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遠傳來聲響,她凝神,眼神凜冽了起來,當看見來人臉上有鬆口氣的痕跡時,她斂起了一身寒意,平靜而篤定地說。
“你的人來接你了。”
鬼王激賞的瞥了她一眼,仍舊趴在她的身上。 Wшw.ttκΛ n.c○
“鬼王,你沒事吧?”那兩個跑了過來,這才注意到冉冉的存在。
他們皆是一愣,因爲竟然是個女人!而且她正揹著鬼王!
鬼王向來不喜歡與人親近,對女人更是保持在三步以上距離,何時見過他心情愉悅的和女人站在一起過,更遑論是現(xiàn)在這樣貼得毫無縫隙的樣子……
沐契剛和白靳顏相視一眼,在彼此眼裡找到同等的震驚。
他們……沒看錯?
眨了眨眼,沐契剛輕咳一聲,率先出聲,看見鬼王此時虛弱的樣子,猜想一定是因爲內傷的關係,才勉強屈就於一個女人的肩頭上。
一定是這樣子的沒錯!
於是,他很體貼的伸出手:“多謝這位姑娘相救,還是我來扶鬼王回去吧。”
冉冉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背上多了個人,走起路來也是有,“壓力”的。
她自然樂意於把人交出去,可是……
“不用了,她揹我回去就行。”
背上的鬼王卻搖了搖手,這一搖,也讓沐契剛和白靳顏注意到鎖在他與冉冉之間的那條鐵鎖。
白靳顏握起來一瞧,臉色霍然大變。
“這是百年寒鑄鐵。”
鬼王點了點頭,表情倒不見得有白靳顔的凝重,反而還有些輕鬆,倒顯得很奇怪。
白靳顏奇怪的瞥了他一眼,猜不透鬼王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百年寒鑄鐵可不是兒戲,傳說中如果套上它,就只能等斷了手才能離開它,否則就算你的骨頭縮得越細,它會鑄得越緊……
鬼王怎麼還笑得出來?
“先回去再說。”沐契剛一雙濃眉擰得緊緊的,雙眸也是定在那鐵鎖上,顯然對百年寒鑄鐵的傳說也有相當?shù)牟t解:“鬼王,還是由我揹你回去吧,這位姑娘的話,就讓她在旁邊跟著,只要沒有離得太遠,應該不會扯痛你們。”沐契剛微蹲下身子,恭敬的等鬼王趴上去。
“不需要,我的女人強壯得很,這點小事難不倒她。”鬼王的雙手動了,卻是圈住了冉冉的脖子。
他話說得順溜,動作做得理所當然,卻不知他的一言一舉叫沐契剛他們有多震驚。
他們瞬間石化了。
白靳顏更是掏了掏耳朵,神情也是非常不可思議地,鬼王說,這個女人是他的女人?
怎麼可能,這種話怎麼可能會由冷情的鬼王說出來,根本就是笑話嘛。
可是,沒有人笑得出來。
因爲鬼王趴在一個女人身上真的,因爲他主動親近人家也是真的!
“下去,你重死了,既然你的下屬來接你了,就不要煩我。”
冉冉拒絕的動了動腰,企圖把後背上的人頂走,可是動著頂著,她的後腰卻感覺到一團熱焰……那是……她抽了抽眉頭,拳頭握得
緊緊的。
鬼、王!
現(xiàn)在是什麼地點什麼狀況,他竟然還……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動物。
突然,她微微一怔,這個狀況和上次在帝都皇宮時,她與鳳墨離相貼近時的感覺好像……這種感覺……莫不是……
她霍然轉過頭,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左手伸出用力一揭……金色的面具發(fā)出華麗的光芒,鬼王的臉赤果的顯現(xiàn)了出來——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氣,尤其沐契剛和白靳顏的反應最大,一人一手的便往冉冉的脖子扣了過去。
只是,他們的動作快,冉冉閃得更快,她的頭往前一傾,埋進了鬼王的懷裡。
沐契剛和白靳顏的手落了空,交握到了一起。
他們的眼底同時掠過一抹詫異。
這個女人好敏銳的洞悉能力,好快的瞬間反應,好果斷的反應動作,竟然這麼輕易的便躲過了他倆同時伸出的手。
冉冉撐離鬼王的身體,冷冷地擡起頭來,陽光下,但見鬼王的雙眸閃動著不悅,而他的臉……不是鳳墨離。
冉冉斂了斂眉,鬼王的臉足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面目全非。
他的臉,像是受到極重的燒傷,又紅又皺,還有幾顆汽泡般的東西。
那根本就像是一片有山石,有地坑的荒地一般,這麼看上去,是醜陋的。
嘉艾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看著。
沐契剛與白靳顏相視一眼,他們以爲看到鬼王的臉時,這個女人,如果還是正常的一般女人,就該扯喉大叫的,畢竟鬼王的臉看上去的確很可怕。
可是,她很平靜,淡定到讓人刮目相看。而事實上也確是如此,因爲他們無法預料得到,鬼王的下一步動作。
是喜?是怒?
