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這種生物,天生就是為了坑爹這項偉大而神圣的工程存在的。
一個孩子熊不熊,不是看他/她是不是過年的時候跑親戚家里可著勁兒地作,見什么要什么,拿什么禍害什么。有時候,凡事不用操心,規規矩矩的,也能納入熊孩子之列的。比如,顏神佑。
一聽顏肅之說就要高職入京了,顏神佑整個兒都傻了。對哦,這樣大的功勞扣到腦袋上,不升職簡直沒天理了!
可是……這尼瑪才把家搬到這兒來啊!再往哪兒去找這么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兒啊?歸義這地兒多好啊,地方又大,人又少(……),離京城還遠,剛剛還掀掉了兩個豪強。跟山民的關系得到了初步的改善,哦,還墾荒了,還把自家一千多戶部曲拿來建塢堡了,塢堡都建了一半兒。對了,最要緊的是在這里開了鹽田,還招募訓練了當地幾千士卒……
總之,形勢一片大好。根據地建設得有聲有色,人民幸福指數直線攀升,歸屬感強烈。
現在要搬家?傻子才搬!
顏肅之這個情況,反正明兒上說,功勞全是他的,必須是要記一大功的。從軍功方面說,封侯不難。顏肅之又有背景,在皇帝那里也算是掛了號兒的,稍一運作,就十拿九穩了的。你讓個侯爺繼續當縣令?這畫風明顯不搭啊!
不是說有爵的人就不能做官,這是錯的!有時候,必須官和爵同時有,才是正常的。打個比方,丞相這個職位,一般干這一行的,都必須是侯爵以上。假設一人,水平真的夠了,但是無爵,為了面子上好看,也要給你封個侯——哪怕是意思意思給個食封幾百的鄉侯——就為了搭配。【1】
當年楚豐出鎮,就帶著自己家祖傳的爵位,兼領了刺州、都督軍事等職的。現在的米丞相,身上有的還是個公爵呢。可人家搭呀。
到了顏肅之這里,爵位低了,那肯定是虧了。可一旦封侯了吧,這縣令放在身上,那就顯得怪異了。人家有了爵位,寧愿不當官兒,也要往京里鉆,你這扎根窮鄉僻壤的,這就奇怪了。要說守著鹽場呢,國家允許你經營呀,你這么看著,又是為了什么呢?
顏神佑的冷汗就冒了下來,吭吭哧哧地問顏肅之:“那……若咱們往京里走走門路,阿爹能領湓郡嗎?”縣令做起來不太搭,若是郡守,倒也算湊合了。顏神佑沒敢說領刺史什么的。第一,顏肅之又不是姓虞;第二,顏家又不是什么世家;第三,顏肅之又不是顏家的當家人。簡言之,他勢力不夠。
可是一個郡守,總是可以的吧?
顏神佑期待地望向她爹。
然后就被糊了一臉的惡意。
顏肅之一呲牙:“你以為你是誰啊?想讓你爹做什么官兒,就能做什么官兒?你爹能到歸義縣來,就是燒了高香了!越往上的位置越少,盯的人越多,安排起來就越難,知道不?好地方給你你不要,偏要歸義這個窮鄉僻壤,生怕旁人不知道這里有貓膩呢?調任還算好的了,要是調進京,哼哼。”隨時收拾好包袱準備殺出重圍吧。
顏神佑急了:“這還怪了我了嗎?”
是是是,不怪您,祖宗,您是功臣。這不是大家都發急了嗎?顏肅之一見閨女發急了,連忙舉起手來作投降狀:“祖宗,我這不是找你商議么?”
“哼。”
顏肅之苦笑,他這幾天可忙得夠嗆。先是狂奔幾百里,回來就是處理一系列后續,期間他閨女還豬一樣地睡了兩天,把他又嚇了一回。一連數日,忙得腦子都不夠用了,怎么著也要找個人來商議一下罷?左看右看,最可信的就是閨女了。
顏肅之好聲好氣地道:“不是怪你,沒有你,如今還不知道蹲哪兒說話呢。再說了,這么大動靜,想瞞也瞞不住呀。”
顏神佑嘟著嘴巴,翻個白眼:“要不,趕緊送信到京里,跟阿婆說一說罷。她老人家在京里,情勢比咱們熟。”她腦子也比你好使啊!有些人,哪怕你不喜歡她,也不可能忽視她的存在,在有事情發生的時候,你還得承認,她最讓人安心,還是要找她去。
顏肅之沉吟一陣兒,終于頹下雙肩:“也只得如此了。”說心里話,他雖然承認楚氏先說,
顏神佑摸了摸下巴:“或者,還可以上表,說是防賊……嗯,海賊什么的,據說還有呢。您不把他們都剿了,誓不回還?”
