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門, 燈光幽黯,一盞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他早睡了吧?張含青輕手輕腳, 昏暗中, 勒諾從沙發上坐起來, “喂, 你這麼晚回來, 連電話也沒一個?”
張含青怔在那裡.確實,自己剛出院,玩得有點得意忘形, 彷彿得罪了金主,良心有點小小的不安, 謊還是要扯的, 不然太傷感情了, “是準備打來著,手機沒電了。”
勒諾沒有理會她的道歉, 目光先被她的新發型吸引,短短的,很新潮,再看她手上提的一大堆東西,臉色也跟著變, 東西沒什麼好指責的, 可恨的是她還抱著一瓶細頸的紅酒。
“你都這樣了, 還喝酒?不想活了是不是?”簡直有點恨鐵不成鋼, 明明是成年人, 倒比他還幼稚,幾步走過來, 奪走她手上的酒瓶。
張含青笑著道,“沒開蓋呢,瓶子這麼好看,年份也好,不買可惜了。不然我買什麼呢?不喝,擺著看也不成?”張含青記得小時候一家人吃飯,父親會給他們每人倒一小杯酒,說酒少喝一點,可以怡情養性,於是這個愛好就保留了下來,她不是酒鬼,卻能對所有的好酒如數家珍。
“真的只是看看?”勒諾十分懷疑她的說辭,身高就是佔優勢,酒瓶拿在手上,舉高,她踮起腳都夠不著。
張含青把手裡拎得所有購物袋扔到地上,有點無可奈何,夠不著,就算了。剛纔光顧著說話,倒沒留心他是光著上身的,情不自禁,目光沿著他的身體一路向下,寬鬆的黑色休閒長褲掛在腰間,露出一些白色底褲的邊緣,平坦緊實的小腹,勁瘦勻稱的腰,完美的曲線,張含青突然覺得口乾舌燥,簡直想伸手上去蹭上兩把,下午果然是帥哥看多了。
勒諾起初沒注意,最後發現這個女人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腰部以下,不由奇怪道:“怎麼了?”他又不是沒穿衣服?
張含青輕咳一聲道:“天這麼熱,你穿這麼多幹嘛?”
嗯?衣服穿多穿少她都管?勒諾愣了一秒鐘,忽然反應過來,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臉上像是失望的表情居多,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浮出一個痞痞的微笑,放下手中的酒瓶,他道:“那我現在脫?”
“我呸!”張含青甩開他的手,順手撈起沙發上的抱枕,直接砸在他臉上。這樣的心思都讓他瞧出來了,她死了算了!認命地趴在牀上。
丟掉抱枕,跟著進房,勒諾一把將她從牀上抱起來,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道:“等病好了吧,等病好了,想怎麼玩都隨你!”
張含青毫無形象地賴在他懷裡,拿眼睨著他,“等病好了?那我得等到猴年馬月呀?萬一好不了,那我豈不是沒得玩了?” 還是石榴樹下死,做鬼也風流吧,誰叫這棵樹長得太好了呢?
“那你想怎樣?”勒諾臉色紅得像是要燒起來,說起話來都有點咬牙切齒,“搞出人命來,我可服不了責!”
看著他滿臉通紅,張含青來勁了,一下子翻身起來,“人命?不會的,慢慢來,還是很有情調的。”
“我呸!!”換勒諾嗤之以鼻了,“算我長見識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流氓的女人。”
張含青呵呵地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變態?你連變態都喜歡,那你不是更變態?其實這也沒什麼,食色性也!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把握適度,出不了人命。”
勒諾已經無語了,他說不過她,這個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編派出一堆的謬論,講得他啞口無言。
在他悶聲不語的時候,張含青已經抱著剛纔的那瓶紅酒走過來,勒諾看著開蓋的酒瓶,再看著她一臉的詭異的嬌笑,不由心底發毛,“你想幹嘛?”
張含青把他推倒在牀,“你放心,我又不是真變態,就讓你喝幾口酒,又怎麼了?”
原來真是喝酒,勒諾接過她倒的滿滿一杯酒嚥下去,入口綿滑,不算難喝,不得不承認,她挑酒還是有一手的。
“怎麼樣?好不好喝?”她問道,清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一臉的期待。
勒諾琥珀色的雙眸好笑地回望著她,“是我喝,又不是你喝,你不要搞得這麼興奮好不好。”
“我不興奮纔怪,吉倫特1996年的瑪歌葡萄酒,你喝完了,連句話也沒有?要不再嘗一口?”
於是接過她的杯子,又灌了一口,還沒說話,她就壓過來,嘴輕輕蹭著他的薄脣,意猶未盡,舌尖突然的竄入,徐徐與他交纏,牽出了酒香與甜味,紅酒的酸與澀,沁人心脾的葡萄香,醇美得令人回味無窮。擡起頭,一臉的陶醉,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酒色兼收,活著果然還是很有意義。
“再喝一口吧。”幾乎是央求的語氣,勒諾依言又吞下一口,跟著她的脣舌就纏綿而來,如此反覆,體溫攀高,身體蹭得要生出火來,更別提這個要命的女人還騎在他身上,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炙熱的慾望微微擡頭,拼命壓都壓不下去,張含青居然擡起頭,一臉無辜,見怪不怪地道:“怎麼?有反應了?要不要我幫你?”
勒諾氣得想掐死她,此刻他難道該說:“謝謝,你幫我吧。”還是故作清高來一句,“不用,我自己來?”
“你不用瞪著我,其實我一點也不吃虧。”她低下頭,脣瓣貼在他完美的腹肌上,探出的舌尖,細細吮過肌理間的凹痕,感受著他的緊繃,勒諾雙眸裡的清冷在這夜裡,早已被火熱灼化,身體自行向她舉旗投降,要不是醫生叮囑過要節制,不能亂來,他非做完全套不可,伸手推開她,幾乎是倉皇地跑到浴室,他還沒那麼孟浪,在她眼皮底下DIY, 好不容易解決了身體之需,回到屋裡,她還舉著酒杯,好整以暇地道,“再喝一點,好不好?”
他沒理她,直接躺在牀上舒了口氣,她搖著他的肩膀,還在一邊聒噪,“再喝一點,有什麼關係,你不是剛完事嗎,這點自制力都沒有?”逞強的性子又被激起來,經不起再三的要求,又開始喝,一連幾次,如此反覆,故態重演,他神情狼狽,而她則努力憋著笑容,到最後實在受不起折騰,他道:“張含青,你饒了我吧。”
“有什麼關係,又不會死人,我真的沒問題。”
他瞪著她,“你是不會死,只怕明早死的人是我!”
終於止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躺在牀上,捂著肚子,生病以來,她還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勒諾閉著雙眼,又好氣又好笑,嘴角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整晚的狼狽跟焦躁埋在心底,全當逗她開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