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一次, 酒會會晤,比發工資還準時,張含青實在膩煩這個游戲了, “你就不能找個女人替我去?”
趙維凡對著鏡子打著領帶, 皮笑肉不笑地道:“鵲橋相會, 不給你們情人會面的機會, 勒諾還不宰了我?這小子就是這么賤, 身邊多少女人都不要,偏偏就看上了我老婆,世界上難得還有我這么大度的男人。”
張含青知道趙維凡最近日子不好過, 才會在嘴上折磨她。勒諾雖然沒讓他坐牢,但還是在加緊侵吞他信貸公司的資產。她不知勒諾背后有誰在支持他, 總之能叫趙維凡焦頭爛額可見他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勒諾。
“你就那么自信他酒會上是在看我?”張含青冷笑, “你未免太高估了我!”
“哼!”趙維凡冷笑擰起了她的下巴, “不錯,徐老半娘的, 就是風韻猶存也很難引起男人的興趣,但我是男人,我清楚男人的心理,越是得不到手的,就越想要。你要是真跟了他, 沒準他半個月就把你甩了, 正因為你跟了我, 他才會這么戀戀不忘。你也不對著鏡子自己照照,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以為找了個情種啊!”
張含青甩開他的手,“我不想去, 腿長在我自己身上,我不去,你能把我扛去。”
趙維凡不以為意,“你會去的,今天是趙維佳學校的慈善籌款晚會,你要是想讓趙維佳好過,就乖乖地聽話。”
這句話果然具有威脅效果,起碼她呆在這個家,付出的努力還是有點進步的,趙維佳沒再沖她大吼大叫,讓她滾開。
張含青上樓去叫趙維佳,小孩子大概是玩累了在床上睡得沉沉的,“維佳,起來,下午還要去學校。”
“不要,你走開。”趙維佳翻了個身,離她遠遠的,繼續閉著眼睛睡覺。
“維佳,你再不起來可要遲到了。”張含青耐心道,輕輕推了推床上的身影,有一點無可奈何。趙維佳突然坐起身叫了一聲:“你煩不煩,誰讓你來叫我的,我不想跟你去學校!”睡眼惺忪的趙維佳抓起床頭的米老鼠鬧鐘直接扔了出去。
“啊!”張含青驚呼一聲,鐵制的鬧鐘正砸在她的左臉頰上,玻璃鐘面碎裂開來,如果再偏一點點,玻璃碎片可能直接就刺入她的左眼。
趙維凡被一聲驚呼喚進屋來,他看見張含青捂著左臉,一手的血。趙維佳在一旁嚇得不知所措。他拿起電話叫私家醫生趕緊過來。醫生匆匆忙忙趕來簡單地幫她處理了一下傷口,包扎完后才舒了一口氣,“真危險,還好沒傷到左眼。可能會淤腫,不過沒有太大問題。”
“我可以不用去了嗎?”張含青冷冷地道。
“為什么不去?這樣的效果豈不是千載難逢,你正好可以告訴你的小情人,趙家存在嚴重家庭暴力,你再呆下去可能性命不保。”趙維凡拽著她上了車,“維佳,你也來。”趙維佳知道自己犯了錯,乖乖地跟了上來。
張含青跟趙維凡步入慈善晚會的現場,果然效果驚人,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臉上還帶著傷口,私立學校來捐款的家長大都是有錢人,看她的目光有驚訝的,同情的,幸災樂禍的,譏笑的。張含青想伸手去牽女兒的手,趙維佳卻像被惡毒的后媽碰著了一樣,一把甩開她,縮到趙維凡的身邊。
另一端勒諾和徐楠正目睹了這一幕,要不是徐楠扯著勒諾的手,勒諾可能已經不由自主走到張含青跟前去了。趙維凡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勒諾,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就要看看這小子能忍到幾時。
募捐一開始,大家注意力也就散開了,張含青躲到洗手間,鏡子里反射出的傷口淤青著,有那么嚴重嗎?張含青回想起剛才勒諾看她的眼神有點嚇人。躲在這里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張含青想也許自己多心了。洗手間外面是長長的過道,她剛走出沒一步,勒諾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一把將她拽了過去。
“是他動的手?”勒諾撫摸著她的傷口,臉色陰沉,琥珀色的眼眸透著森冷的寒光。
張含青急著甩開他的手,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跟他有任何瓜葛,“你放開我!”
她越是掙扎,勒諾就越火,修長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下頜,“我倒是想放開你,你拿了資料,我不想追究,你想回去跟他,我也成全你,不過——”他的手劃過她臉上的傷口,“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小心碰的,什么時候我的家事輪到你來插手了?”張含青心驚于他眼中的一抹蔭翳。
“你以為我會信!”勒諾冷冷一笑,“我不想再跟你們玩貓捉耗子的游戲,既然現在一切籌碼在我手里,我為什么要聽你們擺布!”
“勒諾,你毀我還不夠嗎?”張含青淡淡地拋出一句,“煩請你離我遠點。”
勒諾手微微一抖,忽然厲聲道:“張含青,你現在告訴我,姓趙的對你就那么重要?你是不是一直就把我當成他來著?”
張含青仰著脖子忽然笑了,一種透徹心骨的心灰意冷,“勒諾,我以前那么喜歡你,恨不得掏心掏肺地給你,現在我累了,沒心思再陪你玩游戲。你愛找誰找誰,就是不要找我!”
勒諾怔怔地放下手,欲言又止,手機鈴聲不適時地響起,勒諾接起電話,那一頭徐亞延急急地道:“勒諾,你知道徐楠到哪去了嗎?”
“怎么了?”勒諾皺著眉頭道。徐亞延緩了一口氣,“剛才不知是誰對她說了什么,她臉色不對勁,一直問我們你跑哪去了,為什么她打給你的電話,你不接?”
“勒諾,你找到她,好好解釋,不要再讓徐楠成為第二個宋盈。”張含青緩緩地道。勒諾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開,心底的傷口一點一點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