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駒衛點點頭。
幾天后,時間進入酉時,天空已經黑了,黃駒衛和趙鯉乘坐一輛馬車,朝著城外奔跑。
隨著時間的流逝,馬車距離目標地點越來越近,只要半個時辰就到達朱府,但是,黃駒衛一路上買東西,耽誤了很多時間。
戌時一刻來臨,馬車奔跑在往天飛沙的道路。
到了一間茅草房,趙鯉說道:“太顛了,我需要休息一下?!闭f著,趙鯉掀開簾子站出來,被黃駒衛扶著走下馬車,進入空蕩蕩的茅草房。
黃駒衛抬頭看著天空,烏云密布起來,開始擔心刮風下雨。
一刻鐘左右。
“來了!”趙鯉整理了襖裙,從茅草房里面出來,“我們快點趕路吧?!?
“知道了?!?
“公子,我們要不要走過去?”
“樂意奉陪。”
由于黃駒衛喜歡浪漫,當然不能錯過獨處的時間,尤其在黑燈瞎火的大路上面。走在彎彎曲曲的路面,根本望不到盡頭,黃駒衛和趙鯉心里也不著急。大概半刻鐘以后,來到了寬闊的地界,遠處有一個亮點。
“嗯!”趙鯉停止前進的腳步,望著漸漸明朗的宅子。
“你在看什么?”
“那個宅子……是不是正在燃燒?”趙鯉指向火光通明的方向。
黃駒衛一臉疑惑,隨著趙鯉手指的地方看去,觀察的時候根本不敢眨眼,突然大風刮起來,紅色火焰燒得更快。
“是的?!秉S駒衛點了點頭,“那不是你女兄的家嗎?”
“怎么可能!”趙鯉不敢相信的轉過身,“公子,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一定走錯路了。”
黃駒衛想了一下,直接的點點頭,也許是天黑的情況,分不清楚路面很正常。
“快點上馬車?!?
“不對,半個月我來的時候,的確走這條路,怎么會不是這里呢?”黃駒衛對自己的判斷很懷疑。
“你想過去看看嗎?”
“好啊。”黃駒衛高興的笑起來,無意間瞟了一眼,火勢里面有一個人影,“小鯉,那個是不是孩子?”
“什么?”
“你看?!秉S駒衛把趙鯉牽下馬車。
趙鯉看了看前方,突然大聲喊道:“確實是一個孩子,快點去救他。”
黃駒衛原本沒有必要冒險,但是要在心上人面前逞能,那將會讓趙鯉另眼相看,想想就很開心。
趙鯉說道:“愣著干嘛呀!”
黃駒衛一邊跑向宅子,一邊找出火勢小的地方,這樣能鉆進去,然后看見比較矮的一面墻,并沒有被燒到。
“沖進去救人??!”趙鯉催促的時候,看見跺腳,情緒變得非常著急。
“你不要過來!”黃駒衛已經來到墻壁前面,停下腳步喊道。
“那個人影……真的是小孩子……你趕快救下他?!壁w鯉著急道。
黃駒衛從沒有被燒到的墻面翻進去,石桌底下趴著一個男孩,靠近一看,原來是趙鯉女兄的令郎。雖然臉蛋烏漆抹黑,但是穿著衣袍很新,那是黃駒衛接受委托以后,登門拜訪的時候,隨手買的一件,也就是半個月前。
由于著急的心情,黃駒衛忘記男孩名字,迅速地抱出去。后來,黃駒衛和趙鯉帶著男孩去衙門報案,氣喘吁吁的跪在堂內。
等到衙門派人去朱府,房子被燒得精光,躺著兩具嬌小的骨髓。因為天亮的緣故,引來村民圍觀,給調查帶來了不少的阻礙。
東廠得到消息以后,王雄吠帶領十名錦衣衛趕到了衙門,看見朱小將睡在地面,只是墊著一塊布,頭箍燒焦了半條,身上臟兮兮的。然而身邊跪著男女,經過了解之后,才知道那是目擊者黃駒衛和趙鯉。
“你們特意去拜訪朱府,半路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陌生人?或者在案發現場,有沒有看見縱火犯?”王雄吠坐在高椅上面,非常嚴肅的問道。
“兩者都沒有?!壁w鯉回答著。
“但是……”黃駒衛正在猶豫。
王雄吠拍了一下案板。
黃駒衛嚇得渾身發抖,急急忙忙陳述:“趙氏有情夫,這個人經常往朱府跑,我說的對不對?”講完,黃駒衛看了一眼趙鯉,露出征求的表情。
趙鯉點點頭。
“豬肉鋪的老板嗎?”王雄吠問道。
“我上次看見他急了忙慌的從宅子里面跑出來,名字?我并不知道。”黃駒衛補充自己遇見的事情。
“趙圳!是他嗎?”王雄吠睜大眼睛問道。
“我想是的”黃駒衛說道。
因為非常確定的口語,引來趙鯉驚訝不已,抬起頭深情的望著。
“誣陷他人可是重罪,你敢肯定嗎?”王雄吠嚇唬道。
“我是京師的一名畫家,當然從很多顧客嘴里知道,他家豬肉賣的便宜。還有半個月前,我親自到朱府走一趟?!?
王雄吠和縣令四眼相對,感覺不是謊話,然后王雄吠追問道:“還記得其他發現嗎?”
“上次我遇見的那個男子,如果讓我再見一面,肯定聞出他身上的臭味?!?
“什么臭味?”王雄吠眼睛一亮,想要弄清楚的味道。
“我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一股股豬肉臭掉的味道?!?
