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聽到黃駒衛嘆氣聲,夏原吉確定黃駒衛知道內幕,這纔開口:“說一下,你到底掌握多少信息?”
“很好挖的,就是從無名和張青那裡?!?
“這兩個人……”夏原吉臉色一沉,滿是疑惑不解的表情,“你突然透露他的住宅,沒有受到警告嗎?”
“不會。反正我躲著走,這樣就不會碰見。你說我做的對嗎?”
“一半。對了,萬一碰到了呢?你應該怎麼解釋?”
“無所畏懼,只要他殺死我,確認了兇手,因爲少一個人知道他的秘密,就會會得安全?!?
“你有沒有提起過的存在?”
“沒有,你爲什麼突然消失不見?這讓我很擔心?!?
“換一個地方重新生活。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不想重蹈覆轍?!毕脑榱艘谎鄄桊^外面,陽光燦爛,“根據你的說法,無名是白衣男子,張青是紙上的少女,對嗎?”
“當然??墒俏覜]有辦法摘下無名的面紗,很難當面認證,所以我一忍再忍到了現在?!秉S駒衛說道。
夏原吉點點頭:“做得好,幸虧你沒有打草驚蛇。如果你被無名發現懷疑他是白衣男子的事情,說不定見到了閻王。”
“有可能?!?
“在我搬家之後,聽說這半年,即使是玖局也沒有抓住你,到底躲在哪裡?”
“就是城外,我不敢逃到天涯海角,因爲還有人在等著?!?
“其實我們都很自私。雖然不相信身邊的人,但是重要時刻,都會衝出去擋刀?!?
“你還沒有忘記她嗎?”黃駒衛問道。
“說的容易做的難。她並不是腦海的記憶,就會忘得一乾二淨。最近我一直在反思,到底要不要回來,畢竟她在等待。”
“是嗎?我怎麼聽說是白衣男子,手持大刀行俠仗義。而不是你,每天拿著毛筆寫詩歌?!?
“張青只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傆幸惶鞎珌殉鰜?,只怕她沒有辦法接受,畢竟差距太大。”
“看來她看見白衣男子了。”
“我什麼時候見過她?不對吧,我一直在竹林裡面,並沒有出門?!?
“她說你拿著大刀去行俠仗義,救下無數被鞭打的猴子,由於輕功很好,所以追不上你的腳步。”
“想不通,讓我整理一下思緒。你說她遇到的是行俠仗義的白衣男子,而不是我這個舞文弄墨的書生,但是她和我通過寫信,並且一直在等著我,怎麼感覺有人在利用這點呢?”
“我不知道,或許你說的對?!秉S駒衛微微一笑,“可以往這方面思考。”
夏原吉點點頭,把目光投在黃駒衛身上:“如果畫像中的少女是張青,你隱瞞做什麼?”
“因爲我不想任何人受到傷害?!?
“這個說法……好吧。半年來,張青過得怎麼樣?”
“好啊。如今在美容酒樓做勞工,可以養活自己,暫時不用東躲西藏的。但是,我感覺到她的不開心,一直在提心吊膽。”
夏原吉沉思一會兒:“好奇怪,上次我去,陳美容說她不在?!?
“?。磕鞘悄闾煺?,張青不在那裡能去哪裡?”
“是嗎?反正我把信交給陳美容,就離開酒樓裡面。”
“說明你沒有留一個心眼。對了,爲什麼要搬家呢?”
“我想換一個環境?!毕脑惶潇o的模樣,好像是害怕說出來,“無論畫像中的少女是不是張青,我都忘不了。但是,我會學著剋制一點,使自己不再那麼衝動。”
“做得好。唉,你知道無名是個怎麼樣的人嗎?”
“不太清楚,都說他是行俠仗義的大俠?!?
“這個傳言早在江湖上,無名的確幹過很多好事?!?
“原來傳言是真的。”夏原吉露出相信的表情。
“我只是不知道他的真實故事,比如十歲以前,爲什麼被戲院的班主收留?”
“你是說,無名是孤兒嗎?”
“嗯。因爲戴著面紗,我很想知道他是一個怎麼模樣的男子?”
“看見了?”
“一點機會也不給?!?
夏原吉笑了一下:“我也想很弄清楚他的用意,爲什麼要我回信?”
“這件事情我聽你說過,他是主動來找你,然後你和張青通信,並且愛上彼此?!?
“是的,對於這個舉動,你有什麼看法嗎?”
“應該想要拒絕張青,所以找你來代筆,沒想到事情發生不可扭轉的局面。”
“嗯,我也是這麼認爲。在我還沒有報官之前,一直思考這個問題,爲什麼他不親自回拒?”
“我……”
“你是說他想利用我嗎?”
黃駒衛並沒有回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認爲你的懷疑非常有道理?!毕脑^續說,“可是,我只是一個書生,除了舞文弄墨並沒有什麼特長,碰到習武之人自動繞著走?!?
“我也一樣?!?
“沒有神探在這裡,這些問題根本解決不了,我們太笨了。”
“是啊,被別人耍的團團轉?!秉S駒衛吐了一口氣,“女人被搶,而且被通緝,甚至無家可歸。”
“對了,趙鯉的肚子……?!?
“哦?!秉S駒衛看向樓梯間,“放心啦,不是我的,這樣不會惹來麻煩?!?
“我想也是。”夏原吉笑容滿面的說道。
“怎麼了?”
