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家的事你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你以為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有資格踏入計家的門嗎?”計肆良威意籠罩,寒氣逼人。
“伯父,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南遠菲面對幾個人的輪番轟炸,由最初的些許忐忑變得波瀾不驚起來。無論他們的態(tài)度如何,她在計家是住定了。
計肆良不得不佩服南遠菲的定力,若是沒有先前的事,他會很欣賞她的淡然風范,但現(xiàn)在不行,她越是無所畏懼,計家越是不能容納她。因為兒子只有一個,他不會縱容他去犯傻。誰敢保證她這次回來不是帶著某種目的?若是兒子一無所有,她還會費盡心思地找來嗎?答案不言而喻。
“計家很快就抱孫子了。而給計家生孩子的人雖不是默默,但也絕不會是你。何況天宇和她相處得很好,我正在考慮什么時候給她一個名分?”計肆良毫不留情地扯開了南遠菲的痛處。
“什么?”南遠菲知道別寒的存在,卻從未想過她和天宇已經(jīng)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嗎?
看著她受傷的眼神,計天宇伸手摟住了她,輕聲地說:“這是我爺爺?shù)脑竿也荒苓`背。這件事不影響我們在一起,不是嗎?”
南遠菲親耳聽到了事實,差點兒站不住,天宇竟然和別的女孩――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可是轉(zhuǎn)眼看到林須默得意的表情,她還是咬牙忍了忍,計肆良果然狠辣,再多的話都比不上這件事讓她心塞,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想到這里,她往計天宇的懷里靠了靠,撒嬌地說:“你應(yīng)該早告訴我。既然是爺爺?shù)囊馑迹耶斎徊粫橐狻T僬f你要娶的人是我,多一個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他終究是要叫我一聲‘媽’。天宇,只要你能在我的身邊,我就知足了。其它的都不是問題。”
“乖,我會盡快娶你的。”此刻,計天宇是有些感動的,以南遠菲先前的性格,應(yīng)該是哭鬧不止,沒想到她這么善解人意,沖這一點,自己也應(yīng)該對她好些。
林須默萬分惡心地看著她的表演,這么拙劣的演技,計天宇都沒有察覺嗎?只要看看她眼里暗隱的陰寒,林須默知道若是讓她進了計家的門,定然會掀起驚濤駭浪。
林須默聰明地沒有說話,因為計天宇都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他要娶南遠菲,那么自己再說也是無益,弄不好還會打起來。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果然,計肆良開了口,“既然南小姐這么篤定你們之間的愛情,我若是再說什么,就顯得有些小氣。我可以讓你留下來,至于能不能如你的愿,就看你的造化了。”
此言一出,驚呆了所有的人。計天宇輕輕地蹙起了眉頭,父親這么仗義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可一時又說不上來為什么。
不過,只要答應(yīng)了就好。省得他費神了。想到這里,他轉(zhuǎn)身看向了衛(wèi)姨,立刻吩咐著說:“給南小姐找個房間。”
“不用了,就住我那間吧!天宇哥,我有事要和你說。”雖不明白計肆良究竟想做什么?但林須默知道南遠菲在這里的日子必定是煎于水火。這樣想著,她竟然有些釋然了,以后的事就拭目以待吧!
“嗯。”計天宇難得地沒有拒絕。
“天宇,我想和你一間。”南遠菲狠狠地白了一眼林須默,她住哪間關(guān)她什么事?誰讓她這么好心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竟安慰了不少,原來他們竟然分房而睡。可下一秒她就想到了別寒,她竟然能得到天宇那么多的恩寵?滿腔的酸意差點讓她摔倒。
衛(wèi)姨聽了,立刻止住了上樓的腳步,她轉(zhuǎn)身看向了計天宇。這讓她怎么安排呢?
計天宇抬眼看向了南遠菲,面龐依舊清晰,眼神依舊熾烈,可是他的腦海卻倏地竄出來另一張倔強的小臉,也想到了和她纏綿時的美好。僅僅是想著,下腹就一陣燥動。算起來,已經(jīng)有幾天沒見到她了。
南遠菲見計天宇沒有反應(yīng),只得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地說:“我要和你一起睡。在國外的時候,我都是摟著毛絨玩具,現(xiàn)在有了你,我為什么還要壓抑著自己呢?”
“乖,結(jié)婚以后自然是在一起。可現(xiàn)在不行,我希望自己有個獨立的空間。”計天宇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件事情上他有著自己的堅持?
