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語,警方他們的辯護律師提出疑問:“當初警方發出公告說凡是與謝靜萱結怨的人速與警方聯繫,謝靜萱當時走完了雲洲市內幾乎所有事務所並向各個律師發出請求,你們拒絕她的請求而並非與她結怨,單憑這點,你叔叔周志明去警局已經很奇怪了,連你這個不是律師的人也去警局避難,你不請自來的原因我請你解釋。”
“我們這邊的辯護律師是哪來的?”逸陽輕聲問旁邊的於洪。
“靈案社上級派來的,這個案子只能讓靈案社本部的人來處理,鬼神的說法他會懂得如何避開。”於洪告訴他。
周世勳愣了幾秒纔回過神,他解釋道:“我聽說謝靜萱連仇人家屬也不放過。”
“你和他是叔侄關係,謝靜萱所殺的是直系血緣關係的兩代人,這似乎與你沒什麼關係。”樑語律師繼續說。
“我害怕,所以當時沒想那麼多。”周世勳吞吞吐吐說。
“那麼你父母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爲什麼你只和你老婆來到警察局?”樑語律師繼續問。
周世勳顯然被逼入死角,根本說不出半句話。
“我的問題提問完畢。”說完,樑語律師退回了莊明坤旁。那些刑警在臺下忍不住連聲叫好,但最終被院長所斥。
周磊律師問廳長“你說之前你們並沒有讓警方報復並逼供周志明他們承認輪姦謝靜萱,那麼我問你,爲什麼在他們被送往警局之後忽然停止對謝靜萱一案的調查,他們不過是尋求庇護的,而且不論他們說了什麼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警方也不能隨意定其罪並終止調查。”
“他把自己當成刑警,法庭當成警局。”於洪輕聲說。
“在調查謝靜萱一案到現在已經犧牲了數名刑警,所以說我如果真要對你們逼供就不用犧牲那麼多刑警,另外,恕我對其餘刑警抱有私心,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刑警因此事而犧牲。”謝海龍(廳長)說。
“我的問題到此結束。”周磊律師回到自己的位置。
按目前的狀況來看,雙方都把持不了對方的把柄,許多事雙方都需要圓謊,即便顯得不充分也只能盡力提出,下一次開庭將在兩天後,這兩班人分頭離開了法庭,每一方都沒有笑容,對方因警方無法保護自己而感到憤恨,而警方卻因另一個問題而倍感頭疼,如果謝靜萱是葉苗,那麼今天至少不會鬧成這種局面,警方本可以免打這場法律戰而讓那些人離去,但這麼一來,他們也就不可能得到謝靜萱的寬恕,總有一天那些人會躺在棺木裡,連遺憾的機會也沒有,而一旦警方堅持這場法律戰爭,一旦法律公正壓過周世勳的權勢及人際關係,那麼警方保住了尊嚴,正義得以繼續揚言,但周世勳輪姦謝靜萱時未成年,那麼他完全沒有判死刑的可能,如果明知結果是這樣,那麼謝靜萱會鬆手嗎,如果她真的那麼仁慈,那她就不會對幼童下手,因此,警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下次你們兩人也要出庭,無論如何保住警方的威信力,如果真要做出犧牲,犧牲的不能是警方。”謝海龍廳長在靈案社對陳國遠和高政說完這句話後就離開了,一個人走出人羣,十年以來,他沒有一刻像現在如此自責。