只見他就這麼冷冷地與穆冉冉對視著,直到……冉冉冷哼一聲,淡然的將鬼王的面具掛了回去。
那姿態(tài),那神情……好像什麼也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不僅是沐契剛與白靳顏,就連鬼王也都有些意外。
“你,揹他回去。”冉冉瞟了沐契剛一眼,淡然的命令著。
沐契剛看向了白靳顏,白靳顏則看向了鬼王……他臉上的面具因爲冉冉的隨手,而有些歪,看上去還有三分之一的臉露在外面,而撐住那個面具的,則是他高聳的鼻尖。
只見鬼王閉起了一雙眼,伸手將那面具掛,“工整”,聲音回覆以往的霸道。
“女人,自己的男人自己背。”說罷,他霸道的扯過冉冉的肩頭,又趴了上去。
冉冉聳了聳肩,只是想把人給抖走,可是他牢如520,甩都甩不掉。
沐契剛與白靳顏錯愕而又茫然地跟在他們的身後……這什麼跟什麼?
爲什麼,他們老有種處於狀況外的感覺?
冉冉在白靳顏的領路下,在沐契剛的幫助,揹著鬼王繞過了很多奇怪的山路,彎彎沿沿的,如走迷宮,攀過懸崖峭壁,一路往深谷裡鑽,最終抵達了鬼王的居所。
一個怪異的山谷底。
谷底有一個入口,入口處有兩名把守
的人,當看見他們到來時,恭敬的低下了身子。
冉冉自然不會傻到以爲這是什麼迎賓禮,也很清楚讓他們致敬的對象,自然是鬼王。
只是她有些訝異,那些囂張的一個男人,會住在這麼隱晦的居所,如非是他幹過很多壞事,需要黑窩點,就是他這人……其實身藏不露。
穿過入口後,沿途上還遇到很多人,那些人外形都打扮得很怪異,甚至可以用陰陽怪氣來說,行爲舉止也不似一般人。
有人衣著襤褸,有人匍地而睡,有些掛在樹上,有人則在種花……奇奇怪怪的現(xiàn)象。
只是有一點,當看他們看見鬼王時,無論是什麼狀態(tài)的,全都悠然站立,施了個簡單卻絕對尊敬的禮。
這些人都是放蕩不羈的,我行我素,隨便得近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可是對待鬼王,他們竟如此的有禮……
莫不是這些人全都是他的下屬?
見鬼王是在沐契剛的攙扶下走進,他們眼底的擔憂是無庸置疑的,這些人都是忠心追隨他的人。
所以對於他此時的虛弱樣子,纔會表現(xiàn)得那麼的擔心。
“怎麼了,他的內傷又發(fā)作了嗎?”
倏然,一個白衣老人走了過來,拖起鬼王的手,像是要替他把脈。
金屬的聲音響起,連著冉冉與鬼王之間的鐵鎖拉直了。
老人一駭:“百年寒鑄鐵!”
這一聲驚呼,將附近的人全都喊了過來,他們表情凝重地看著那鐵鎖,其中一人看到了連著鐵鎖另一邊的冉冉時,無情地說道。
“砍了這個女人的手,鬼王就自由了。”
那樣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嚇傻的,因爲依然雙目炯然,而且透著一股銳氣。
“你滿意了?”
鬼王的聲音很輕,很冷淡,眼神也不再是張狂的,而變得有些深詭,也有抹嘲諷。
一時間,空氣中有些僵凝,鬼王制造出來的緊繃氣氛。
沐契剛與白靳顏不禁都拉緊了神經(jīng),顯得有些緊張。
這話一出口,不僅沒有人反對,更甚者他們還都露出兇神惡煞的眼神來,有人甚至舉起手中的大刀,大叫道。
“我這裡正好有把刀。”
人羣裡炸開了,似乎真的就要執(zhí)行這項提議。
一個矮個子的男人捉住了冉冉的手腕,大聲呼喝:“這邊抓穩(wěn)了,你下刀,動作麻利點,讓姑娘少受點折磨。”
拿刀的是個瘦竹竿,他高舉的菜刀看起來特別亮眼,只見他擠出人羣,架勢倒和菜市場宰魚的很相像,對準了冉冉的手腕就要往下剁。
冉冉自然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剛瞇眼要有所反抗之時,她的身子突然被人扯住,下一秒栽進一寬厚的懷裡。
她微微的一怔,擡起臉來,但見鬼王的雙眼很嚴肅,語氣卻是淡然的。
“她是我的女人!”
輕輕一句話,勝過無數(shù),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他們傻傻地看著被鬼王攬進懷裡的女人,向來不近女色的鬼王說那是她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