南遠菲扁了扁嘴,盡管有許多的不滿,可還是選擇了沉默。不管怎么說,計家能讓她留下來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她有的是時間去爭取。
衛(wèi)姨緊繃的身子一下子放松,她嘴角輕揚著上了樓。潛意識里她不希望少爺答應(yīng)這個女人,現(xiàn)在終于沒事了,她竟然比中了大獎還要開心。
大廳里只剩下計天宇和林須默了,剛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虛幻。林須默用力地甩了甩頭,她本來準備好了腹稿,可這會兒竟然忘得差不多了,她怔在那里,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找我不是有事嗎?”計天宇依然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在林須默的印記中,她只看過他笑一次,還是對著別寒的。不過,從心里而言,計天宇笑起來真是太好看了。可惜,以后,她都沒有機會去領(lǐng)略了。
“呃,天宇哥,這些天我跟著你,原以為會有新的開始,可是時間越久,我就越發(fā)現(xiàn)沒有意義的跟隨到頭來不只是自己難過,也會給別人增添煩惱。所以,我一直等你回來,想對你說我打算離開了。”林須默盡管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可是眼里還是浮起了層層的水霧。
計天宇很是吃驚,但隨即他就平靜地說:“你能這樣想很好,回頭我會給你的帳戶打一些錢,這段時間你必竟幫我擋了不少的麻煩。回頭我會在媒體上公布。還有,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找我。”
林須默雖然心里有準備計天宇會是這個態(tài)度,可真正地面對了,還是無限地落寞。凡是用錢可以說明問題的,計天宇必定會毫不吝嗇。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欣然地接受,還矯情什么呢?
“嗯,我知道了。天宇哥,離開之時,我只想問你一句話。”林須默一臉的凜然,第一次毫無希求地看向了計天宇。
“哦?”計天宇微微挑了挑眉,她想問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退出了。關(guān)鍵是你對那個別寒呢?”林須默的心在突突地狂跳,比剛才等待計天宇回答自己的那個時候還要緊張和忐忑。
“她只是一個意外。你還想知道什么?”計天宇有些奇怪林須默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別寒了?
“她必須得給計家生孩子嗎?若是不必,那也一起放她離開吧!她還小,承受不住以后的磨難。”林須默只想在最后的關(guān)頭幫那個小丫頭一把。
時間一下子凝滯,良久,計天宇才幽幽地說:“先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林須默無力地靠在玄關(guān)處,心里是說不出的難過。一方面計天宇對她依舊地冷漠,另一方面她無法想像別寒以后的生活會是怎樣?
后玫怒氣沖沖地進了書房,指著計肆良吼道:“你是瘋了不成?我們先前是怎么打算的?”
計肆良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說:“急什么?越是攔著他們,他們就越會忤逆我們。不如給他們一個空間,讓幾年的隔閡盡情地發(fā)酵,我不相信他們會越過骨子里的那道自私。”
后玫氣得直搖頭,“不要對我說這么深奧的東西。我只知道她來到這里,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你希望我天天地對著她吵架或是生氣?”
計肆良倒是輕松地一笑,“你吃過了多少咸鹽?連無視和淡定都不會了嗎?”
“你――”后玫是真的無語了,她在自己的家里還要虛偽地存在,養(yǎng)兒子就是換來了這個?
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林須默拿著東西站在玄關(guān)處,她幾步地跑過去,拉過林須默歉然地說:“默默,都是阿姨不好,讓你受了委屈。”
林須默隱忍地一笑,“阿姨,都說好了當我是你的女兒,不難過了啊!再說天宇哥幸福我是高興的,畢竟比起一輩子不愛地在一起要好得太多。”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后玫就窩火,連連地擺手說:“別提那個女人!我不知道天宇是中了什么邪?一個可以扔他于水火的初戀還能當個寶似的領(lǐng)到家里,都怪我教子無方。”
林須默只是笑著,她還能說什么呢?
“對了,阿姨,我只有一個請求。就是那個別寒在這里,您千萬要護著她一些,她不是那個南遠菲的對手。別到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雖然曾經(jīng)對她有過敵意,可現(xiàn)在,我卻是非常地心痛。以前,我不敢跟您頂嘴,現(xiàn)在,我不得不說若是為了她好,就放她離開吧!計天宇不會真心地對她,您認為呢?”林須默冒著死掉的危險再度為別寒爭取了一次,她希望后玫可以松口,那么計天宇那邊就好辦了。
后玫聽了,有片刻的微愣,然后,她嘆了一口氣說:“默默,不是阿姨不好溝通,只是天宇認定了是她,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他爺爺也喜歡那個小丫頭,我更是不敢違背。你對他爺爺還不太了解,盡管當時病重,但所有的事情未必能瞞得了他。他能對天宇說讓小丫頭生個娃,就意味著接受了別寒。所以,天宇才會那么任性地和她在一起。默默,計家不會接受南遠菲,但總得有后,所以,我必須得把舵,你明白嗎?”
原來是這樣,林須默還真說不出來什么可以反對。因為后玫的話很清楚,與其找一個陌生人,不如就認定了別寒。至于南遠菲,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
“阿姨,那我走了。我只希望那個小丫頭可以好運。”林須默突然感覺腳步很沉重,可笑的是卻不是因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