趙鯉看見黃駒衛對答如流,意料之中感到很奇怪。在心里有了很多的活動。認識那么多年,黃駒衛可是膽小怕事的人,經常被顧客少錢,就夾著尾巴退到墻角。有時候,還來到青樓找趙鯉訴苦,哭得像一個女子。
“你認為趙圳是縱火犯,對嗎?”
“是的?!秉S駒衛點點頭。
王雄吠對著一名錦衣衛喊道:“快點把趙圳抓來!”
站在前面的錦衣衛雙手疊在一起,欠身以后,帶著兩個人快速的跑出衙門。
“另外,我想讓你們看一件東西?!蓖跤⒎湍闷鸢赴迳厦娴囊粭l紗巾,“這是衙門搜到的,就掉落在后院,才被燒毀一角。認識嗎?”
師爺站了起來,接過王雄吠手中的紗巾,走到黃駒衛和趙鯉前面,只是繡著紅色的五朵花瓣,就在右下角,沒有其他圖案。
“這不是我的東西?!壁w鯉趕緊回答。
黃駒衛看了一眼紗巾,雖然繡得栩栩如生,但是很陌生,所以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豬肉鋪,坐著太司懿和無名,站在案板旁邊的是趙圳。
“您的腳腕怎么受傷了?”太司懿觀察的非常入微,立馬問道。
趙圳嘴角抽搐了一下,右手慢慢的靠向砍刀。
“快點回答,前兩天您的腳好好的,今天怎么了呢?”無名用大拇指推了一下劍柄。
“不小心摔倒?!?
“的確是。不過,您這豬肉鋪沒有樓梯,而且門檻也不高,怎么會絆住呢?”
“開門太急了?!壁w圳笑道。
“一個月以來,您的生意不好嗎?”太司懿問道。
“很好啊?!壁w圳把自己心虛的眼神投向別處。
“難道我的判斷出現錯誤了嗎?”太司懿滿臉疑惑不解,看了一眼無名:“你應該聞到臭味吧。”
無名點了點頭。
“哦,神探,我忘記把這些豬肉放進地窖了?!壁w圳說道。
“即使用冰塊保存,這么炎熱的天氣只能存放一個時辰,您覺得還會新鮮嗎?”
“大概……還可以吧。”
“荒謬!”太司懿大聲道。
就在這個時候,臉蛋精致的錦衣衛新人來了,身后跟著兩個人。
趙圳看到錦衣衛們,兩腿發軟,用粗壯的手臂支撐著身體,暫且沒有倒在地面。
臉蛋精致的錦衣衛目不轉睛盯著趙圳,敞開嗓門的問道:“您和趙氏是不是經常在一起,然后通奸吧?”
“我……”趙圳還沒有說完,就倒坐在地上,咣當的一聲,掉落的砍刀差點切掉手指。
“哎!”無名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趙圳,“賣豬肉還想娶美人,真是無藥可救?!?
臉蛋精致的錦衣衛并不理會話題,用力的拎起趙圳,朝著門口外推去。
半個時辰以后,趙圳走進偌大的衙門,左邊站著一群身穿黑色衣袍的衙役,領邊紅色,姿態非常挺拔。右邊是黃色飛魚服的錦衣衛,繡春刀在手里,站的身姿非常威嚴。高椅之上,坐著半個月前遇見的王雄吠,眼睛滿是怒火。師爺旁邊坐著一位縣令,穿了深藍色的衣袍,看上去可憐巴巴。
“昨天晚上您在哪里?”王雄吠問道。
聲音非常的洪亮,嚇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我在……”趙圳因為緊張,變得吞吞吐吐,根本回答不出問題。
“有人都聞到您身上的臭味了,還不從實招來!”王雄吠舉起手揮了揮,表示的確有豬肉臭的味道。
“請大人恕罪!”趙圳俯身磕頭。
“您是不是去了朱府?”王雄吠換了一種問題,語氣依然霸氣。
“去了?!壁w圳說道。
跟過來看熱鬧的太司懿,正在人群中嘆了口氣,認為罪名已經成立。
“殺人放火可是要砍腦袋的,您不知道嗎?”王雄吠火冒三丈的站起來,想把木桶里面的斬令牌丟下去。
“不要沖動,我們還沒有審訊完呢!”精致臉蛋的錦衣衛上前一步。
王雄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問道:“趙圳,您是不是掉了一條紗巾?”
“沒有?!?
“厄?”
“我一個大男子買那種東西干嘛!”王雄吠抬起頭,連忙回答道。
“也是?!蓖跣鄯涂戳艘谎垡呀浄旁诎赴迳厦娴募喗恚澳搅酥旄螅遣皇欠帕艘话鸦??”
趙圳使勁的在地上磕頭,前額紅彤彤,仍然忍著疼痛。
“如果您沒有殺人放火……”王雄吠思考了一下,“那您昨天晚上去做什么?”
“幽會?!?
“通奸就通奸吧,說的那么好聽!”王雄吠露出厭惡的表情。
“這……對了,我還看見了一個人?!?
“您確定嗎?”
趙圳非常用力的點點頭。
所有人看見趙圳求生欲極強的樣子,快要忍不住笑出來。
“那么我就有一個疑惑!”王雄吠興趣勃然的問道:“您看見的那個人是男是女呢?”
趙圳愣了一下神,正在努力的回憶。
“您真的很配合調查。”王雄吠說出欣慰的語句,“想好了告訴我!在此之前,您一個人去朱府嗎?”
“是的,一路上我沒有乘坐馬車?!?
“如果您說的是事實,朱府又那么遠,在幾個時辰里面,只有您有機會動手?!?
趙圳一驚,抬起頭來大喊大叫:“我沒有,大人一定要明查,我只是去偷情而已,怎么會把自己的心上人殺死呢!”
“那么,您到底有沒有看見其他人?”
“對了,半個月前,住在京師的畫家去了朱府,怎么沒有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