顏肅之伸手彈了閨女腦門兒一下:“這還用你說?我早上表了,只怕朝廷要派員來助戰,又怎么辦?”
“哦,咱沒錢,”顏神佑說得相當順溜,“歸義這么窮,怎么養得起兵嘛!再派兵來,就要征調糧草,太不劃算了。不如阿爹就地征兵?”
顏肅之道:“這個我也想著了,只怕不一定頂用呢。”是呢,未知的要素太多了,以前在京里,楚豐要給他安排個職位,都沒有指明了的,也就是列幾個差不多的職位,看哪個湊巧了就是哪個。如今指定了某一職位非要不可,難度就上升了。
父女倆對看半晌,顏肅之突然“嘿嘿”一笑,把臉一歪:“大不了,我就不走了。”
顏神佑用景仰的目光看著這個無賴,心說,你行的!是啊,封侯了是吧?領了。給官做,不做!就窩在這里了。
顏神佑為這么個簡單粗暴的決定給驚呆了。
既然確定了這么個方針,顏肅之就火速地行動了起來。首先,他得把在當地招募的這些士卒給安頓好,可不能白白便宜了繼任者。其次,他得把自家塢堡給修好了。再次,牛、羊兩家的遺產,他也決定不要臉地伸一把,多揩點油水下來!對了,跟山民必須加快增進了解,趕緊的,借感謝為名,再問候一下。
多管齊下,顏肅之忙了個人仰馬翻。
方章看在眼里,以為他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雖然行事風格與甘令不同,但是用眼也能看明白,他確實為百姓辦了實事兒。
落到盧慎眼里,又是另一種不同了,總覺得摸著了顏肅之的脈了呢。于是他也鼓起勁兒來,跟著忙上忙下。顏肅之看在眼里,過不幾日,便對他道:“若我走了,你可愿隨我一道?”
盧慎笑道:“郎君舍得此處?便是天下太平,想走,好歹也要過個三、五年再走罷?”
顏肅之道:“只怕不由人。”
不想盧慎比他更狠,道:“我有一法,不知郎君愿不愿意去做?成與不成,只在五五之數。”
這人就是這樣,不用自己親自去做的時候,總是理智冷靜的。當然,辦法也會比較損一點。
顏肅之不動聲色,問道:“大郎有何可以教我?”
盧慎忙躬身,連道不敢,而后道:“聽聞郎君是與水貴人家有隙,才到歸義來的?”
響鼓不用重槌敲,顏肅之一點就透:“你是說……”再挑釁啊?
盧慎道:“甭管什么道理,找一個,參上一本,也就是了。郎君還能得到直言極諫的美名呢。那水家,也不見收斂了多少,我在歸義,也聽聞他家奢侈無禮,十分不成體統呢。”
顏肅之道:“圣上越發謹慎了,只怕不至于為了水家而與朝廷起爭執。”
盧慎道:“是以要雙管齊下。一面請郎君與京中斡旋,一面參上這一本。”他這是教顏肅之與京中親友合伙演戲呢。
顏肅之道:“這倒也是。”反正他本來看水家就有氣,不單是為了喝酒一件事兒,這貨記性特別好,還記得水家扣了郎中為難他朋友家的事兒呢。
兩人摩拳擦掌的,又斟酌了一回信函與奏本的內容。由于顏肅之已經寫信回京,請楚氏先代為周旋,這回要改劇本,必須跟京里先商議那么一下。先送信,再遞奏本。
不料這信才送出去沒兩天,京中來了急使。還是皇帝特遣了御林的人來的,來人顏肅之也熟,是郁陶的一個小兒子,跟顏肅之一輩兒,打小就認識的。不但自己帶了十幾個親隨來,還挾裹了御史一枚。
來了之后,先走程序。次后安頓了御史,郁兄弟一臉晦氣地安慰顏肅之道:“你也不要難過,你的功勞,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見的。哪怕這次不得封侯,我們正在給你想辦法,必要給你升上一升的!”
