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含青連著一兩個星期沒再出現過,勒諾這回真的是氣到了,也懶的理她,日子一天一天過,勒諾開始跟形形色色的女孩交往。要說別的的男孩在他這年紀還認為女孩是天上太陽,水中月亮,很難追的話,到了勒諾這根本就不成問題。吃飯,泡吧,看電影,送花,俗套要是由帥氣的男孩操練起來,效果絕對不一樣,何況現在女孩就喜歡他這種酷酷的男孩子,不見得要多么熱情,只要不冷漠就已經迷倒不少人了。
約會進行到一定階段,最終結果當然是上床。勒諾把這套固定程序進行得如火如荼,平淡的生活忽然就多姿多彩,只是不帶任何的感情。野性的、乖巧的、溫柔的、潑辣的,必是年輕漂亮的女孩。短的一個星期,長的一個多月,全看他的心情,最終也只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
有幾次勒諾跟女孩在酒吧玩,遇著了衛然,他每次都走過來打招呼,漸漸也就熟絡起來,衛然身邊要是帶著女孩,必是嫵媚性感,男孩子勒諾也見過一兩個,好像都挺年輕。衛然見勒諾比第一次見面時變了很多,就笑談道:“怎么,開竅了?”
勒諾覺得衛然說話時神態懶懶的,既有張含青的世故,又比她多了一份危險。勒諾不置一詞,對他也只是敷衍著。
張含青的錢依舊每月匯到他的卡上,但人卻完全失去了蹤影。也許她對他的所作所為完全了如指掌,只是就像她說的,她根本懶的管。
宋盈一如既往地來找他,學校只要是勒諾經常出現的地方,宋盈就免不了時時地跑去轉悠。往往一上公開課,勒諾一落座,就能發現宋盈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別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到了勒諾這卻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勒諾有意避著她。對他來說,宋盈有點像勒雅,太過單純和執著,勒諾并不想招惹她。
宋盈碰了幾次釘子也不氣餒,仍是一心一意地出現在他的周圍,就連看他的眼神也是小心翼翼的,既怕他知道她的心思,又盼著勒諾了解她的一片苦心。勒諾有時身邊帶著女孩,宋盈也不好硬插進去當電燈泡,便約了同學一塊若無其事地跟在后面,看著勒諾呆在別的女孩身邊,宋盈心里難受,臉上還硬裝著無憂無慮的樣子,腳踩著勒諾的身影,心里又酸又澀。
她寢室的同學看不下去了,便紛紛出謀劃策,宋盈什么人啊,典型的大小姐,品學兼優的乖寶寶,過去都是大家寵著她,憑什么就為伊消得人憔悴,讓一勒諾弄得神魂顛倒的。
這些主意里最管用的一個就是讓宋盈不惜一切代價,將100瓦的電燈泡當得徹徹底底,非把勒諾跟漂亮MM的事都攪黃了不可。
勒諾雖然冷漠,但還不至于對女孩子疾言厲色,所以每次宋盈裝著突然偶遇,硬拉著他跟別的女孩一起吃飯時,勒諾也只是笑笑,宋盈的一點小心思他心里都清楚,只是沒必要對她這樣單純的戀情一個勁地殘酷到底。勒諾有時覺得面對著宋盈,他都有點自慚形穢,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得這樣玩世不恭起來,好像他的青春已經腐爛到了骨頭里,看不到希望,只游走在游戲的邊緣。
幾次試下來宋盈覺得頗有收獲,便買來一大堆零食犒勞寢室里的一幫軍師。這些軍師們也都興奮莫名,覺得能攻下校園里的頭號帥哥非得拿出非凡的勇氣跟智慧來才行。
寢室燈一熄,女孩們的臥談話題已由過去不著邊際的海侃集中到了一個主題上面,對她們來說,勒諾已經成了一個軍事任務,一個碉堡,要拿出集體的智慧才能加以攻克。勒諾已經不是在跟宋盈一對一的對決,而是在跟六個女孩一道周旋。大家都開始想入非非,勒諾已經成了她們的精神目標,科研專題,只能拿下,不能放棄。最后在快要睡著前也不知哪個女孩說的,女人比較重視感情。男人卻比較重視欲望,迄今為止看看哪個呆在勒諾身邊的女孩不是踴躍獻身來著。宋盈默默地聽著,覺得靈光乍現,那一次在校園賓館,說不定是他半推半就呢?要是她再堅持一下,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
一天勒諾在學校上完課,衛然忽然約他出去吃飯。勒諾覺得奇怪,雖然跟衛然接觸過幾次,發現衛然并非他原先想的那般輕佻,但是他們也不至于熟絡到吃飯的地步吧?
