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監(jiān)斬官看見藍(lán)蝶手中的一塊牌時,震驚得口吃了起來,他詫異的看著一臉冷然的藍(lán)蝶。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有這個東西?”
“你不需要知道我算什么東西,只要明白這東西代表什么就夠了。”藍(lán)碟將那牌收回懷里,聲音沉了幾分,卻帶著淡淡的威嚴(yán):“你該知道怎么做了。”
監(jiān)斬官雙肩一抖,狐疑的望了眼藍(lán)蝶之后,有些意想不到的進(jìn)了天牢。
藍(lán)蝶并沒有跟著進(jìn)去,而是回到了他們所住的宮殿。
穆白……沒事了。
她一路回到了皇后的房里,國師還昏倒在原地,她站在床頭邊,看著床塌上皇后沒有血色的臉,再看看地上的國師……
心情,五味雜陳。
為了這個男人,她迷失了自己,一心只想得到他的愛,甚至為了得到他而不惜去傷害別人。
值得嗎?
穆白曾經(jīng)說過,愛是靠爭取來的,而不是傷害別人奪得,因為就算能奪人奪情,卻永遠(yuǎn)都奪不到心。
皇后死了,于晏就能愛上自己了嗎?
對于過去所做,她突然有些迷芒,而又有些疲憊。
把穆白牽扯進(jìn)危險當(dāng)中……這個曾經(jīng)她有那么一剎那想利用的人,此時此刻卻覺得對他,更多的是愧疚。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在她的腦海里,愈見清晰了起來?
藍(lán)蝶沒有去管于晏的安危,失魂落魄而又茫然的任其倒昏在冰涼的地上。
這是過去的她,不會做的事。
冉冉自由了。
因為蝶,一個藝妓?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看清楚了嗎?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為什么監(jiān)斬官看見那東西,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來?”
整個要斬頭的過程,只有冉冉和鳳墨離是在演戲,其余的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做自己的事,包括國師下的令。
冉冉又一次的利用了人的心理,設(shè)計了這一出激怒國師,從而問斬,引藍(lán)蝶出手的好戲。
鳳墨離想,這個女人的腸子,一定打了很多結(jié),否則怎么總有這么多費周折的拐彎計謀:“不會錯的,是金牌。”
鳳墨離給出肯定的答案:“圣女國的金牌。”
她低下了頭,是金牌的話,就說明藍(lán)蝶的身份更不簡單了,普天之下,有哪幾個人才能得到一塊御賜金牌。
金牌,只有皇帝能授予于人。
是皇帝最親最信任的人才能擁有。
有了它,在后宮做任何事都是暢通無恥的。
就某個意義來說,金牌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
所以要殺皇后的人,是皇帝。
冉冉與鳳墨離相視一眼,兩人在彼此眼里找到了同樣的猜想:“我們回去吧,既然我的命安全無恙,國師也不用死了。”
她倒是說得理所當(dāng)然,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好像國師活該倒霉就得被人戲耍一番。
鳳墨離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的背影,她的周身像渡著一層冷情般,似冰又似水,打得碎穿得透,卻是沒有實心的。
要說這樣的女人,真的只能撿回家當(dāng)自己的軍師,要是給敵人搶了去,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他早早的便有這種覺悟。
所以甘愿在她的身上,浪費這么長的時間。
兩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大殿里,第一件事當(dāng)然是去救醒國師。
其實,國師并非中毒,不過是被鳳離墨離點了昏睡罷了。
只要讓他聞一下刺鼻的東西,便能醒過來。
“你……你怎么在這里,本國師已經(jīng)下令處死你。”當(dāng)國師張開雙眼,頭一張入目的臉,自然是救他的冉冉。
“國師先別急著動氣,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有原因的。”冉冉攔下了國師伸出來的指責(zé)指頭:“我對你那顆腦袋已經(jīng)很失望了,也不指望你能自己猜透前因后果,但起碼你現(xiàn)在必須得先閉嘴聽我說。”
堂堂一介國師哪堪被人這樣告斥,國師臉色兀變,難看至極。
國師并非治國良才,他的情緒起伏太快,怒火騰升急如閃電,雙目欲瞠,迸出森然殺氣。
這些過多外在的情緒反應(yīng),在冉冉眼里,不過是小兒科罷了,往往那種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臉上的人,才是最好對付的人。
她冷然說道:“為了你自己好,最好從現(xiàn)在開始就聽我的話,否則……你知道你先前曾被人暗算了嗎?”
