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事。”季憫秋安慰著，看了看門口已經嚇傻了的眾丫鬟，緩緩走過去，柔聲問道：“還有誰奉了丞相夫人的命令，也進來說說吧？”

語氣雖然溫和，但門口的眾丫鬟卻清楚進去后的后果，一個個都用有些懼怕又不滿的眼神瞪著她，沒人吭聲。

季憫秋回過身，撿起地上的掃把，在手心里輕輕擺弄著，來到小芹面前，微笑看著她，問道：“我勾搭誰來著？”

小芹“啊”一聲，撇著嘴連連后退，隨即卻似乎反應過來似得，腫著臉又瞪起了三角眼。

“賤人賤人……敢打我，夫人來了有你好看！”小芹雖然滿臉火辣辣地疼，一時卻難以改掉往日養成的習慣，畢竟自己面前這顆相府的老鼠屎，并沒有什么勢力做依憑。

小芹越罵膽色越壯，伸手就要把耳光還回去。

誰知季憫秋反應太快，她才剛一抬手，便一掃把敲在了她手心上，緊接著對著她的額頭又來了一記。

“啪！”

門口的丫鬟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小芹捂著頭尖叫，疼得眼淚直流，什么都忘在了腦后，上來就要和季憫秋廝打。素娘見狀，趕忙上前攔她，卻被小芹重重地一把推開，頭撞在墻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素娘！”季憫秋著急地叫了一聲，一分心，臉上便被小芹扇中一耳光。這一耳光的聲音太過響亮，兩人都停下了動作，小芹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剛剛打了季憫秋一耳光，心中既有些緊張害怕又有些興奮，得意地看著季憫秋道：“敢跟我動手，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季憫秋沒有理她，只是趕緊過去扶半昏迷的素娘，“素娘，你沒事吧？”

“沒事，”素娘吃力地搖搖頭，顫抖著開口，“二小姐，你的性子怎么變得這般毛躁了，這件事若是讓你母親知道可怎么辦？”

在季憫秋的摻扶下，素娘掙扎著站起來，道：“小芹，素娘在這兒給你陪不是，你別告訴夫人，你們都別告訴夫人行不行？我給你們跪下了……”說著，素娘真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一旁的季憫秋措手不及，趕緊將素娘拉起來，掃了一眼正在看笑話的眾人，道：“娘，你別這樣，快起來！”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身錦繡華服的丞相夫人在一群人的擁簇下款款而至。

丞相夫人剛進院門，季憫秋便開始打量她，這個身材發福的女人并不漂亮，但看上去很有氣勢，尤其是那兩道斜飛入髻的柳葉刀眉和凌厲的眼神，讓憫秋不由想起了公司里的那個女股東。

丞相夫人走進來，還未站定，小芹便跪下去哭訴哀求，要夫人為她做主。丞相夫人卻沒有理會，也沒有理會向她行禮的素娘，而是定定地看著季憫秋，暗中皺眉。

季憫秋毫不畏懼地對上她的目光，她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么。

丞相夫人有一剎那的失神，隨即冷哼一聲，“怎么？下人不懂規矩連你也不懂了？”

微微一笑，季憫秋屈身喚道：“母親。”隨即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丞相夫人坐下來，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回母親，也沒什么，只是教訓了一個不懂事的下人。”季憫秋語氣淡淡的。

丞相夫人又詫異地看向她，她說話雖然客氣，但條理清晰，跟以前看到自己就發抖的樣子竟判若兩人。

畢竟久經沙場，只片刻，丞相夫人便掩去疑惑之色，也淡淡地回問道：“這個下人犯了什么錯你要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