“?”
顏肅之開心得要發瘋了,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好心的天使大姐幫了我的忙啊?!燒香,必須得燒高香!
咳咳,幫忙的不是天使大姐,是個快要死了的中年禿頂男子。
“唉,圣人表彰了你,說你是咱們這一輩兒的楷模,又賜金帛,哦,隨后就到。已經答應免了歸義三年的租稅了,連鹽稅都免了。你報上去的判詞,也一字沒改,都準了。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朝廷要議功,圣上扣住了,不答應。讓我來看一看京觀,再看一看你。可我看圣上那意思,不像要給你封侯的。兄弟,你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這不應該啊!哎,你別這樣啊,你笑得我覺得瘆得慘啊!莫不是氣瘋了?!你放心,有咱們在京里,不會叫你吃虧的啊!臥槽!你TM別笑了!”
顏肅之終于忍不住了,笑成個神經病,笑完了,正色對這位郁兄弟說:“兄弟,我也不想回去呀!海賊還未清呢,不弄死他們我不甘心呀!哦哦,這一句就不要告訴圣上了,兄弟你就代我說,我來此不到兩年,這便回去,豈不要人說我們吃不得苦?我必要多留些時日,將此處建得花團錦簇,方不負圣恩。”
郁兄弟:“……”MD!老子就知道你是個神經病!氣死了!
中二病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郁兄弟實在受不了了,吃了幾頓便飯,見過了嫂子和侄子侄女兒。姜氏還要給他們這一幫子過來的人辛苦費,郁兄弟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姜嫂子:“阿嫂不用忙,他們都是我的弟兄,我待阿兄阿嫂招待了他們就是。”
歸義實在是太熱了,這些人又忙著回去繳旨,也沒有多做停留,參觀了京觀,清點了人頭,之后就在郁兄弟的帶領之下,快馬加鞭,又回去覆旨了。當然,懷里肯定還揣著顏肅之表忠心的奏章。
留下顏肅之在歸義,拼命寫信回京:父老鄉親們,不用忙了,皇帝已經答應了,暫時不會放我回去禍害大家啦。
信是寫了,可顏肅之就不明白了,為毛這皇帝不讓他回去了呢?連什么爵賞也給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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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就想找人過來商議一下,比如顏神佑,又比如盧慎。
這倆是知道顏肅之的盤算的,又有過出生入死的革命友誼,并且都知道對方的變態屬性。所以在顏肅之的書房里看到對方的時候,兩人都沒有驚訝,只管聽顏肅之問話。
聽完之后,這倆貨也傻了。以盧慎之聰明,顏神佑之變態,都猜不中個人原因來。
三個人面面相覷,顏神佑道:“不能夠吧?阿爹這里有實實在在的首級,郁家阿叔也看得分明,這是掩不掉的。京里縱有什么人與咱家里不對付,也磨不去這等功勞呀!”
盧慎也奇道:“此事蹊蹺呀!聽郁郎君的說法兒,是朝廷里沒有人攔著的。縱有質疑,有郁郎君親眼看了,又有御史為證,回去稟了,也能證實了。何以聽郁郎君的口氣,圣上倒像是不愿意呢?”你沒得罪皇帝吧?
顏神佑沉思中。
顏肅之道:“我也覺得奇怪呢,我這不才從京里回來嗎?圣人沒瞧我不順眼呀。”
盧慎自言自語道:“那便奇怪了,要說沒有這壓功勞的事兒,只管看郎君奏一本準一本的樣子,圣人是有意栽培郎君的。怎么會待郎君不公呢?日后太子登基,米丞相等已老,還要指望著郎君匡扶……”
一語未畢,顏神佑忽然“啊!”地大叫了一聲,把兩個男子都嚇了一跳。
顏肅之忙問:“你怎么了?”
顏神佑神色詭異地道:“不會吧?”
顏肅之道:“嗯?”
顏神佑的口氣也變得十分地詭異了:“我、我好像猜著了。”媽蛋!真是小看了這些皇帝的腦洞啊!尼瑪這種把朝廷弄成后宅的即視感!這種軍閥家后院兒姨太太的手段!這種把大臣當二狗子的智商!