衛然在電話那端好像揣測出他的想法,就笑著道:“你不會以為我會吃了你吧,是別人請客,我正好約不著人,上萬元的酒席,不吃可惜了。”
勒諾也覺得自己想多了,衛然對他不錯,跟他很挺談得來。而且衛然交際很廣,勒諾每回跟他都能認識不少人,學到不少東西。
勒諾去了宴席才知道來的人其實還挺多的,看衛然在酒桌上坐的位置,勒諾就知道別人請客是什么意思了,看來不少人都有求于他。
衛然也不跟那些人客氣,勒諾一來,衛然自然就招呼他坐自己身邊。起菜后,桌上自然觥籌交錯,溜須拍馬,鬧成一片,就算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味了。勒諾雖然年輕,但也不盡是埋頭苦吃,他聽著這個處長,那個主任,這位董事長,那位總經理一堆的稱謂也還用心記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許這些人今后對他都有用。
衛然也有點驚訝勒諾的舉止,別看他一言不發,但凡有人敬酒,他都回敬得有理有節,從容不迫,沒有一點的扭捏局促。衛然從心底里欣賞起他這份與生俱來的修養。
但酒品差勁的也不是沒有,一喝多難免有人口無遮攔,酒桌上一個藥品銷售部門經理開玩笑道:“衛院長,你這個小男朋友長得也太帥氣了點。”
衛然不發一言,只是淡淡地睨了那人一眼,一桌人酒頓時醒了一大半,都尷尬著。
勒諾管自低頭吃菜,那人也像是嚇到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期間有人趕緊出來打圓場,岔開了話題。之后衛然神色卻變得有些懶懶的,大家看他興趣好像不高,也就早早收了場。
吃完飯,衛然提議送他回去,勒諾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衛然也沒再勉強,臨關車門前,衛然忽然道:“酒喝多了,說話像放屁,你別往心里去。”
勒諾只笑笑,對從來沒有的事,他要是都計較,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他打了車回到逸景苑的住處,天不知什么時候下起雨來,開始還是毛毛細雨,沒一會就轉成了瓢潑大雨。
勒諾下了車,拿鑰匙開門,忽然發現宋盈坐在門廊邊,一身都給淋透了,圓圓的蘑菇頭貼在腦門上,既可愛,又滑稽。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勒諾開了門讓她進屋。她這樣子,不讓她收拾一下,他真怕明早她會患上肺炎。
宋盈還笑得出來,“我一早打聽好的,原來想搞突襲,請你看電影,沒想到你不在家。”勒諾見她攤開的手心里放著兩張被雨水泡化了的電影票,心里也有點難受。
“你什么時候來的?”
“放學就來了啊,校門口沒堵著你。”宋盈開玩笑道。
勒諾想那怎么也該有三四個小時了,天這么冷,她還守在門口,“我不在,你就不能早點回去?”
“我想早點逮著兔子。”宋盈接過勒諾遞來的毛巾呵呵地笑。
勒諾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守株待兔也沒這么守的,“你先洗個澡吧,待會我送你回去。”
宋盈臉上浮出淡淡的紅暈,勒諾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閃身躲到浴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