這場官司並不是兩派人的爭端,臺下有無數的眼睛看著這一切,媒體也在關注著,底層的人民試圖在這場鬥爭中看到希望,他們期待正義一方的勝利,但卻很少有人會知道勝利過後帶來的依舊是悲哀,無疑,刑警一方得到的支持更多,畢竟他們願意爲一個死去十年的人打官司,他們是官,那麼對方是富,官對富,反而官是優秀的,如果警方輸了會是什麼後果,那幫不信任警方敵手們會因爲受不到保護而陸續死去,更重要的是,社會公正開始出現歪斜,警方尊嚴嚴重受損,陳國遠,高政也會因此而被免職,如果要爲大局著想,這幫刑警則需要付出代價,謝靜萱的復仇不能公開,他們需要一再被不瞭解情況的人們打壓。
當藍雨幕死的時候逸陽恨透了這些刑警,但是此刻他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去恨的理由,有時候看來他們真的無比偉大。
廳長擠出人羣,實際上已經不能再稱他廳長,圍觀的記者蜂擁而上,他沒有聆聽,沒有回答,他只知道他要去幼兒園接自己的孫子。
“槍還在嗎?”陳國遠問逸陽。
“隨身攜帶著,謝謝。”
下午,張清賢陪著逸陽去了一趟冥派斯教堂,他想要祭拜一個故人-葉苗,他們兩人實際上是偶然相遇的,只是彼此的目的卻是相同的,離開法院後他想起了當初與葉苗一戰時她所說的話,其實當初她說得並沒錯。葉苗的骸骨被埋在孤兒冢中,那些孩子守護著她,只是,她的經過已經消失了,消失在那一次奇蹟中。
“謝靜萱和葉苗都是悲情人。”張清賢說道。
“她們都有各自的父親或母親在世,而自己卻只能成爲過去。”逸陽放下了那束百合,略帶遺憾。
“我近期都在監視雲,這個孩子並不尋常,她留在冥派斯可能是她的預謀。”
“她想在冥派斯教堂找什麼東西。”逸陽說出自己的看法。
“不排除這個可能,特別是他對這片墳地一直虎視眈眈。”
“這個墳地內還能有什麼秘密,埋藏著葉苗和她兒子的屍骨,這對她來說又有什麼用?”
“誰知道呢,也許還有更爲有價值的東西在,總之小心爲好,既然是白衣女製造出來的東西我想總沒有那麼簡單。”
夜,紀凝沒有回去,家裡有大堆親戚在,她也不害怕爺爺奶奶和孩子會出什麼事,而保姆也會懂得照顧,景燕佔了蘇雲的牀,逸陽和紀凝擠在一起睡,儘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不過這對逸陽來說總不是那麼習慣,即便枕邊是自己所愛的人,紀凝睡覺的時候有個習慣,像一個孩子那樣抱著逸陽的手臂,在醫院的時候也是如此,當時逸陽送給她一隻棉質泰迪熊,她就一直抱著睡,逸陽無奈地笑笑,孩子般的紀凝總惹人疼,逸陽稍微湊上前,凝視著她合閉的雙眸,他忽然想要親她,也許正是這個小小的慾望,逸陽才一再向前靠近,他不想弄醒她,輕輕地將頭抵向她的額頭,在這時才知道兩人脣與脣之間有著隔得開的距離。
算了吧,畢竟她依舊有些鬱悶,這麼做未免太趁人之危了,不過,好吧,其實就一個吻而已,應該沒事的。
逸陽最終還是讓自己的內心妥協,他慢慢支開紀凝阻礙在前的雙手後想要貼上脣,但卻不料發生了意外,紀凝胸前的十字架泛起了光,幽綠色,與此同時,窗外響起了尖銳的貓叫聲,這一聲響讓紀凝也被驚醒,她與逸陽面對面彼此望著,一齊望向窗外,最後紀凝才注意到自己胸前的項鍊,逸陽下了牀,窗口掠過一道黑影,是貓影,而後響出了重物摔下的聲音,紀凝跟著下牀,並向後面退了幾步,開了燈,逸陽打開窗,他不敢探出頭,但眼睛俯視依舊能看清,地面,有一隻黑色的貓攀爬著,這隻貓像極了序捷,又似乎在哪裡看過,她嘴裡有著血絲,對逸陽凝視了幾眼,最後穿入無盡的黑暗中,紀凝來到窗口的時候黑色貓已經離開了。
“是貓嗎?”紀凝問。
“嗯,我還以爲序捷回來了。”逸陽淡淡地回覆,當他望回紀凝胸前的十字項鍊時,那裡已經沒有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