夏原吉把茶杯拿在手中,搖了一下,並沒有喝掉就說道:“兄臺,我知道你的人品,可是趙鯉……爲什麼嫁給李一烽?”
“因爲他是李氏家族的希望,有錢又有勢?!?
“這是從你的角度來看待,我有不同的說法,趙鯉應該想找到一個能夠託付終身的男子?!?
“什麼?難道我不配嗎?”
“沒有這個意思!”夏原吉避開黃駒衛質疑的眼神,“她心中肯定有你的?!?
黃駒衛早已不在乎已經沒有結果的話語,自動冷靜下來,然後說道:“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乾脆忘記一切吧?!?
“你的語氣好像對她死心了,是嗎?”
“嗯?!秉S駒衛點點頭,“如果再不忘記,等到碰見她的時候,又有種莫名的非分之想?!?
“是嗎?我肯定相信你的爲人,啊!對了,你覺得趙鯉喜歡他嗎?”
“李一烽還是李沓子,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秉S駒衛看了一眼茶杯,已經見底。
“我覺得李一烽人不錯。”
“什麼?”
“他做的事情有目共睹,敢跟叔父搶女人,爲了朝廷鞠躬盡瘁,不懼怕沈萬三的反對,力薦太司懿去應天府破案。”
黃駒衛越聽越氣,等到經過大腦思考之後,只是輕笑了一下:“說得對?!?
“我並不是說你一事無成,然而,你目前放棄了畫家的身份,一直沉浸在悲傷,怎麼能幹出一番大事業呢!”
看到夏原吉嚴肅的表情,黃駒衛非常心虛的低下腦袋。
“我只是在度假,你想我做什麼?”黃駒衛問道。
“如果我把你推薦給太學?你會去嗎?”
“不要開玩笑,那個是國立最高學府,沒有真實真才實學的人不能進去。”
“我知道?!?
“再者說了,我可不想再苦讀寒窗十年,還是算了吧!”
“不是讓你去當學生。太學缺少一個畫師,只要在夫子們面前展示精湛的畫工,就會被錄取?!?
“真的有機會嗎?”
“兄臺,我已經跟太學打過招呼,你隨時可以過去?!?
“這個……”黃駒衛突然沉默不語。
“這可是絕好的機會。還有,到了太學之後,一定要誠誠懇懇的教畫,千萬別由著自己的性子。要是按照我的說法去做,我們可能會在中書省相遇?!?
“不會的,那比太學更加難進。”
“別忘了,我是過來人?!?
“你是聰明類型的,我是愚笨,絕對不可能在一起報效朝廷。對了,你用多少時間進入中書???”
“一兩年吧!”
“聽說你被皇上選中,是這樣嗎?”
夏原吉點點頭。
黃駒衛羨慕的說道:“真是偶然??!”
“確實有運氣的成分?!毕脑α诵Α?
“可是我沒有?!?
“聽我的,現在朝廷爲了廣納人才,各個地方都設立聚英府邸。然而,太學就是起源點,如果你珍惜這次百年一遇的機會,就不會再流落街頭。”
“說的好像我沒有本事一樣!”黃駒衛苦笑了一下。
夏原吉問道:“不願意嗎?”
“我在思考?!?
“好?!毕脑闷鸩鑹?,往杯子倒滿水,然後抿了一口:“我知道你不想離開京師,就是因爲趙鯉,要是你有能力保護她,還會擔心這個問題嗎?”
“是啊,我爲什麼沒想到這一點?!?
“都不用守護在身邊,再次把她搶過來?!?
“你知道我去找她了?”黃駒衛問道。
夏原吉點點頭:“你臉那麼黑,肯定不是曬的,應該是墨水塗太多,還在散發著酸氣?!?
“厲害。但是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去探望,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夏原吉無奈的搖搖頭:“那你覺得她過得怎麼樣?”
“很滿足。半年前,她嫁人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後來才知道?!?
“我們都一樣?!毕脑⑽⑿χ?,“你都跟她說些什麼?”
“嘮家常唄,但是我發現一個問題,她越來越安逸,偶爾問起關於我的話題。”
“還有嗎?”
“幸好我打扮成乞丐,要不然暴露自己開心的臉色,其實吧,她也在懷疑我是不是本人?!秉S駒衛大笑起來。
“可是。”夏原吉說道:“她不是沒有看出來嘛!這就說明把你漸漸的淡忘?!?
“不可能!”黃駒衛換來生氣的表情,拍打桌面,“她不是輕易忘記感情的女子。”
“希望如此,也許我對她不太瞭解,但是你對她的愛慕之情,我倒是瞭如指掌?!?
“光你一個人不行的。”
“我知道你想讓她知道,可是,她已經貴爲**。你再這樣糾纏下去,就會受損名譽,懂嗎?”
夏原吉明白,之所以稍微點頭,深吸一口氣,不急不躁的說道:“我想爲她做任何事情。從認識她,再也沒有從我眼前消失過,一直以顧客的身份去消費。但是,我們只是促膝長談,聊一些紅塵以外的事情。”
“只有你有耐心,如果換了別人早就娶回家?!?
“我也想啊。”黃駒衛笑了笑。
夏原吉無意間看向杯子,水面有一片茶葉,還不忘說道:“對了,你知道趙鯉如何變成青樓女子嗎?”
“她只說小時候被拐賣?!?
“拐賣?”
“是的,不過沒看見販賣人口是誰,被麻袋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