,她說完後便直接衝往樓頂,我怕她真會做傻事所以纔跟上,到了圍欄邊她纔回頭並對我說:“我真的很愛你,詢。”之後便縱身跳下,我沒來得及抓住她。”我不想再說下去,對她的事我也僅願一語帶過。他倒是聽得入神,偶爾停下思考並且默唸些什麼。
這樣的談話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最後他站起來背對著我說:“我奉勸你還是小心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會知道的。”他回頭望著我,說完,沒有一聲道別便匆忙離開,我愣在那裡,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有些憂慮。
夜,晚自習回家,天一直下著雨,我是一名走讀生,單是步行去上學都需要花上二十分鐘的時間,因爲喜歡步行,家裡的單車也被我擱置了好幾年,但步行唯一對我不利的是夜晚回家總趕時間,特別是雨天,生怕雙鞋被淋溼,也生怕一路回去會多花幾分鐘。通往我家的路並不孤僻,但在夜間總是少有人經過,今晚回家下了雨,也夾雜著風,冒著這樣的鬼天氣我獨自撐著傘在朦朧的街道上奔跑,路上不見其他人,我也沒有顧慮太多,一路往前衝,直到我撞到了那個人。
她,與我同樣穿著岷城一中的校服,長髮在雨中被打溼,沒有打傘,被我撞倒在地,我有些慌亂急忙把她扶起,並連聲道歉,但當我在看清她的臉面時,我震驚了。“詢,我真的很愛你,你爲什麼要喜歡別人呢,難道有我還不夠嗎?”
我不敢相信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竟是潔,她帶著憔悴的臉色,哀求的雙目望著我,拉著我扶起她的右臂,我反射性地縮回。
“你到底是誰?”我質問她,即便我明知道這問題本在我心中有了答案。
“我真的是潔,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嗎?”她走近幾步而我卻不斷往後退。
“求你了,不要避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她伸出雙手邁動上前的步伐似乎想要得到我的擁抱,我心底裡起了恐懼之意,甩開她雙手,朝她吼:“潔已經死了!”之後,我毫無理智地撞開她,跑開了原地,知道回頭再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爲止。
因爲她,今夜,我一直無法入睡,我以爲這樣就結束了,但潔的臉容一直在我腦海裡浮現。
想起剛纔那一幕,我有些後怕,生怕這亡靈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在牀上輾轉反側著。
天一直陰沉,下著滂沱大雨,我起牀把窗管得緊緊的並且牢牢鎖上,每當電閃雷鳴,從窗口透入的殘影總映著一個女人的輪廓,她敲著窗,苦苦哀求著:“我真的已經離不開你,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我用被子捂住頭,閉上雙眼始終不敢看她,但腦海裡卻一直有著揮之不去的她的身影,一個女子半夜懸浮在窗外,在滂沱的大雨中貼著窗口,似乎在哭泣,也似乎在瘋笑……
我失眠了,我依舊完好無損,我並不知道這算是悲哀還是算幸運,我也開始對那刑警老人提醒我的話感到可怕,那個女人已經盯上了我,不會輕易放過我。
這會是開始嗎?
我問自己,同時也忽然醒來。
“哥們,昨天有**了,今天這麼消沉?”那個猥瑣的同桌問我,我無趣地點頭。
一夜未眠,今天只能在學校裡補充睡眠,我本希望白天能讓我更省心一些,然而我又錯了,一大早來找我的並非是潔,而是所裡的刑警,更是那個年過七十的老刑警,他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一個聽後幾乎讓我窒息的消息。
潔在死的時候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我在聽後有些茫然,雖然我與潔的感情早已斷裂,但聽到這個消息後我仍舊會感到莫名的悲痛。恨一個人尚且懂得在乎何況愛一個人呢?在警務人員抽取我的血樣後我一直沒來上課,回來後站在學校天臺上一直反覆回想著數天前的情形-她自殺的情形
“詢,爲什麼要逼我走到這一步,你知道的,我也貪圖生命,哪怕是茍活……”她哭著,哽咽著對我說:“我真的已經離不開你了,爲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狠心離我而去,我到底有哪一點做的不好……”
“你在胡說什麼,趕快下來!”我上前幾步,但又害怕她會縱身跳下,慌亂地望著她愈加後退的腳步。“潔,聽我說,那裡很危險,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你,快下來……”我有些語無倫次。
“不!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每次只有到這種地步你纔來哄我,這不過是你違心的話而已,對不對?”她質問著我,而我卻更加迷惑。“與其看著你和她往後甜蜜的樣子我倒不如從今天開始就閉上眼睛!那樣,我就不會看到你,我就不會痛苦。”
我感到不妙,但未等我反應後往前制止,潔已經縱身跳下,那一刻我只抓到了她脖上的圍巾,看著她濺撒出的淚水,還有她那絕望的表情。
一聲巨響,讓她的軀體瞬間碎裂,同時,也刺痛了我的心。
“我真的很愛你,爲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這是她在**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閉上眼,實在無法責備懷著三個月未成形的生命的她。
“爲什麼要那麼傻呢,潔?”我把頭埋在臂上,回憶著過去簡短的相處時光。她死了,這份思念也莫名變深,變沉。
“你不要緊吧?”背後響起了凌的輕聲問候。我微微睜開眼,沒有回頭。
“我想遇到這種事一定會很不好受,所以……”
“不必你多管閒事,我的事,與你無關,你還是多花些心思到你最熱衷的學習上吧。”我打斷她。她沒有什麼表態,但我知道她心裡必定積壓著憤恨和不理解。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也不知道你們這羣女人怎麼想的,無理取鬧而又不願靜下心來闡明一切,動不動就拿自殺了威脅我。”
凌沒有反駁,生氣地跑開了,我沒有追她,心裡也沒有半點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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