盧慎忙問:“小娘子猜著什么了?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顏神佑摸摸鼻子,看向顏肅之:“阿爹入京面圣,見圣上氣色如何?比先前如何?”
顏肅之道:“憔悴了很多啊,臉色黃里透黑,人也瘦了。眉眼間還有焦慮之色。哦,大典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后來召見,我看見他頭發都……少了很多。”
顏神佑理解地點點頭,以前欠債太多,讓他突然還上,愁禿了嘛。
顏神佑道:“就是說快要愁死了?”
顏肅之便秘臉點頭。
顏神佑道:“這興許,是要留著阿爹給太子用呢。可是太子那丁點兒大,跟我差不多大吧?又有那樣的娘,那樣的舅家,大家不過是礙于禮法尊敬他而已。他的叔叔們又環伺在外,這回大典,他們肯定沒把家人都帶回去吧?”
看到顏肅之點頭,顏神佑繼道:“看圣上以前那德性吧,肯定對世家也不算很相信的,他最信的,還是與他一道起家的這些人。阿爹出身占便宜,又能干,被他相中了,留給太子使。可太子還跟阿爹有點過節呢,怎么能保證徹底收伏阿爹呢?那就圣上死命壓著阿爹,等太子一上臺,把阿爹這么一提拔,”她挺直了上身,伸手在顏肅之腦袋上比了個拔蘿卜的動作,“阿爹還不得感激涕零,感激得要死?從此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嘖嘖。”
顏神佑還在這里吧唧嘴呢,顏肅之和盧慎已經大悟了!不是他們瞧不起皇帝啊,以這個皇帝的尿性,這種蠢事他還真干得出來啊。給這皇帝蠢哭了。
三人對看一回,還是顏肅之道:“行了,都散了罷。(知道皇帝這么蠢)這樣我就放心了,今天都能睡個好覺了,明天開始,好好經營此地吧。”哎喲臥槽!老子運氣真特么好啊!
顏神佑也頗覺不可思議,她能猜到,一大半是因為她還知道這種傻事另一個皇帝也辦過。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太宗,李世民。嗯,李二鳳臨死前就是這么對待李績的。這種事兒吧,只能對腦子一根筋的人使,對方但凡聰明一點兒,那就是看了一場猴兒戲了。【2】
猜著而順從,就說明這個人的心地,可也不怎么純凈。比如李績,他就猜著了,也陪老板演戲了。事實證明,這會兒陪老板玩耍,等到小老板上臺,要換老板給他選好的小老板娘的時候,他就陪小老板玩耍去了。活活把綠帽子給原老板扣腦袋上拔都拔不下來。
這事兒好有一比,就好像考試一樣。你原本為了選拔人才,可要提前讓人知道了答案……
顏神佑臨走前又吧唧了兩下嘴巴:“嘖嘖,這事兒要讓米老丞相知道,怕得把他蠢哭了吧?”
被顏肅之瞪了一眼,吐吐舌頭,她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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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還真讓顏神佑給猜著了,皇帝頂住了各方壓力,硬是把顏肅之的功勞給壓了下來。當然,他也不是沒有留后手兒,等使者回來,他讓御史等人具本,然后密密地收好了。隨即召了太子來。
虞喆小朋友做太子有些年了,親近又結了婚,雖然老婆……略無趣了一點。好吧,這話是他親媽說的,但是,太子妃米氏也確實略有點端著就是了。好歹這婚后,虞喆顯得成熟了一些。一張臉看著還是少年,氣質上的變化還是看得見的。
皇帝近來有些怕熱,常出虛汗,又不敢多用汗,過得有些痛苦。然而最近這件事情,還是讓他覺得欣慰的:“來看看,顏二的功勞是實打實的,我就說這人可用。”
虞喆也笑道:“是阿爹慧眼識人。”
皇帝道:“這是留著給你用的。”
虞喆道:“阿爹何出此言?兒愿阿爹千秋萬代。”
皇帝咳嗽兩聲:“不成啦,我知道不成啦,你看好了,我一旦晏駕,你便取了這個,給顏二封侯,召他入京來!不要說話,聽我說,李、郁、顏、趙等,皆是我的舊人,可是虎父生不出虎子來,趙家不用說,一窩狗崽子,就知道亂汪汪,沒用!李家可惜了,只有一根獨苗,我舍不得叫他再涉險。郁陶是好的,可出了一個郁成……我又不大信他們家兒郎了。只有顏二啦,顏大也不壞,只是不能帶兵。你懂嗎?”