聽她這么一說,國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地上,他起身,下意識的先看了眼床上的皇后。
“不用擔(dān)心,她不會有事的。”
國師猛轉(zhuǎn)過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冉冉冷哼一聲,虧得他還能坐上國師之位,連這么簡單的白話都聽不懂,那么她就說得更直接一些吧。
“她死不了,但你就不一定了。”
國師一怔,雙眸瞪向冉冉:“你詛咒本國師。”
這樣的怒瞪,嘉艾在國師身上已經(jīng)收到很多,多到已經(jīng)免疫,甚至是直接無視了:“你還是沒聽明白我的話,現(xiàn)在有人想對你不利。”
“你下令誅殺我時,有人對你下了毒,瞧,這就是毒針。”她煞有其事的翻開帕子,白色錦帕上橫放著一根未足毫米的細(xì)針。
“當(dāng)時如果不是因你情緒激動,動作過大因而幸運的躲開要害,否則這毒針要是對準(zhǔn)了血管進(jìn)去,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鳳墨離揚了揚眉,她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是越見高竿了,就連,“證據(jù)”都準(zhǔn)備好了。
國師哪有不信的道理。
“好在我這個智障的表哥鳳公子反應(yīng)極快,先一步阻止了監(jiān)斬官,否則你就我給我陪葬了。”冉冉冷漠一笑,那一笑似是看透生死,又似是看透于晏的膽小。
生死跟前,又有幾個人能像她那般從容淡定呢,鳳墨離的雙目緊緊的鎖在她的身上,那叫一個恨吶!
“有人想殺我?”國師難以置信。
冉冉輕哼一聲,順了順唇上的八字胡:“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先透露了風(fēng)聲,免得惹惱了兇手,節(jié)外生枝。”
國師微抽口氣,疑神疑鬼的東看西瞧,聽得冉冉用平靜的語氣說
道。
“國師,你得淡定,今晚發(fā)生的一切最好不要再與別人提起,眼下最重要的是抓到兇手。”
她翻開被褥,替皇后一把脈,露出滿意的神色:“皇后的病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再過不了多久便能清醒。”
國師一愣,看著,“他”自信的樣子,有些懷疑。
“你這是在耍本國師嗎?一會兒說病危,一會兒說好轉(zhuǎn)的,到底本國師該相信你哪句話。”
“你相信我就夠了。”冉冉冷冷地說。
國師懷然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吱聲,直到良久之后才閉了閉眼:“我知道了。”終究沒有什么能比他的命更重要。
國師離開后,鳳墨離倚在一傍的墻上:“你不怕藍(lán)蝶會告訴他?”
冉冉搖了搖頭,對一件事相當(dāng)篤定:“藍(lán)蝶出手,救的不只是國師,還有她的恩人。”
也就是,“穆白”
“女人,以后不準(zhǔn)讓我聽到我是你智障表哥的話!”
冉冉斜視了他一眼:“好,下次我會澄清,你的智障已經(jīng)好了……”
鳳墨離,閉嘴。真的不知道面對這個女人,究竟還能用什么樣的方式征服。
她敢如此篤定,并非沒有根據(jù)。
這些時日來,藍(lán)蝶總會不由自主的看著自己,那種眼神,有著淡淡的欽慕。
也許那并非藍(lán)蝶自愿,但她受,“穆白”影響,卻是一肯定的。
所以,為了穆白的安全著想,她斷不可能去與國師告狀。
“你還真是人肚子里的蛔蟲,什么事都逃不過你那雙睿智的雙眼。”鳳墨離笑了笑:“那么你知道本皇子又在想什么?”
“無聊的事。”不客氣的直接截斷兩人的這個話題,松了松筋骨,率先走出了皇后的房間:“是時候讓蘭青出來了,齊眉那丫頭不知道得手沒有……”
鳳墨離皺了皺眉:“什么?”
“蘭青。”
就在冉冉睡得正香之時,金碧的大殿內(nèi)卻響起一片哀號聲。
為首的還是堂堂圣女國的副將軍。
“國師,請國師為臣等作主啊,臣等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副將整個人是趴著的,聲音里充滿了苦楚,當(dāng)他抬起頭來時,國師一駭。
“副將,你的臉色為什么這么奇怪?”
只見副將面色如蠟黃,印堂泛著鐵青,雙目渾濁不堪,臉色蒼白無比,最詭異的是他的嘴角,竟還有一處像被什么尖牙動物戳傷的痕跡。
“你嘴角怎么回事?”國師拉下臉:“圣姑恩寵你們是為國效力,你看看你自己,搞出這一身狼狽來,是想我圣女國直接拱手讓人嗎?”
副將軍下意識的撫上嘴角:“國師,圣姑根本沒有什么神力,她只會毀了臣等啊。”
他轉(zhuǎn)過頭對著眾將士說:“你們?nèi)及杨^抬起來。”
一聲令下,眾人皆是抬起臉面,赫然是一張張與副將同樣情況的青黃臉。
國師微驚,目露疑慮:“這是怎么回事,你們都同圣姑在一起過的?”
眾人點了點頭,由副將軍作代表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