虞喆頗懂,點點頭,又猶豫道:“還有唐家表兄。”
皇帝欣慰地道:“他打小淘氣,不過是我看著長大的,忠心是不用置疑的。他比旁人都可靠!你看他與顏二相交,就知道這人講義氣的。”
虞喆一想,也是。雖然他娘總是抱怨長公主無禮,在宮里太隨便,不過呢……虞喆倒是聽皇帝說了很多長公主的典故,倒也默認長公主有這個資格。
皇帝又絮絮地說了許多注意事項,什么米家算是世家里比較實誠的人家啦,如果自己死了,朝政上面多多信任一下米老頭兒。虞喆對于這個倒是答應得快,反正已經娶了米丞相的曾孫女兒,對上藩王,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皇帝又囑咐要兄弟一心云云,還嘆道:“該為二郎、三郎也操持婚事了。”
虞喆心里莫名有些不開心,勸道:“阿爹已為他們訂下佳婦,何必急在這一時,”說著,眼睛都濕潤了,“阿爹還是好好休養,您身子要緊,等您好了,再為他們熱熱鬧鬧地辦一場。兒知道,為了兒的婚事,這……錢也花得差不多了。”
最后倒是實話。所以皇帝很欣慰地摸一摸兒子的狗頭:“我兒長大了,懂事了啊。那你可以勵精圖治,等為二郎、三郎,好生操辦呢。”
虞喆眼含地淚花,重重點頭。
皇帝心里一想,婚都訂了,想反水的,結婚還能離婚。不想反水的,訂婚跟結婚也沒啥兩樣了。再者,財政確實是吃緊的,又見虞喆一片好心,索性賣他一個面子。讓他以后可以以此來聯系兄弟感情什么的,這也與收籠顏肅之,是一個道理。
他卻不知道,非但顏肅之不跟他一心,連他的親生兒子,也沒照他畫的道兒走,亂世,可期。
作者有話要說:【1】這是真的。主要是漢代開始的啦,以那之前情況不一樣,先不討論了。漢代列侯做丞相算是慣例了,但是有皇帝想讓他做丞相,可他又不是列侯,怎么辦呢?封侯唄。武帝朝丞相消耗量比較大,這樣產生的侯也很多。
野豬特別坑爹啊,丞相消耗太多,弄得到最后他連襟聽說要被任命為宰相,差點嚇尿啊,哭著喊著要回家,還是被摁到丞相的位置上了……最后……就是巫蠱了嘛。
這種風俗一直延續了很久,剛開始當丞相的時候沒爵位,后來也會搞上一個。到后來哪怕有宰相活著沒有什么爵位的吧,死了也要追贈一個。當然,到明清之后,就痕跡很淡很淡了,這種好事就很少了……
【2】干這事兒的時候,李世民還神經兮兮地跟李治說,他可用,可是你對他沒什么恩惠。我讓他滾蛋,他要是有什么留戀京城的意思,就是不好,心眼兒太多,趕緊把他殺掉,他要是乖乖走了,等下你上臺,就把他叫回來當大官兒,這人可用啊!
李績老狐貍啊,一猜就猜著了,老婆孩子都沒帶(留在了繁華的長安),自己麻溜跑了。后來李治要以庶母為妻,李老狐貍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啊。嗯,這個庶母就是武則天。
李績原姓徐,賜姓李,其實應該寫作李勣的。那個勣是繁體字哈。原來叫徐世勣,為避唐太宗的諱,去掉了世字。對他不熟悉的人,可能知道他孫子的大名。這個孫子就是徐敬業。這家伙后來造了武則天的反(……),勾搭了個基友叫駱賓王,對,就是寫“鵝鵝鵝”真好吃(大霧)的那個小神童。駱基友寫了一封特別有水平的徼文,然后他基友被武后干掉了(……)
對了,附帶提一句,李世民就是那個“公布了不許貪污,但是又計劃派手下給官員送禮,進行釣魚執法,最后被諫官抽(……)”的蠢二皇帝。